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生存图鉴(74)
“儿子真乖。”
当时徐见澄问何似这条狗要叫什么名字。
“狗子,就叫狗子吧。”
“怎么叫这个名?”
“贱名好养活,或者那就叫儿子”,何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白毛球,心都要化了,“咱俩的儿子。”
到最后也没确定叫狗子还是儿子,每次都是狗子儿子狗子儿子的一通乱叫。
“来吃饭了。”
徐见澄靠在露台玻璃门旁边看着何似。
何似背后是大片暖橙的夕阳,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身。
何似听见徐见澄叫自己,光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跑向徐见澄,“来喽。”
吃完饭徐见澄把叶黄素和水递给正在沙发上复习微观经济学的何似。
何似看的仔细,头不抬眼不睁的,连药也不知道咽。
徐见澄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后拍了拍脚边的阿拉斯加,“快让你妈吃药去。”
阿拉斯加得了命令跟火箭一样从厨房冲到客厅的沙发上,把何似撞到在靠垫上,药一下掉进嗓子咽里。
何似吓得赶紧喝了口水压压惊。
“狗子,真是有奶就是娘。”
愤愤的撸了阿拉斯加的头,又把微观经济学的书塞到它嘴里,“快,把这本书交给你爸,让你爸好好看看。”
阿拉斯加又飞快的冲回厨房。
何似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吊灯捏了捏鼻梁,真的好讨厌经济学。
后悔了。
报专业的时候应该自己看一下啊起码。
徐见澄从狗嘴里接过有些湿漉漉的书,摸了摸阿拉斯加的头,抽了张吸水纸仔细把书封给擦干净了。
何似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脖子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吻痕,像玫瑰花瓣碾碎后留下的靡丽汁液。
估计是刚刚累着了,睡着了。
徐见澄把书放在茶几上,拉上推拉门,又找了条薄绒毯披在何似身上。
才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儿何似就猛的惊醒了,“几点了几点了?”
“你才刚睡了十分钟。”
徐见澄放下手里的生物化学看向何似。
“要期中了,真的死了。”
何似揪了揪自己头发,“帮我看看八十页四种市场模型类比吧。”
“看好了。”
“看好了?这么快?!”
徐见澄搂着何似慢慢讲了起来。
“你说”,何似突然拽住徐见澄衣领,“你还有什么不会?”
徐见澄想了一下,道:“不会离开你。”
☆、终章
“期末考完试咱班必须出去浪一波!所有人都必须去,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说实话何似根本不认识眼前吆喝这人,可能是因为上了大学,大家上完课就一哄而散,去图书馆或者回宿舍,搞得他现在都没记全班里的人。
何似背着书包准备悄悄从后门开溜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
“何似,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孙子,略略略。
何似看了乔柯和高嘉羿一眼,二人均是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坐下。
“这人是?”
何似在他们宿舍三人群里发消息问道。
高嘉羿:“是孙子。”
乔柯:“孙中孙,孙子中的孙子。”
何似:“那大家为什么还要听他的?”
乔柯:“这人拍辅导员马屁很有一套,关键是还爱给我们穿小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高嘉羿:“得罪君子也千万别得罪小人。”
乔柯:“对对!”
何似:“行吧,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
高嘉羿:“听孙子安排。”
何似还以为这孙子会搞个聚餐之类,没想到却是把他们带去了酒吧街的酒吧。
这酒吧不像何似他们高中出去聚的清吧,而是真的群魔乱舞灯红酒绿的迪厅一样的酒吧。
“诶诶,一个卡座两千,咱们班大概三个卡,每人转我五百就可以了。”
音乐声太大这孙子怕有人听不清,竟然还在没有老师的群里向他们所有人发起了群收款。
大家一边暗骂孙子傻逼一边屈于他的淫威给他转钱。
一个女生小声道:“破钱消灾,交完钱我能走人了吗?”
孙子喊道:“走人?每个卡座还有酒水最低消费,喝完再走。”
何似继续发消息。
“这孙子是酒托吗?”
