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生存图鉴(19)
何似呆了一下,随即反应道,“去啊,怎么不去,几点?”
“下午一点吧,到时候老地方等你。”
何似带好口罩笑着点了点头,“明天见。”
“明天见。”
“到家了别忘给我发消息。”
徐见澄又补了一句。
“好。”
等进了电梯,何似才掏出手机看了看那几通未接来电,都是何文远打来的,一共三通,何似又看了看班级群里,班长在说月考之后的运动会安排,运动会举行一天半,开完了就可以直接放国庆长假了。
何似又往下拉了拉,下一条是班长鼓励他们积极踊跃报名。
他才不报名呢。
何似关了手机,放回口袋里。
等他进家门时,屋里又是一片漆黑。
何似摸黑回到卧室,也没开灯,就躺在床上。
“到家了?”
何似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提示他有新消息了。
“嗯。”
“明天一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何似回了个好的的表情符号,就把手机撂倒一旁。
他静静地躺在黑暗中,听着外面喧杂的烟火声,有汽车鸣笛,也有小贩在叫卖夜宵……
车长如龙,灯火不熄。
何似翻了个身,看见自己今天沾了血的裤子就搭在椅背上,顿时负面情绪就像是海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窒息。
何似缩成一团,挤在床角。
*
“那家网吧查的严吗?”
徐见澄不明觉厉的看了他一眼。
何似摸了摸鼻子,“我还没满十八。”
“没事,老板都是熟人。”
徐见澄其实知道何似没满十八,前一阵儿会考信息确认的时候,信息表传到他们最后一排,徐见澄让何似先填,上面有每个人的身份证号码,徐见澄接表的时候扫了一眼。
徐见澄穿了件白色三叶草运动裤,黑T恤。何似还穿的昨天徐见澄那条裤子,但是上衣换了件白T。
徐见澄扫一眼,正好和自己是鸳鸯色。
这家网吧就在R中附近,一班男生常来,都是常客,有时候还在这儿包夜,困了就睡,醒了就玩,饿了就出去撸串。
成年还好,开机输身份证号就成,未成年可就有点麻烦了。
老板瞅了何似一眼:“未成年?”
何似点了点头,眼巴巴的望着老板。
老板看了眼他身后的徐见澄,“行吧,开机蓝屏下面那条栏别输身份证号,输四个零。”
“诶,坐后面别做前面,一会儿说不定有人来查!”
去网吧,一个人下围棋,两个人吃鸡,三个人守望,四个人lol。
他们这一帮子男生,大多都是组队吃鸡。守望何似手生,lol何似手菜,围棋他嫌无聊,斗地主他又不会,打使命召唤这种单机的又培养不出感情,只好吃鸡。
约摸刚打上了三局,何似习惯性的掏裤兜摸烟,结果发现这不是自己裤子,人愣了一下没压得住枪,还没来得及操上一声,就听见背后呼啦啦的一片。
“警察怎么来检查了?”
“咳,两会呗。天天开会,检查也正常,每到这时候进B市安检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何似一下就慌了,“怎么办啊我这,还未成年呢。”
坐他对面机子的吴忧探出头道,“你未成年?”
何似点了点头。
“行行行,准备开溜吧一会儿。”
“怎么跑路啊?”
“网吧还有个后门,一会儿我带你,老熟了。”
吴忧冲徐见澄眨了眨眼睛。
“被抓住有什么后果吗?”
“口头教育?请家长?”
我也不知道,吴忧已经下机关电脑了。
一听到要叫家长,就凭何文远那尿性,还能了得?
