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146)
“太尴尬了,我还是让尤霖过来接我吧,或者这边你送我去机场,到了让他接机。”
“不许你走!”易乘风也挤过来靠在床边,拉着晏羽让他倚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晏羽不肯,怕被撞见会更加尴尬,之后生生被他按头按进怀里,两个人随意说着话。
晏羽的手机响,魏总来电,他就靠在易乘风怀里接听。
“小羽,我刚从塔斯马尼亚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下午有空吗?花上几天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不想走远的话就去/日本看早櫻。”
晏羽空着的那只手在玩易乘风的手指,一根根捋过去,抚过掌心粗粝的薄茧,挨个捏他粗大的指节,再比一比谁的手指更长。
“我现在梅川,早櫻也要等到三月,不如我跟你请几天病假,不至于像看早櫻耽误那么长时间。”
魏千程沉默了一会儿,“你去了梅川?”
“是,这边的工厂有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我可以顺便帮你办一办。”
“没有。”魏千程斩钉截铁,“你病了?舅舅和庄姨后天从帕劳回来,赶得及一起补个团圆饭吗?”
“应该赶不及。”晏羽的手给易乘风整个握住了,他转脸看了看易乘风,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先聚,我等元宵节再去看江叔叔。”
简单寒暄几句,晏羽挂断了电话,像是有些累了靠在易乘风怀里闭上眼睛。
“你根本就是自己在莲城过年的是吗?”易乘风收紧了手臂,弄得晏羽不舒服地重新拱了个姿势躺着。
“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就是速冻水饺很难吃,吃那个的时候就特别想念你做的清蒸鱼、鲜虾小丸子、糖醋小排……”
他把自己说笑了,什么时候开始馋成这样的,“苏姨做的馄饨也特别好吃,明年我可能会不习惯一个人过年,厚脸皮跟你回家的话会不会被赶走?”
“你是我妈四轮大轿亲自接进门的,都改过口了……”
“大风!”苏姨的声音破门而入,“去超市买几块洗衣皂回来,再捎两块姜!”
易乘风悻悻起身,“她想赶走的不是你,是我。你信不信,等会儿我回来了,他还会让我去扔垃圾、打酱油、给鱼剖膛或者摘一大筐韭菜……”
“大风!”
“来啦——”
易乘风大半下午和天黑以前都在被他妈各种鸡零狗碎的指令指挥着到处跑,累得狗乏兔子喘,别说躲在房间里和他的小晏拉拉小手、谈谈恋爱,就连照个面儿、说句话都困难。
苏享惠堵着刚刚跑遍三个小卖部和两家超市才买到100克装‘都来发’牌活性干酵母粉的易乘风,“你先别换鞋!”
“你又要什么,能一块儿说了吗?”易乘风丧一脸,“我都跟楼下联防巡逻的葛大爷打过六次招呼了,他看我的眼神充满阶级警惕!”
苏享惠塞了一沓钱到易乘风手里,“趁着商场没关门,你去给小晏买两件衣服吧……他不是给咱家拿那么多礼物么,我和你爸一辈子不欠外人的情儿,给红包可能也不合适,正好他在这儿没什么换洗的,你看着买吧,不够你自己再添点儿。”
易乘风咧嘴傻笑,那沓钱颇有厚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谢谢爸妈,嘿嘿,他不算外人。那我就看着买了,你让乐乐帮他倒水,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晏羽自己窝在小房间里倒也清净,就着手机翻看几家上市公司的年报。
易乘风给他发消息:你喜欢周大福还是谢瑞麟?68克的看起来会不会傻大粗笨很像暴发户?反正平时也不戴就是个意思我自己看着买了。
晏羽:…………
易乘风:真丝和纯棉选哪种?我觉得还是纯棉的舒服一点,你习惯穿的平角没有黑色了,白色吧,我来洗。
晏羽:…………
易乘风:我信用卡马上就爆了,七匹狼和海澜之家你选一个,算了你还是在盖泼和优衣库选一个吧!