乔柯:“可能吧,之前我还在勤工俭学的名单上看见他了,怎么勤工俭学俭到这儿了?辅导员知道吗?”
高嘉羿:“干这孙子。”
酒吧里暖气开的太大,何似脱了羽绒服只穿着最里面的一件白T,他继续在群里发消息。
何似:“没人举报他?”
乔柯:“估计大家都欺软怕硬吧。”
音乐虽然震耳欲聋了一点,尚且还在忍受的范围内,但这酒吧灯光实在是太晃眼了,何似用胳膊挡着眼睛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徐见澄接到何似舍友的电话赶来的时候,何似已经彻底喝瘫了,旁边人拿了一个吹满一氧化二氮的粉红色气球拿给他吹。
刹那间,徐见澄整个人都脚底发冷,竟一步也动弹不得。
还好何似实在是喝的太醉,连吹气球也不会了,任由那气球在自身反作用力下没有轨迹的乱飞,直到里面最后一点笑气被挤出,才不知道混着气氛纸掉到了哪个阴暗的犄角旮旯里。
徐见澄穿过人群一把提起何似,一只手从黑暗里斜斜伸出。
这孙子明显是吸嗨了,脸上带着神经麻痹后肌肉失控的诡异痴呆笑容,吸到这种程度,离瘫痪也不远了。
“你……你要把人带哪去啊?”
徐见澄嫌恶的拨开那个人手,开始给何似穿外套。
“你你挺牛逼的啊,先干了桌上这瓶黑桃A再走啊。”
这瓶黑桃A明显是暴发户用来只租不喝撑场子用的,连瓶身上的标都被磨掉了一小块。
每瓶黑桃A拿出来的时候自带全场灯光焦点,附赠真人天使从天而降或者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恶俗至极,却也非常吸人眼球。
徐见澄忽然笑了一下,“你喜欢喝黑桃A?”
“那就让你喝个够。”
徐见澄从大衣内侧掏出张黑卡来递给酒保,“把店里所有库存黑桃A都摆这儿来,我买单,给他灌个够。”
徐见澄横抱着何似走出pub大门。
乔柯掺着高嘉羿道:“幺儿被接走了,咱们也趁乱撤吧。”
“不过咱们幺儿的紧急联系人怎么是个男人?奇怪。”
积雪混杂着酒精融化在酒吧街的灯红酒绿下,徐见澄左手抱着何似,右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解锁。
黑武士奥迪R8
灯光打在这车身上竟然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光。
几个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女生贴了过来。
“帅哥,要不要……”
“滚。”
“哎呀,别这么凶么。”
徐见澄扫了他们一眼。
那几个女的先是腿软了一瞬,然后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了。
徐见澄把何似放进前座,帮他系上安全带。
刚才出来得及,羽绒服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拉到最上面,露出了一小截锁骨和白T.
就不应该让你出来。
徐见澄心里想到。
呆在我身边就好。
何似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电话的人似乎有急事,打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但很快就淹没在超跑启动的发动机轰鸣声中了。
李思佩背着有她两个那么宽的画板,左手拎着画箱,右手是打通却没人接起的电话。
她深吸了口气,准备独自一人穿过这漆黑的破旧窄巷。
这是从画室到公交站点的必经之路,以往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走,但不知道今天却心慌了起来。
她慢慢融入这黑暗。
不知道是哪个屋檐漏水,在黑暗中毫无规律可寻的独自滴答。
手机快没电了,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
光线突然照进一片混乱的血迹还有几片青绿色的玻璃碴子。
她心头突然一跳。
“诶,我说,先别打了,先让人家姑娘过去,别吓着人家了。”
墙边的另一个男人吐了一口血沫,“苏三,想不到你还挺绅士的。”
李思佩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被称作苏三的男生,很干净的脸,却有一半都泡在血中。
额头细小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顺着这个男生的下颚线滑进衣领里。
男生朝她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又骂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