南花倾槐(2)
书名:南花倾槐
作者:甘玖卿
文案:
南森两家世交,森槐很早以前就知道南家有一独孙。
他在自称纨绔子弟的时候,森母说南家那孩子有多萌多听话。
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时候,森母说南家那孩子九岁就上厨房。
他说学习随个缘法的时候,森母说南家那孩子第一考到重高。
森槐很久以前就非常想揍南家那孩子。
他暑假去九春楼守,寒假去九春楼望,想逮住这位不知何方神圣的小屁孩教导一番,却一直没能碰上。
等到森槐终于见着南黎的时候,却不想揍他了。
多年后,森槐看着眼前这朵高岭之花,虎扑上去:“我来教教你,告白是小孩子才做的,成年人,都是直接用勾引的。”
温柔居家前期真萌后期装萌腹黑攻×不卑不亢前期纨绔后期正经精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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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虐不坑不断更(信我= =+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黎,森槐 ┃ 配角:有名字的(认真 ┃ 其它:九春楼
☆、第1章
“哟,兄弟!什么是缘分,你看看,这就是缘分啊!”司机摇下车窗,对拿着手机的森槐笑道,“嘿!还多了位帅哥,要去哪呢?兄弟,兄弟...”
森槐觉得人生实在有点玄幻。
送走南和后,他满腹的情绪都还没开始酝酿,就被这一声,给生生叫炸了。
“森槐。”
他听到青年这么叫他。
“回神。”
森槐抬头,青年身形修长,眉目俊朗,声音褪去少年时的清润,低沉磁性地让人发麻。
他是南黎,森槐这么对自己说。
“恩,走。”森槐应着,欲言又止,还是一步都没踏出去。
他没说为什么会在车站,也没提南和,连琴姨的事都没细说。
这怂样跟羞滴滴的小媳妇没差了,森槐暗自腹诽,真的是怕了这个小祖宗。
森槐简单捋了捋,觉得不急于一时,要说什么也得回去说,关上门再好好说。
“师傅,去九春楼。”森槐拉着南黎坐上后排,说道。
“兄弟,怎么又去那啊,那个楼这么稀罕的吗,今天还专门带着朋友去玩,城东那边新修
的西洋...”
“谁说是去玩了,”森槐打断司机的极力推荐,心下想着一尊老太佛一尊小祖宗待的地方,可不得稀罕嘛,“我们赶那去治病。”
虽然现在去九春楼看病的人一年到头屈指可数,但南和不让九春楼关门,就寻了个相熟的老医,约定在森槐回去后就来看守。于是森槐在回去前,他还得担任九春楼的主治。
司机打表的手一愣,说道,“九春楼那确实是有个挺出名的老中医,不过你们两个年轻人没事去看老中医...咳咳。”
司机正值壮年,想起以前听说过老中医都特别擅长壮阳补肾的法子,自家婆子也让自己去试试那五世祖传秘方,还被脸皮薄的自己给拒绝了,当下就燥红了脸。心下直道,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
森槐见司机咳嗽咳得越来越得劲,想了想刚才的对话,惊觉治病还有主动和被动两层含义,而现在老中医在世人的眼中可不那么“纯洁”,但解释又显得刻意。于是不自在地转头看向窗外,却正好对上了南黎的视线。
南黎好像一直在看着他。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南黎眼睛闪了闪,没给他丝毫的反应时间,又对着他轻笑,笑了整整七下心跳,笑得他心都化了。
这小祖宗。
昨日。
森槐无奈的看着前方被小石子铺满围起来的小巷,有些烦躁地揉捏了一下眉头,这已经是他经过的第三个施工场地。
老旧的地下水管在这个年末将迎来它的换代,机器甚至也为其欢歌,奏起堪比贝多芬病毒般激昂的乐章,热烈之深让森槐都觉着接下去他的脑神经也可以用水管给代换一下。
“兄弟,真是抱歉,我也没想到车真走不动,要不你就自己过去,楼就在这道的后头,很近的,我保证走路几分钟就到。”
从进入巷口后就没停歇过的水泥加工声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原本就是想着坐车快点逃离这魔音般的折磨,哪成想路况糟糕成这样。确认四周有熟悉的地标后,森槐问道“多少钱?”
