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式走马(ABO)(118)
“副总怎么了,听说是带资入股的副总,你懂得...”
“哎,可惜啊,我还没见过那个钟凉呢,据说长得可好看,随他妈...”
记者小道消息灵通,钻头觅缝,小舞台被包围的毫无死角,准备对随时出现的人物进行捕捉。
两点一到,司仪款款走上舞台,西装笔挺,气质稳重,“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开场白说的简短漂亮,又熟练的介绍今天到场的嘉宾。
钟鸿志、钟涵、赵翔以及两个集团的几位高管在舞台中央一字坐开,随着司仪的话语逐个起身示意。
首先由赵翔讲述两个集团合作的初衷与一路走来的历程。他难得打扮的人模狗样,脸上的油光揩干净了,说话中气十足,状态松弛自然。
接着,钟涵介绍项目的详情。他脸上是一抹自信的微笑,风度翩翩,戴上一如往常的儒雅面具。他对项目内核侃侃而谈,充满美好展望,言辞得体,想必私下花了不少功夫雕琢词句。
最后是钟鸿志的总结发言。他好几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如今看来身体已经大好,一时记者们内心涌上无数问题,又因还未到环节,生生憋住。
由钟鸿志在万众瞩目中公布售价。价格没有预料之中那么低廉,但相比之前的楼盘确实有优惠,也能看出两个集团的诚意。
于是几秒后,掌声雷动。
钟涵也跟着鼓掌,手心却微微汗湿,一种与此刻气氛不同的紧张和兴奋感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克制不住笑的张扬。
就在司仪宣布进入记者提问环节前,钟涵忽然抬手打断他的话。
“诸位请等等,我还有事要宣布。”
台上台下一众人都盯着钟涵,充满好奇和探究,记者对八卦最是敏感,一个个都打起十足的精神。
恰在此时,钟涵的秘书把一个文件袋拿上舞台,恭敬的放在钟涵案前。
钟鸿志微微眯眼,生出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钟涵把文件取出,对众人展示道,“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鸿鹄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这是股权授予书。”
一时间闪光灯对着那份文件闪个不停。
钟涵把目光转向坐在主位的钟鸿志,“我要感谢父亲,如果没有他这么多年的悉心栽培,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他说的动容,甚至主动起身去拥抱钟鸿志。
而钟鸿志在微微一愣之后,恢复常态挂上淡笑,只是两人拥抱的时候,在钟涵耳边怒道,“你在搞什么东西!”
钟涵第一次忤逆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快意。他长久以来渴望得到的认可,不需要任何人来满足,他自己便可以做到。
钟涵并没有理会钟鸿志的愤怒,和他握手,微笑,给足各位记者拍摄的时间。
有记者冲动问,“钟董,您有没有想说的?”
钟鸿志平了平心绪,略一思索,笑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不过,这是集团内部事宜,希望各位记者朋友就不要过度探究了。”
话虽如此,可这个小插曲已经成了今天最重磅的消息,让所有的记者都很感兴趣钟鸿志何以做此决定,在接下来的环节,盯着这个问题不放,角度格外刁钻,连之前被曝光的“包养情人事件”也一并被提问。
“钟董!请问您是准备将集团的事务都交给钟总决策,退居二线了吗?”
“请问钟凉副总裁今日为何没有出席?”
“有传言称钟凉和钟涵两位先生之间有矛盾,属实吗?”
“请问钟凉先生这么多年生活过的如何?为何在他的身份曝光之后,就获得了副总的位置呢?”
“您打算让钟凉先生重回钟家吗?”
“钟董,请问...”
钟鸿志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初还能以“家事不方便透露”搪塞,到后来干脆抿着嘴一言不发。
钟涵倒是好脾气,有问必答,敏感话题用技巧躲避,其他问题便展现自己的水平和成就。
就在提问完全向八卦偏移的当口,忽然一位戴眼镜的记者举手道,“请问钟总,”他咬字用力,“您在讲话中表示这次的售价合理,优惠力度是史上最低,可经过调查,您和翔飞签订的合同中,某项材料的报价比公示的低了0.5%,您能解释一下吗?”
