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饲养的学霸,黑化了+番外(21)
“我什么时候‘管’过?”杨钦舟合上物理书,直视着郑松问道。
“......没、没、”郑松秒怂,撤退跑回自己座位上,扑了扑自己狂跳的心脏,哭唧唧地冲着同桌小声吐槽,“卧槽,刚才小舟那样,简直把我吓尿了!”
同桌是个胖乎乎小姑娘,听着郑松的话,瞬间来了精神,扬眉垂眼地将视线投射到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没啊,我看没湿啊。”
郑松蓦的菊花一紧,现在的妹子都这么刚么?夹紧双腿,塞进桌子底下:“张小遇,能不能给我点身为男人的尊严!”
张小遇嘴角一抽,安分地趴在桌子上,满脸无奈地表示——老娘给你个机会。
“...你知道杀气么?古书有云,杀者煞也,气不详,能挡千军万马,非你我凡人能够抗抵的。”
“说人话。”
“我怕!”
张小遇嫌弃地呲了他一眼:“你都快有小舟两个那么粗了,你怕个鬼啊!”
张小遇视线越过郑松朝着杨钦舟看过去,常年累月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人,现在周身的确像是撒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冰冰凉凉的高岭之花,也沾染了人间烟火,显然一副要出尘的模样了!
张小遇也缩了缩脑袋:“额滴神啊,是有点怕怕人的。”
郑松刚想附和,就听同桌无限娇羞道:“但是好帅啊!我现在开始拍杨神马屁,能追到他么?”
“......”说好的,要做彼此最忠诚的同桌呢?
杨钦舟之前假装不在意的模样,有多潇洒;接下来物理课上频繁走神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杨钦舟,你上来把上节课,我留的提坐一下。”
班级里瞬间鸦雀无声,蒯哥等了好大一会也没听见动静,抬起头又复述了一边:“杨钦舟,你上来!”
秦依爱头低的老低,觑着蒯哥的表情,狂杵杨钦舟:“...喂,老西(老师)叫你...喂...”
“......”班级同学吸了口气,很想告诉秦女神,您已经这么大声了,真的当“老得快”失聪了么?
杨钦舟茫茫然看了眼四周,才恍然回神,站起身歉疚表示道:“对不起,老师。我刚才没听见......”
“报告!”乔北染在后门站的笔直,嗷的一嗓子在安静的教室里分外明显。
没听到老师回复,乔北染狐疑地探头进来,班级里一个个缩在座位上扭着身子,瞅了过来,目光甚是肃穆,简直让乔北染有种——他们正在举办自己葬礼的错觉!
“你、你不上课跑哪儿去了?”蒯哥在杨钦舟那边舍不得发出来的火,顿时找到了攻打对象了,“你看看你,像个学生样子没!这是上学,你当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乔北染蹙了蹙眉,却也没发作,捏着双拳,将视线从杨钦舟站直的背影上略过,低了下去:“我拉稀,下次不会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能学好久学,不能学好就别来学校,还能给你爸剩下不少钱!”
“怎么?上你的课,连拉屎都不行啊,”乔北染甩了甩手,往门边一靠,“你比屎还重要啊!”
“你这是、这是......”蒯哥被气得说不上话来,抬手将课本,朝着乔北染使劲砸了过去,“我不上了,你们班爱谁上......”
“啊、”
“哎吆”
班级炸出稀奇古怪地叫声,杨钦舟身上的桌子也咚得摔倒在地。
“蒯老师,”杨钦舟捏着半空接下来的物理书,快步追上去,“蒯老师,对不起。是我......”
“你是个好孩子,你回去!”蒯哥黑着脸,“你们班本来好好的,现在来了这么颗老鼠屎,哼!”
杨钦舟抿着嘴,静静地听着蒯哥的话和...和身后乔北染粗重的呼吸声。
“书,我也不要了,我砸的谁,反正不是你,对吧?”
杨钦舟蠕动着双唇,良久才郑重地“嗯”了一声,转头望向梗着脖子注视自己的乔北染。
明明走廊上、班级里、楼底下,全都是人,可是就这么一个对视,仿佛一切都烟灭了。
气冲冲的乔北染和冷静自持的杨钦舟,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相互看着彼此。
“...你要我送书?”