“五十二,今天元旦,我们私家车也不计较,就给你五十吧。扫码还是现钱?”
森槐掏了张百的递给司机,司机眼睛立马亮了亮,双手接过放在光下仔细瞧了瞧,说道。
“这年头用现钱的年轻人少了啊。”司机在口袋里掏了又掏,放在手心里数了又数,才一把塞进森槐手心,“呐,你的找零。”
森槐接过三张十元,两张五元,一张一元还有九个硬币,感觉脑神经抽搐得更厉害了。
“兄弟,不骗你,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那个楼真的没什么好玩的,比不上城东重修的那西洋...哎兄弟你别急着走啊!”
下了车,森槐拿好行李就径直走上旁边的小道,把后面司机加个微信的呼喊声扔向又开始沸腾的水泥加工声中。
记忆中楼周边的路是不像眼前这样错综复杂的,那时候楼在这仍像西方的基督教堂受教徒尊敬般,任何人都不敢在神像旁大兴土木。
哪像现在,巷道宽的宽,窄的窄,丑得叫人心碎的仿清建筑将那处的清灰飞檐挡得只剩下零星几点骄傲。
也难怪这往日看病就医的地方现在在人们的印象中也只是不那么好玩的旅游观光场所。
将行李箱提起,跨过一处石阶,转眼便是九春。森槐抬眼一瞧,一方水池,铁艺栏杆,雕花门窗,楣挂牌匾,牌匾上随性刻着“九春楼”三字。
森槐是个活在医院的人,除了法定节假日回趟森家吃顿饭,平日里连居住的地方都很少回去,可以说是一个只知问候,不知拜访为何物的新时代敬业好青年。
这次特意告了假过来,是为奔丧。上次来这九春楼还是四年前一时意气,没想到再来却是为琴姨送丧。
琴姨是九春楼里南爷爷配药的助手,楼里的人,就是自家人,所以他昨天收到消息今日就赶到了。
想起南和,森槐立马收敛了些许悲意,倒不是怕老人家看了难受,只是这世上总是不缺死板的老头,南家第一条医训就是看破生死,和平常医者家的悬壶济世比起来简直画风清奇。
想起这位老爷子的“脱俗”,森槐忍不住嘴角一抽,酝酿心底的情绪说散就散。
“南老爷子,许久未见,您老身子骨可还安好?”九春楼采光虽好,却也抵不住夕阳西下,森槐望向记忆中的窗口,果然看到坐在暗处的人影,自觉拿起桌上的点火器,点燃了四处的蜡烛,发现楼内依然没有半个电器,说道,“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回来就拐着弯数落我迂腐,”暗处传来的声音带不上一点主人该有的苍老,“呐,去外头把我的拐杖给捡回来。”
“我哪敢数落您,您这一发威,就跟这扔拐杖,谁敢数落您啊。”话虽是这么说,但森槐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去捡了拐杖。
“哼。”
等再次回到了窗口,南老爷子的身影已从暗处显现出来。看面相,南和长着一副很有轮廓的面容,眉宇间的和蔼莫名为这位年逾七十的老头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一袭黛色长袍,接过拐杖拄在脚边,俨然一派长者风范。
“这往后可没人做得来您称手的拐杖了,您也稍微收着点脾气,别整日糟蹋这好好的桃木。”
南老爷子年轻时腿脚受过伤,奈何总是嫌弃买来的看不顺眼,琴姨心细,知道老爷子脾气,又懂木工活,二话不说就砍了桃树削了整整三根拐杖。刚刚经过窗口的时候森槐就已经看到那阵亡的第二根拐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南老爷子的桃木杖打人,那是真疼。
“这回打算待几天?”南和显然对收脾气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拄着拐杖走到茶几坐下,伸手探了探茶壶的水温,凉的。
“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待几天看琴姨的丧事怎么安排。”说着就坐到了南和旁位。
南和将剩余的茶水倒出,再掏茶叶,见森槐说完后就没动静了,只看着他,奇道:“你看着我干嘛?”
“您不会不知道吧?”看着南和继续一脸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森槐就知道这老头不仅不知道丧事怎么安排,还不知道要去看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