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黄粱【CP完结+番外】(23)
晚上的时候梁骏又有些伤感,毕竟蓝高那边的房子虽然破旧,但也有他们很多美好的回忆。应晃朗就说,以后他要是想,还是可以回去住的。
梁骏:“……可以回去?”
“当然。那套房子是我外婆给我的。”
梁骏有些讪讪:“我以为你租的呢。”
应晃朗就笑。
梁骏为了挽回颜面,不由抱怨道:“那你平时怎么那么省钱啊!”
应晃朗说:“你来了以后我就不太省了,你是没见过我最省的时候。没认识你的时候,我担心自己孤独终老,我一个……同性恋,以后不会有孩子,也未必有伴侣,不在壮年时多存点钱,以后谁给我养老?”
“你现在有我了嘛。”
应晃朗笑着捏他的鼻梁,“是啊。”
七月,常新沐查到了她的志愿录取结果。
她如愿以偿,考到了北京一所学校。
打电话联系梁骏告知这个好消息时,她哽咽着,又忍不住笑,大喊要请他们吃饭。
常新沐听说过应晃朗,但见还是头一次。
席间她一直打量着两人,听到梁骏叫哥哥的时候,她表情石化,碎了一地。
一旁苟东岳已然习以为常,拍了拍常新沐的肩膀,“习惯就好。”
常新沐压低嗓音,“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反正挺久了,对梁总来说是突破记录的久。上一次他谈的最长的是谁来着,董南歌?谈了有四个月吗?”
常新沐摇了摇头。
他们没谈满四个月。
常新沐一度觉得董南歌是梁骏历任男友里和他最配的——颜值上。梁骏多喜欢董南歌她不知道,但董南歌应该很喜欢梁骏,喜欢到这个常年在年级前三、老师家长口中一致称赞的好学生在和梁骏交往期间逃了不少次课。他倒也说了无数遍让梁骏好好学习,还试图帮梁骏补课,但梁骏显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也不打算当个好好学习的好学生。
四月份时,梁海丰去学校帮梁骏办了退学手续。
常新沐听到了一些风声,也问了梁骏是什么情况。梁骏说不知道他爸什么想法,他现在跟家里基本上是断绝关系的状态。
常新沐那时觉得梁骏大约是彻底放弃自己了。
后来冲刺高考,她断了网,几乎没怎么联系梁骏。高考之后和几个闺蜜出去旅游,也没刻意打听梁骏的生活,以至于这会儿看到梁骏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懵了。
梁骏多喝了两口酒,兴致勃勃地在跟柳欣聊美术艺考的事。哪些可以作保底院校、校考时不同的学校是否有不同的喜好、文化课分数达到多少比较好、最后冲刺哪门提分快……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再次复读,学画画。
不仅仅是说说,而是已经在上课了,好像还上了挺久的了……常新沐听到梁骏抱怨每天画画又脏又累,做梦都是画画画,老师又严,特别会挑他的刺。
应晃朗就在旁边给他挑掉鱼肉里的刺。
常新沐问苟东岳,“我高考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哥他被什么东西魂穿了吗???”
