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果子甜不甜(19)
顾长安不开心了,“不行,我要去跟他谈谈。”
“哎哎,你跟谁谈谈啊?”胡钰拉住他。
“林果啊。”
“祖宗诶,我们这八字刚买完笔您就要去把纸撕了啊?能不能慢慢来啊?”
“还慢慢来啊?再慢慢来我就快给他孩儿当干爹了。”顾长安拽出被胡钰拉在手里的衣服。
“哎哟,那您想得有点多,干爹还不一定能不能轮的上你呢。”叶青说。
“你躺着也得凑热闹,你就一个菜市场挎个篮子买菜的大妈。”顾长安说,“哪儿都有你。”
“你要去也不是不行,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叶青从床上坐起来,“我们是打车回来的,我们上车那会儿林果可能刚下班,而且他肯定是坐公交车回来的,你这一上去噼里啪啦一顿问,他什么反应可就不好说了。”
“那...那我怎么办啊?”
叶青拢拢头发,不急不慢地说,“你说你急什么,我问过那儿的领班了,林果是二四五上班,别急,周四晚自习请个假,哥哥带你们消费去。”
“你这算个屁解决办法啊。”顾长安说。
“嘿,不可教也,”叶青摇摇头,“你今天去问,林果肯定想嘿这臭流氓找人监视我,不要脸,死变态!周四要是搁那儿碰着了,那就不是你的问题了。你要非得上去,也行,建议你送送温暖就行了,就别秀智商了。”
顾长安指着叶青,“你才秀智商,得,我上去送温暖了。”
顾长安拎着一兜零食上了楼,林果也刚回来没多久,正换着睡衣呢,看见顾长安来了,热情地去迎接了一下...他带来的零食。
看着林果抱着零食翻来翻去,顾长安呼噜呼噜林果的头发,委屈巴巴地说,“你这小没良心的,那么长时间不来看哥,哥一来连个笑脸都不赏。”
林果抬头露出一个向日葵一样的笑容,“这样行了么?我哪么长时间没去看你,上周三刚跟你一起吃的烧烤,我看要不你去南体和白娘子跑两圈儿清醒清醒。”
“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知道么,哥一个小时见不着你都抓心挠肝的,”顾长安挠着身上,“哎哟我这个难受啊…”
林果噗嗤一乐,把零食往桌上一放,绕过他去洗手间洗漱,“就你戏多,今儿表演学院给没给你发通知啊?”
顾长安跟在他后面,靠着洗手间门框,“通知倒没有,招生办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过两天有个戏让我直接去试戏。”
“哟,招生办主任还管这个呢?”
“这不最近政策有优待么,好多部门的人都辞职下海了,招生办一个办事处兼顾好多事儿呢,就是不给加工资,”顾长安仰着下巴说,“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们表演界就是这么炫酷。”
林果刷着牙,从镜子里对顾长安露出一个您真厉害的表情。
这感觉跟老夫老妻似的,顾长安想。
如果是老夫老妻的话,我肯定是特别有趣的那种老头儿。
啊,好想和林果在一起啊...
[你冷静点,你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耽误人家好么,林果如果不是,你怎么办。]粗口天使上线。
[你想想,万一不是你俩最多尴尬一阵儿,林果肯定不可能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万一林果是那可就是皆大欢喜啊,不枉你惦记人家这么长时间。再说了,人也就活这一辈子,不为自己为了谁啊。]脏话恶魔反击。
嗯,对,我不能耽误林果。
粗口天使得意地看着脏话恶魔。
脏话恶魔恼羞成怒放出大招,[你怎么就能确定林果不喜欢你呢!]
我...顾长安迷茫地看着脏话恶魔。
脏话恶魔看见希望的光芒,乘胜追击,[对啊,依我看啊,林果就是喜欢你呢。]
粗口天使啐了一口,[呸,臭不要脸,别自恋了,你哪点那么好啊,林果还能看上你?]