晏羽:你在给我准备嫁妆吗?
易乘风:…………
吃晚饭的时候,易乘风偷偷给晏羽递眼色,晏羽觉得什么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相通纯粹鬼扯,他一眼都没看懂,还被苏姨半路杀出来剜了他俩几眼。
收拾完桌子,苏享惠提着易乘风下午出去置办的大大小小的纸袋往茶几上一放,不甚热情道,“你来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些就算我跟你叔叔的一点心意吧,谢谢你之前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穷家小户的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你也别嫌弃。”
晏羽看着堆在一起的纸袋微微怔忡,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叔叔阿姨,我……好多年没收到过新年礼物了。之前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我是晚辈,都是应该做的。”
“你快看看喜不喜欢!”易乘风从旁怂恿,捏起一个最小的纸袋塞进他手里,“老外不都时兴当面拆礼物么,以表重视。”
晏羽打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正方形丝绒扁盒,掀开,大红色的衬缎上躺着一只黄澄澄亮晶晶的千足金龙凤镯子,二指来宽沉甸甸,盘龙戏凤的浮雕活灵活现,还点缀着太阳火和连理枝。
晏羽:…………
易爸爸:…………
易妈妈:…………
苏一乐于诡异的安静中蹭到易乘风旁边,扽了扽他哥的袖子小声道,“那我以后叫什么?还叫哥行吗,嘶……实在叫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这下见面礼也齐活了!
第95章 20程
易乘风侧身蜷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短点儿也就认了,连被子都不够长,玉足和香肩必须得露一样,问题是露给谁看!茶几吗?
屋里那个还是他亲妈吗?那个坚定拥护他亲妈安排的还是他亲媳妇吗?!
苏一乐借着上厕所的空当溜过来蹲在茶几旁边,“哥,你真不去我屋里挤一下吗,我现在睡觉不转圈了。”
“不去,”易乘风没好气儿,心说你大半夜蹲人脑袋顶上飕飕吹着气儿说话也怪烦人的,“睡这儿小晏夜里叫我能听见。”
再说小晏不许他和别人睡一屋,多难看的都不行!亲弟弟都不行……我天,他现在总是对‘弟弟’这个称呼产生某种生理上的不伦联想。
第二天一早,易乘风揉着酸疼的脖筋被他妈指使出去买豆浆,回来的时候晏羽正在给公司员工录新年团拜的视频,他没进屋,偷偷往晏羽的豆浆里多放了一勺糖。
春节长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千呈的高管们照例要挨个部门给员工们拜年,派发一点小礼物。
每年分派给晏总去的那些部门简直就是女员工福利日,接礼物的时候可以得到晏总近距离的一个专属眼神,能一直回味到吃午饭的时候疯狂讨论,再一路高/潮到下班回家看到自己男票或老公后重返现实。
今年就很公平了,一个视频链到员工App里,雨露均沾,据说晏总在出差,也可能是休假。
“我觉得是休假,晏总居然穿着Gap最经典的那款连帽卫衣!我要下单买件情侣款……他这样看起来好小哦,像个大学生……”
“他是在自己家里吗?哎,陈行过来过来,看下这个背景是不是晏总家?”
“当然不是,晏总家里会用宜家风的床头柜吗?”总裁办的小姑娘们凑在前台看视频,恨不得一帧一帧放大分析,“看那个床头柜上放的摆件,是蛇,晏总属蛇吗?”
“不属蛇,晏总属马的,射手座,A型血,固执己见追求理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好喜欢……”
“喜欢啥,他的理想又不是你!”
***
吃过早饭,苏享惠在厨房洗碗,易培拎着胶棉拖把擦地。
惠州那边的一个合同出了点小问题,晏羽连着耳机同建设方和监理们开视频会议,“……钢材价格波动导致的增项和变更我们没有必要再三讨论,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你们不记得我可以现在就背一遍给大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