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生存图鉴(46)
吴忧惊道:“都插?!”
“不插白不插啊。”
“好好,给我们幺儿全都安排上!”
吴忧和身边的人开始一根一根插。
“我是幺儿?!不会吧。全班就我最小?”
“对啊,班长看了你的生日,全班就你的生日最晚。可不是幺儿?”
最后这蛋糕插的就跟筛子一样,蜡烛林立。
还有几个男生把蜡烛插在了史迪仔的脑袋和眼睛上。
何似无语:“不是吧,你们怎么这么鬼畜啊!”
“直男审美直男审美,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快快快许愿吧幺儿。”
何似闭上眼睛。
*
徐见澄打开灯,看见何似眼角有一线红。
何似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被不知道哪来的奶油糊了一脸。
“丫.....”
何似满腔温情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吴忧摆手道:“误伤误伤。我本来想趁黑偷摸糊徐见澄一脸的。”
何似舔了下嘴角,“你丫的……”
到最后变成了奶油混战,蛋糕在教室里满天乱飞。
李思佩趁乱拿了片裱在底层的金粉星星放在嘴里尝了尝。
“巧克力味的。”
今天又正好轮到何似和徐见澄值日。
何似留在最后慢腾腾的收拾书包,每个人路过他的时候又单说了遍“生日快乐”,何似笑着一一回应。
何似拿着扫把开始挨排扫地,他不太适合擦黑板。
R中黑板也是一奇葩,不用黑板擦而是用抹布擦,说是怕粉尘扬灰,影响老师呼吸道和气管。
那湿抹布擦完会在黑板上留下白印,擦的时候必须要直上直下的擦,不能自由发挥天马行空。何似第一次擦黑板时还不知道这事儿,擦的随心所欲,干了之后傻眼了,这黑板就跟小行星爆炸现场一样,碎片四溢在黑板这个二维平面上。
后来他又老老实实擦了两遍才勉强干净了一点点,后来班长告诉他,得擦上三四遍才行。何似是没那个耐性,自此之后都是徐见澄包揽。
何似风卷残云的扫完四排,徐见澄早就擦好黑板了,站在位上等他。
冬天黑的早,从窗内向外看去,外面像被浓墨泼过,伸手不见五指。教室内的灯映在玻璃上,也映出了徐见澄的影子。
何似晃了下神。
“走吧。”
何似把簸箕摆到角落里。
外面的走廊也是黑漆漆,静悄悄的,只剩下发着微弱绿色荧光的紧急通道的小指示牌。
何似穿好羽绒服,提起书包准备往外走。
徐见澄把正好在课桌和墙壁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把何似堵的结结实实的,小片阴影打在何似脸上,他只觉得有一股没由来的压迫感。
徐见澄从桌箱里掏出来一个雾霾蓝色丝绒包装盒子递给何似,“打开看看。”
何似偏了一下头,手按在盒子上。
他知道这是生日礼物,但是如果太贵重的花他可回不起。
徐见澄替他打开。
何似屏住了呼吸。
“这是……?”
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块青翠艳丽的橄榄玻璃陨石坠子。
这块橄榄玻璃陨石透明度罕见的高,何似不自觉的拿起坠子,冲着光源。
光线射入这块橄榄玻璃陨石,反射出的光让人美得心碎,一切描述美丽的语言在她面前都显得多么微不足道,自相形秽。
纤维状的熔流线四散布在其表面,正如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世上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熔流纹。
这颗陨石可能来自宇宙外距地球几千万光年,就人类目前无法到的不可知处,但是她依然穿过冲冲阻碍,穿过小行星带,穿过地球大气层,来到地壳表面。
在高速下坠过程中,她的表面被一点点的溶蚀,形成独一无二的熔流纹,最后降落在大地某处,可能是沙漠也可能是山川还有可能是湖泊,被陨石猎人也可能是普通人拾起,带到其成分彻底稳定与地球环境趋于相和时被送到了这里。
一想到这里,何似的心脏就狂跳不止。
他知道陨石的市价,他在Q市的家里,在他的卧室里墙上还挂着一副阜康陨铁的照片。
一块普通的橄榄绿陨石就要200-300万间,更别说这种顶级的橄榄玻璃陨石坠子。
何似犹豫了。
理智和私欲在他脑海中天人交战。
一个在对他说:“饿死不受嗟来之食,何似!”