脏话天使仰天长叹,[啊...别的先不说,我觉得咱俩对调一下吧,怎么说也是你看着更像恶魔啊。]
“我先回去了,改天来看你。”顾长安扔下一句话走了。
林果刚洗完脸,“嗯,别来看了,我脸上又没长花儿。”
三人会议,顾长安面色凝重地看着胡钰和叶青,“你们说实话吧。”
胡钰看看叶青,俩人交换了一眼神儿,“那还用说,谁不知道你顾大少用情至深呢。”
叶青往后一靠,“不是,这事儿你找我说什么啊,你问这骚狐狸就得了呗,还捎上我。”
“这宿舍就你俩成精了,可不得捎上你,快说。”
“瞎子才看不出来。”叶青说。
“那...你们不觉得我变态?”顾长安犹豫地问。
“变什么态啊,你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就欺男霸男企图霸王硬上弓么。”叶青说。
“嗯...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变态了。”顾长安说。
“不!”胡钰噌地站起来张开双臂,“爱情是伟大的,全球七十亿人,你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能在一起是有多幸运么?我不允许你们妄自菲薄,别等到满头白发才后悔与爱情擦肩而过,让我们张开双臂拥抱爱情吧!”
顾长安:我突然特别不想搭理这傻逼了。
叶青一把拉下胡钰,“您能别犯精神病了么,胡艺术家。”
“我就是感慨一下,不过据可靠线人分析,你追到林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胡钰说。
“嗯?什么线人?你还有线人!”
“你别管了,加油吧少年,勇敢地去追求爱情与梦想吧!”
顾长安:我操,我现在是真不想搭理他了,中二已经形容不了他了。
第16章 第 16 章
顾长安正隔着三张卡座看着林果。
尽管顾长安看起来和那种听妈妈话乖乖学习不乱搞的小孩根本不搭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队友里唯一没进过酒吧的。
为了避免出现顾长安喝醉后搞砸他求爱之路的情形,叶青善良地为他点了不含酒精的饮料,又给服务生解释一句说他酒精过敏。
林果闭着眼哼唱着一首顾长安没听过的歌。
他听不懂林果唱的歌词,或许又是哪一个浪漫的语种,不过那不重要,听不懂并不影响他欣赏此刻的林果。
不得不说,顾长安的确没见过林果这种模样,陶醉又愉悦的,放松又认真的,或者说…享受?对,就是享受。
林果看起来不是一个为在座的客人助兴的驻唱歌手,更像是在舞台上享受着表演的精灵。他从遥远的森林里来,不在乎这方舞台在何处,也不在乎站在上面会有多少人为他驻足,甚至不在乎他的听众是否在聆听,他只在乎此刻自己是否足够享受。
林果的样子令顾长安沉溺其中,不论是那跳跃于林果唇齿间,使整个空间弥漫着浪漫的语言,还是照在他头发上的昏黄又柔和的灯光,又或者是什么顾长安自己也说不出来的东西,林果正强烈地吸引着他。
就像是第一次在教室外面看见林果时,他只是抬眼看了看自己,但自己却因为他颤动的睫毛或是含泪的双眼,突然发现有只小兔子跑进了自己的心里。
又像是和程音谈恋爱时,林果刻意地疏远自己还美其名曰为兄弟的爱情腾出空间。在自己告诉林果已经和程音分手的时候,林果满不在意地说与我何干,可他亮亮的眼睛明明就在说,可算分手了。那个时候,心里的小兔子又跳出来。
而现在,顾长安感觉到那只从医务室事件后就睡着了的小兔子,不光它自己跳出来,好像把整个兔子家族带来了一样。
砰,砰,砰。
顾长安摸摸自己的左胸,安抚着躁动的兔子家族。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要再推开我,我该做什么,你才愿意爱我?
舞台上的林果温柔地唱完最后一个尾音,他低垂着头笑了一下。
如同吟游诗人在冬夜里敲开了他的门,诗人的头发和睫毛沾染着白雪,诗人的眼里满是期盼,却只是礼貌地问他能否收留自己一晚。诗人的嗓音如此温柔,仿佛仅是他说出的一个单词就能够让他周身开出玫瑰。如何抗拒呢,他拉着诗人进了自己的房子。他甚至愿意在春天来临时,跟随诗人去往不知名的城市,只要跟在他身边听着他吟唱就足够他抛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