这时背后又起了争执声,“警察叔叔您等会儿,我这还打着呢,我这不能坑队友啊。”
“就现在走走走。”吴忧起身
何似也跟着起身。余光里瞥见徐见澄也站起身来,他心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吴忧旁边的男生问他去干嘛,班里其他人并不知道何似没满十八,吴忧转头对那男生说道“就上个厕所。”
“你这上个厕所还得组队啊,成。”
男生咬着烟含糊不清的说着。
吴忧在前面带路,徐见澄断后,何似像夹心饼干的心一样被夹在三个人中间。
“诶,你们三去哪啊?”正在前面挨个查人的民警中有个人发现了他们想走。
他们仨没人回应,只是闷头往后门走。
何似可不想被警察抓到,然后等何文远来去派出所领他,还要听民警批评教育,丢人其次,被何文远骂那才是惨呢,当着同学的面被何文远骂那简直是惨上加惨。
“你们站住。”民警跟了过来。
☆、分享经验
三个人侧身拐出后门,然后开始拔腿狂奔。
这网吧后面是片老旧的平房居民区,在这儿有房的人都被称为隐形的富豪。但是政府拆迁许可迟迟不下来,电路管道又老化,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只剩下部分不愿意离开的老人和不愿意住郊区每□□九晚五的年轻人。
徐见澄和吴忧他们高一的时候就常来玩,放着家里的顶配不打,偏要和同学们来野网吧找乐子,那时候他们还未成年,没少躲巡查的,所以对这片还算熟悉。
何似肾上腺素飙升,跟着他们一路拔腿狂奔,胡同巷道本来就不宽,周围邻坊还喜欢在门口堆杂物,你家放个电动车我家放堆旧置物箱,居委会挨家挨户上门阻劝多次,这样乱摆乱放存在着极大的消防隐患,老人家就是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呢。
巡警也被他们惊动了,紧跟在他们后面,大喊“站住!”
谁站才是傻子。
何似不知道被哪滚出来的玻璃瓶子给绊了一跤,呦呵,还是酱油瓶子。
何似一个趔趄,徐见澄在旁边手疾眼快的扶了一下。
“这边,这边。”吴忧冲他们挥手道
徐见澄拉着何似跟着吴忧上了设在平房外沿通向房顶的楼梯,在房顶之间跑了起来。北方少雨,不同于南方的檐牙高啄,而是一马平川的平顶,经常有老人在这平顶上晒枣干,地瓜干。
何似发誓,这是他活到现在最刺激的一刻,就连以前有傻逼骂他是没爹的野种,他和那傻逼从河岸上两个人一路扭扯到河沟里,最后把那人的头狠狠一遍又一遍摁在水里都没这么刺激。
片警一眼就看到他们了:“站住!”
吴忧弯弯绕绕的越过几家房顶,然后两步三步又跨了下来。
“操了,这里什么时候修了堵墙。”吴忧惊了,这以前也没有这堵墙啊,墙后面再跑几步就是他们学校了,到时候跟门口保卫室的保安说他们有东西放在班里忘拿回去了就能溜进去。
都怪这违章建筑,违法乱建!
片警跑过之处,乒了乓啷撞倒一片。眼看马上就要找到儿这了。
“何似,你能翻不?”吴忧转头对他道
“你这不废话,不翻还能怎么办?”
吴忧和徐见澄不知道是翻墙常户,还是练过,翻起来毫不费劲,还有几分潇洒。起跑助跳单手一撑就过去了。何似打量了一下,觉得这动作对自己不是有点困难而是非常困难,只好认命的踩着墙底下的木箱子,一手扒拉住墙沿,一脚瞪着墙缝借力撑上去了。
按理说警察并不是不能及时追上“逃犯”,反而是让“犯人”先跑一段时间,等跑累了再一举扑上前去,这样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但坏就坏在这里地形比较复杂,这新来的片警还没有徐见澄和吴忧他们熟悉。这才让他们侥幸逃过去。
几个人慢慢沿着学校往地铁站走。
“诶,你怎么老带着口罩啊。”
吴忧突然发现何似今天自始至终都带着口罩。
“嘴拉了个口,缝了几针,怕吓着你们。”
“怎么缝的?”
“什么怎么缝的?”
何似莫名其妙。
“是只缝了上面,还是只缝了下面,还是上下都。”
吴忧做了个收的动作。
“怎么可能”,何似佩服吴忧的脑洞,“要是上下缝一块儿了我还能张嘴说话吗?”
吴忧点了点头,拿出了根煊赫门。
“诶,你记不记得那句话”,何似突然开口道。
“哪句啊?”
“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