第24章 番外2
八月,梁骏十九岁生日,第二天就是他们相识一周年。
原先他们打算找个地方去玩两天,但临时出国很麻烦,签证就不一定能下来,而正值暑假,国内没有一个景点不是人山人海,遂放弃。
两人在家窝了两天,沉迷于一些令人快乐的事。
九月,正式开学。
积习难改,梁骏感到深深的惭愧,开学第一天第一节 课他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节课被班主任扔了十来回粉笔头,下课以后被拎到办公室一顿教育,灰溜溜回到教室,厚着脸皮跟前桌小姑娘借笔记抄。
第一天上完课回家,梁骏往沙发上一瘫,哀嚎:“不如让我去画画啊。”
十月,月考成绩出来,梁骏班上倒数第一。
他挫败极了。
他以前从不在乎成绩,甚至嘲笑那些因为成绩不好而哭哭啼啼的人。可当他真的付出了努力和汗水,却达不到预想的结果时,梁骏也想抱着应晃朗哭一顿。
可他也知道,人家考的比他好,并不是因为这一个月的学习比他更加努力,而是之前的三年,他们的付出不一样。
梁骏查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所有的加起来只有可怜兮兮的几百块,还是应晃朗给他的零花钱。他去问应晃朗家里的钱还够不够用,应晃朗问他要做什么。
梁骏叹了口气,“我真的跟不上进度,我需要老师帮我从头从基础慢慢梳理一遍。”
十一月,画室开始要求集训。
梁骏跟学校请了假,但家教课程却没断。
应晃朗也开始早出晚归。梁骏问他在干嘛,他说上课。上什么课?应晃朗就闭口不言。
恋爱一周年纪念日,梁骏画了一幅画给应晃朗。
应晃朗送了梁骏一段小程序。在电脑上,很简单的一段程序,是一个超级马里奥一样的小游戏,像素小人儿叫“小骏”,鼠标点击,跳跃过几个障碍,终点是一大捧像素玫瑰花。小人儿和玫瑰花撞到一起,撞出一大颗爱心,爱心上有字,“LJ&YHL一周年纪念”。
梁骏哈哈大笑,“好土啊!”
应晃朗脸有些红,轻声说:“这个很难做的。”
梁骏立刻往应晃朗脸上“啵唧”一口,笑道:“奖励你,辛苦了!”
他又玩了一遍,转过头问应晃朗:“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在弄这个?”
“嗯,”应晃朗说,“在学编程。”
梁骏问:“难吗?”
应晃朗说:“好难啊。我学编程的时候就是你写数学卷子时的样子,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你想撕卷子我想砸键盘这样。”
梁骏被他的形容弄得乐不可支,最后说:“那我们以后一起啊,你编程我写题。”
十二月,省统考。
天气很冷,应晃朗在考场外等梁骏。他裹着围巾,手里捂着两份热咖啡。
梁骏蹦跳着出来,说冻死了。
应晃朗就把咖啡递给他。
“考得怎么样?”
梁骏皱皱鼻子,“还行吧。”
一月,陆陆续续开始校考。
梁骏按照画室老师的指导,报了一堆学校,各地奔波。
应晃朗就陪着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跑。
初试、复试、面试。
偶尔有较为心仪的学校没过的,梁骏就会静静地抱应晃朗一会儿。
然后在寒风里吸吸鼻子,说走吧。
二月,新年。
两个人窝在家看春晚。
中途应晃朗接了个电话,特意躲着梁骏,跑去阳台接的。
梁骏好奇心一起,就要凑过去偷听。应晃朗见到他,立马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别说话。
也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嗯嗯啊啊的,冷淡,但也会冒出两句关切的话。
等打完了,应晃朗又眉头紧锁,低头在手机上捣弄着什么。
梁骏问是谁。
应晃朗无奈笑道:“我妈。”
“你妈知道了吗?”
“早知道了,那天打电话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说不想认我了,结果出事还是得找我。”
“出什么事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她后来结婚的那个对象,我不太喜欢。刚刚我妈跟我说,那男的在外面赌博,欠了钱,大过年的被人堵上门要债呢。”
梁骏惊讶道:“欠了多少?”
“几十万吧,我妈凑了凑,还差十来万,问我有没有。”
梁骏“啊”了一声。
十来万,以前对他来说不算太夸张的数字。
“我给她转过去了。”应晃朗叹了口气,说,“大过年的。”
梁骏感到了丝丝心痛。
十来万……够他上一个学期的家教课了。
现在他跟应晃朗都没收入,坐吃山空,这一下子又去掉十来万。
“呜呜呜呜呜呜呜哥哥,”梁骏眼泪汪汪,“我们还有钱吗,我要不要回家跟我爸认个错啊,我好怕我们到时候吃不上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