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6)
好了不写了，写的手好累，我想说的也就这些了，就祝你天天爱我，别忘了我吧。
很高兴可以在22岁那年见到你。很高兴认识你。
原来她知道我看见她抽烟……
原来她也爱着我……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太长时间……
我疯狂的拨打着她的电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小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给我这封信？!”我疯狂的摇晃着沐哲的肩膀质问着沐哲。
“你把我关进了医院。”
我无力的松开了沐哲。是我，又是我。
那颗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可却突然失去了长成的意义。
☆、捌
“小薇，别喝了。”
“别管我!”我双目通红的看着沐哲。
“你这样喝下去有用吗？”我仍是灌着酒不理他。
“你想傅唯心是吧，你后悔了是吧。行啊，你找她去啊，我告诉你怎么找到她，死了就好啊，或许你就能看到你心心念念的阿唯了。”
“我还有最后一场演出。”我扔下酒瓶，踉踉跄跄的往酒吧门外走去。
“生命可贵，且行且珍惜!”我听到他在后面大声喊道。
“哥，再见。”我的声音很快被嘈杂的音乐声覆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想他应该听到了的，因为我看到他似乎突然就像没了力气瘫倒在椅子上。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若有来生，定当回报。此生我已是无心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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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了去往内蒙古的火车，阿唯说那里的落日很美，我想去看看。
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叫吉姆的女孩，十岁，是个留守儿童，爸妈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大概能和她见上一次面，可最近几年一直没有回来，只是定期寄回来一些钱，少的可怜，她和爷爷一起生活，老人情况不是很好，小姑娘一直照顾着她的爷爷。小姑娘有着和阿唯一样灿烂的笑容，还有那清澈的眸子。呼伦贝尔草原是个很好的地方，这里的人很好，风景亦是如此美丽。
“小薇姐姐，你可以一直留在草原陪我吗？”小姑娘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有星星很亮很亮的那种。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句话真的很残忍。
“你要去哪？”
“去找我爱的人。”
“那一定是个英俊帅气的大哥哥吧。”小姑娘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失望与落寞。
“不。”
小姑娘疑惑的看着我。
“那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儿。”
“是个姐姐？”
“昂。”
“小薇姐姐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她叫傅唯心，我叫她阿唯，阿唯是个美术生，她对一切充满美的东西都充满热情。小姑娘，我记得你也喜欢画画。记得我告诉你我是个小丑吗？她看过我的每一场演出，她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正巧赶上了我的第一次演出，而后的每一场演出她都有从未缺席，可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在我地五百二十场演出时，我们成为了朋友。她是第一个看见我哭的人。”我停了停，低头看见了小姑娘懵懂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下去“她带我去过好多好多地方，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陪爱的人历遍山川，何其幸运？小姑娘，太阳下山了。”
“早就下山了的，姐姐，故事还没讲完呢。”我笑了笑，把小姑娘揽进怀里。
“阿唯说草原的落日很美，想和我一起来看看，可她走了，于是我就自己来了。”
“走了？去哪了？”
“她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我们通常把他叫做天堂。”
“比草原还美的地方吗？”
“或许是吧。”
“我也想去看看。”
“不，姐姐希望你永远不要去那里。”
“为什么？”
“那个地方象征着死亡。”
“死亡？那是什么？”
“就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爱的人了。”
“好可怕。”
“是啊，好可怕。”
“你要去天堂找阿唯姐姐吗？”
“对啊。”
“那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不想让你离开。”
“小姑娘，你看到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看到了啊，怎么了？”
“那颗星星很有可能是阿唯哦，她无论在哪都是最耀眼的那个。而我呢，离开后，也会变成一颗星星，我肯定是离她最近的那颗星星，到时候你看看哪颗星星离那颗最亮的星星最近，哪个就是我变成的。你想起我来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好了，等我找到阿唯，我就给她讲你的故事我会告诉她，草原的落日不是最美的，这里的星空才是最美的，我还会告诉她，这里有个小姑娘，很可爱。”
“姐姐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某些伤心的事情吧。”
☆、玖
“吉姆吉姆，快回去看看你爷爷。”是吉姆的邻居阿古达木。他急急忙忙的跑来。
“我爷爷怎么了？！”小姑娘焦急的问。
“刚刚你的爸妈回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你爷爷一口血吐出来，晕了过去。”阿古达木拉着小姑娘就往回走。我也跟了过去。
“爷爷！”
小姑娘的爷爷的情况的确很严重。面部发黑，有一种说不出的死气笼罩着整个屋子，气氛阴沉沉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着装艳丽的妇人坐在一旁。妇人恶狠狠的盯着小姑娘的爷爷。按阿古达木说的，这两位大概就是小姑娘的父母了吧。可不是说是打工的吗，穿的看起来不像啊。这恶狠狠的眼神……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看起来情绪很是不好。
“你们到底和爷爷说了什么？！”小姑娘突然大声喊。
“我们不就是和老头说了一点关于他遗产继承的是吗。”妇人满不在乎的说。
“什么是遗产？”
“就是他死后他的财产。他都快咽气了，还不把遗产交代好。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胡说爷爷不会死！”
妇人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男人拉住了她。
小姑娘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在问我她的爷爷到底会不会死。
我犹豫了好久点了点头。而后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我从未在她身上看到的感情。很复杂，哀伤，愤怒，迷茫……种种交织在一起。
“吉姆，我知道你和你爷爷关系好，你劝劝他，让他把遗产给咱们家。”一直没开口的男人说道。
“你们查那些钱吗？！”
“钱再少也是钱啊，不能便宜了别人。”妇人尖着嗓子喊到。
我不想再看下去。
“小姑娘，有需要找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办到。”
“嗯，谢谢姐姐。”小姑娘回了我一个勉强的甜美的笑容。
三天后。小姑娘的爷爷入葬了。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哭？”在我们曾经一起看星空的地方，我找到了独自一人哭泣的她。
“因为某些伤心的事情吧。”小姑娘声音低低的回答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姑娘，随我去这大千世界逛逛吧。半月足矣。”
我带着小姑娘去了我和阿唯曾经去过的地方。物是人非。
“姐姐外面真的很漂亮。”
“那你会不会考虑留在外面？”
“不我不会。”
“为何？”
“草原是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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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可否愿意得到我所有的钱财。
“不愿意。”
“为何？”
“姐姐，在爷爷走后的那几天我听的最多的就是钱这个字。爷爷把他的遗产给了我。”
“小姑娘，就当帮我个忙吧。我没有亲人，除了你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你可以用来交学费学习。或者用它来做一些有用的事。”
小姑娘犹豫了很久，答应了我。
半月已到。
我送小姑娘回了草原。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小姑娘永别了。勿念。”
“姐姐再见……”
没有再见了。我该离开了。小姑娘你要好好的活着。
☆、拾
黎城。世界小丑争冠。我穿上久违了的演出服。红唇。红鼻。鲜艳的各色油彩。镜子里有个小丑笑得灿烂。我向她打招呼，嘿，小丑，你好，再见，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