另一个在说:“这可是橄榄绿陨石,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见不着食物,只能在网上看看图片!现在他就在你眼前!”
“不义而富且贵,于你如浮云啊,何似!”
“机会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现在机会来了,就在你手上,你只要轻轻点个头……”
“我不能要。”
何似忍痛把坠子放回盒内,别过眼去。
“没你想的那么贵。”
徐见澄边说边不容置喙的把坠子戴在何似的脖颈上,“这是我一年前跟着探险队在鄯善国家沙漠公园里发现的。”
“陨石猎人?”
“差不多吧”,徐见澄先把坠子放在后面,把小锁扣系上了,再把坠子移到前面,“寻找星星的碎片,是一个很有趣也很枯燥的过程。”
徐见澄把坠子塞进何似的外套,掠过了何似的小片温热的肌肤。
“你就当是带上他时来运转好了。”
何似嘟囔了一句,“迷信。”
徐见澄笑了笑没说话。
☆、心悸
何似戴着自己的黑色冷帽,围着徐见澄的灰色羊绒围巾,和徐见澄慢慢地走在去往地铁口的路上。
天彻底黑了,只剩路灯,路旁的法桐枝丫上的叶子都掉了,枝干上光秃秃的。
之前十一假期的时候,徐见澄说过自己该管他叫哥哥,也就是说徐见澄的生日在自己前面?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徐见澄比自己早出生一年。
“你是……?”
何似刚刚开了个口,想想还是算了。做了快半年的同桌,自己连人家生日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多伤人心啊。
徐见澄侧头看着何似。
“没事。”
还是找吴忧问问吧。
地铁门即将关闭,发出滴滴滴的警告声。
何似快步迈出。
“明天见。”
徐见澄在何似身后道
“拜拜。”
何似也回了一句,然而地铁门和防护门已经关闭了。
何似站在站台上,看着地铁飞驰而去,在隧道中化成一个小点,随即消失,马不停蹄的驶向下一站。
何似慢悠悠地走回了家,在路上翻了翻手机,沈欢发来一条新消息。
“儿子,祝你生日快乐!又长大了一岁,妈妈爱你。”
下面还紧跟着几个爱心表情和一个红包。
他回了个“谢谢妈。”
然后就把手机滑进外衣兜里了,他还没告诉沈欢自己竞赛的事。
等他推开门,何文远难得的在家坐在沙发上等他。
“回来了?”
何似脱鞋,嗯了一声。因为弯腰,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显得陈闷闷的。
“最近考试了吗?”
“考了。”
何似边回答边往餐桌走过去,全是油光满面的外卖,连八宝粥都是外卖送来的。
“考得怎么样啊?”
“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
“不上不下,中不溜秋呗。”
何似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扒拉眼前的饭。
这外卖八宝粥香精加的味冲的何似脑仁突突突的疼。
何文远不说话了,走回自己屋里。
何似今天晚上并没有先做物理,而是选择先改期中试卷,按照先理后文的顺序,把每道题考到的知识点都写在旁边,那些定义题能在书上找到原句的就在当页塞个便利贴,找不到的就先放着。
就这样改完试卷都已经十二点钟了。
何似喝了口水,仰靠在椅子背上,把腿翘到桌上。
B市冬天的风嚣张跋扈,砸在窗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掏出脖颈上的那颗橄榄玻璃陨石对着台灯仔细看了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偷个懒早点睡觉。
何似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边,把坠子放到枕下,然后去洗漱。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想了想,还是从床头柜里找了一个盒子,把坠子放了进去。
期中考试后的一个月就是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