全场目光蓦然集中在那个记者身上。
钟涵猛的盯住他,“这话从何说起?”
钟鸿志的秘书见势不妙,让司仪宣布发布会至此结束。
台上几人纷纷离席,再没有了来时的轻松。
...
钟凉盯着电视里的直播画面,表情有些严肃。
倒是黎津见钟涵拿出股权授予书的时候,跟着吃了一惊,“他胆子这么大?没想过钟鸿志不答应?”
“赶鸭子上架,媒体面前都公布了,钟鸿志这么要面子,不答应也得答应。”钟凉冷道。
听到记者提问钟鸿志的私事,他拧着眉毛,“这群人是娱记吗?待在财经板块真是浪费了。”
黎津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你知道的,他们难免会把这些事情都联系起来。”
钟凉没有说话,直到戴眼镜的记者提出关键问题,才勾了勾唇,放松下来。
黎津觑着他的脸色,又看了看转黑的屏幕,“这就是你说的,新闻发布会上的安排?”
“对。他们项目组里的陈星宇是我的人。”
“这么做太冒险了吧?”黎津越想越觉得心慌。
“你等着看吧。”钟凉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对那头道,“做的好,这几天先不要开展下一步行动。”
...
钟鸿志当天会后立刻下令彻查被暗示的漏税问题。可事情始料未及,如今要说弥补,已经有些晚了,毕竟新闻发布会已经直播完成,只能发公告表示集团内部正在严肃自查。
查了两天没有确切进展。项目从始至终都是钟涵在跟进,钟凉中途被钟涵设计排除出去,自然可以洗脱嫌疑。钟鸿志觉得蹊跷,可心里另外一个念头已经冒了头,让他知道时机已到。
集团内部谣言四起,施派的股东从前的渎职行为皆被一件件披露,在集团内举步维艰。
钟鸿志在傍晚,脸色阴沉回到钟宅,施清漪一反常态坐在沙发上等他,面容憔悴,一贯浓郁的玫瑰香水味清淡不少。
听见脚步声,钟涵从书房下来,楼梯阴影间,眼下两团青黑显得瘆人。他弱弱喊了声,“爸...”
钟鸿志一把把文件摔在茶几上,“你敢给我漏税?!”
钟涵一霎那白了脸,“不是...爸...你在说什么啊?不是我!我也一直在查...”
“证据确凿!还给我狡辩!”钟鸿志怒吼,“你自己看!”
钟涵挪过去,颤抖着双手打开文件,越看越心惊,一直不敢置信的摇头,到最后,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什么话说?”钟鸿志暴怒的狮子一般盯着他,他都没想到这个出息的儿子,竟敢在新闻发布会“逼宫”?!当时只觉得他愚蠢至极,而现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爸...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再给我一点时间...”钟涵这几天没睡几个小时,可毫无头绪,查出的结果和现在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说不是有用吗?你和记者解释,和消费者解释去!”钟鸿志吼完,把目光转向沙发上脸色同样苍白的施清漪,“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别怪我无情。”
他耐着性子把剩下几份文件在茶几上一一摊开,两次车祸、绑架的视频等证据一应俱全。
施清漪咬着唇,“你...你早就知道...”
“你以为t国伤害小凉的凶手和z市对我出手的人已经撇干净了吗?没想到他们师徒之间有过关联吧?对我的车子动手脚的那个人,就是当年施家的人。”
施清漪面部肌肉无规律的抽动着,愤怒至极又强撑着道,“呵呵,那又怎样?钟凉自愿签字的视频和文件我都留着,我的股份比你...”
“股份?”钟鸿志冷笑着打断她,“你以为那份股权授予书可以生效吗?不如去问问你的律师那到底是什么?”
施清漪蓦然瞪大眼睛,“钟凉骗我!”
“不。”钟鸿志居高临下的看着濒临崩溃的她,“从一开始,他手上的那份就是无效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障眼法罢了。”
“...你想怎样?”施清漪颤抖着,明白自己此刻手上再无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