“我要你送书...”杨钦舟注视着乔北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还有道歉。”
“我、草、你个小鸡仔,老子不干了!”
杨钦舟追上去,却被乔北染一拳揍到肚子上:“滚蛋!”
围在周边的同学,连忙接住杨钦舟倒下的身体,还没来得及说上点什么,就被杨钦舟挣扎开,目瞪口呆的望着,两人一跑一追的背影。
“我们...我们要不要告诉老骆啊?”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乔大佬吧...”
郑松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早告诉老师,乔北染旷课的事情。
“你跟着老子干什么!”
杨钦舟气息不匀,腹部一抽一抽地疼着:“不想我跟着,你跑这么慢干什么?”
“......”乔北染被当面撕开假面具,一时面红脖子粗地说不上来话。
其实,乔北染刚揍完那一拳,就后悔了。小鸡仔没几两肉的,他下手又没个轻重的......
乔北染感觉到杨钦舟追过来就各种放慢脚步,不时拐弯,就为了余光瞟瞟,就怕小鸡仔不堪重负的倒地不起了。
“你给我死远点,别跟着老子!”
杨钦舟弯腰捂住肚子,音量没多大变化,就是气息缓了些:“别这么大声,大家都在上课呢。”
“哼,”乔北染大幅度地撇开头,假装不去看他,余光却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全乎。碍于放不下面子,又不愿离去,只能烦躁地站在一边看风景?
杨钦舟挪了几步,见人没有排斥,缓缓地前倾上身,将头垂到乔北染手臂之上:“肚子疼,染哥。”
十月的风带着浓浓的倦意,吹拂在人身上,仿佛能抚平一切毛躁。
杨钦舟一直是清冷的、倔强的,不同于上次西餐厅那种微乎其微的服软,这种全身心的依靠彻底松动了乔北染最后的狠心。
“我也没下重手啊,”乔北染懊恼地扶上杨钦舟的后腰,垂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像那种疼?是‘丝丝’的疼,还是‘噗噗’的疼?”
这些“疼”形容词,杨钦舟表示闻所未闻,一时间实在感受不出来,自己到底归结于那种了。
“很疼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乔北染想去掀杨钦舟衣服,可惜校服太过于空荡了,套在瘦巴巴的身上,几乎是万千褶皱,拽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下摆......
杨钦舟也及时挡开对方的手,直起身子看了眼四周,才缓缓道:“你打了我,要道歉。”
“我......”
“就像你骂了老师,也要道歉一样。”杨钦舟没给乔北染任何机会,抢先开口,“是我之前气到蒯哥了,你是替我被的锅。但如果这间事情不解决,班里面怎么办?老骆又怎么办?”
乔北染拉着杨钦舟坐到地上,憋屈道:“我知道,他就是看不惯我,我是个差生嘛!反正又没用,什么火不好对我发的!我都习惯了。”
我都习惯了。
这句话像把削尖了的铅笔,那么不轻不重的刺在杨钦舟的心口上。他撑着双手,移开了点距离,注视着乔北染因为生气而咬紧的下颚。
硬恪的下巴上方,嘴角落寞的下拉着,唯有双眼透彻地望向远方。
乔北染很帅气,是那种放在阳光下肆意青春的少年,一举一动都带着四射的活力。
杨钦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却只能顺着乔北染的视线看过去:“人都有偏爱,至少我们都是老骆的偏爱。”
教学楼那边,骆烙领着几个同学不断地朝着这边招手。
“唔,”乔北染啧了一声,“老骆是挺好的,就是有些精力过剩。”
杨钦舟站起身:“去还书么?”
乔北染眉头拧成麻花,歪着脑袋不说话。
“以后,”杨钦舟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乔北染,仿佛很平静的轻声说道,“以后...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什么最后一次?”乔北染站起身,跟在杨钦舟身后。
“快走,要不然赶不上食堂打饭了!”
“烦死了,等会儿我去要说什么啊?”乔北染,“先去医务室吧,赶不上就算了。”
杨钦舟逐渐放缓步子,落在了乔北染一步之外的距离。这个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地将整个乔北染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