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归来+番外(42)
匀匀也不可能忍受长时间不呼吸,靠在舒越怀里一动不动,意识模糊间,舒越看到了一个高大挺阔的身影,很奇异的迅速安下心,没等人凑近便晕死过去。
再有意识时,便是从病床上醒来,发现石屹绝情离开。
为什么?舒越想不通,也不愿意想。
只要一想到之前几个月美好甜蜜的时光,就时刻提醒着舒越就是个一厢情愿的傻子,单方面相信石屹对他的每一个承诺,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可到头来,那人转身便走得潇潇洒洒,甚至连简单的“等我”两个字都不愿意留下。
“......我爱你。”
舒越只觉得好笑,这样的爱,他要不起。
滚吧。
是舒越不要石屹了。
-这几天舒越难得放空了自己的思绪,任其漫无目的漂远,他躺在床上,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挠人的难题,没有让他心痛的那个人,跟个机器人似的机械配合医生护士的治疗,配合冉心舒华山守着他的一日三餐。
冉心和舒华山不知道舒越的异样,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石屹的不告而别,又或许是两者皆有,冉心看着他毫无人气的模样心疼不已,但一想到石屹当时糟糕的状态,又狠不下心责怪,对于石屹的心疼不比舒越少,命苦的孩子......后面两天,舒越发现冉心经常会在以为他睡着时偷偷掉眼泪,他这才像是通电了一般,回过神,知道自己这样不言不语没有生气的样子让父母担心了。
舒越整理好心情,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冉心和舒华山几天来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安稳落地。
舒越和匀匀可以一起出院,舒华山去医生那儿开出院证明,冉心则去匀匀的病房,看他们母子俩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舒越换好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盯着安静放在沙发上的黑色书包看了半晌。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忆有关石屹的任何事,但大脑却擅作主张不听使唤。
那天出门前,舒越坐在矮凳上,笑眯眯看着身前的石屹单漆跪地,有条不紊的帮他穿袜子。
他皮肤白,而石屹的肤色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两相形成鲜明的对比。
修长白皙的脚掌被石屹粗糙略硬的大手握在手里,他突然俯下身亲了一口脚心,舒越的十个脚趾害羞地蜷缩起来,从脚心传来的丝丝痒意很快贯穿全身,等石屹帮他穿好鞋袜,舒越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偏偏被这突来的一吻弄乱了心跳。
逃难般出了门,连随身携带的书包都忘记拿,还是石屹帮他背了一路。
舒越双手抓紧床单,努力睁大眼睛,倔强的不愿让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舒越想:今天是最后一次用这个书包,今天回去就把它压箱底。
大概过了五分钟,才慢慢平复心情。
走到沙发前把书包提起,打开拉链,把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检查东西是否带齐。
东西都没少,反而多了一把光秃秃的黑色钥匙。
这是石屹的钥匙,但是却少了一个月亮形状的白玉挂饰。
他见过这把钥匙很多次,第一次发现多了一个挂饰时,他们才在一起没两天。
前一天石屹去了趟医院,第二天早上舒越就看到他的钥匙上多出来的月亮挂饰,石屹并不是喜欢这些装饰品的人,舒越拿过来左右仔细瞧瞧。
月亮坠子的材质是剔透温润的白玉,被黑色的挂绳牢牢套住,两者之间还镶嵌了两颗同样材质的小圆珠子,极致简单的高级感。
他不了解玉石,但一模这手感就很不错,应该不是在地摊上随便买的。
舒越好奇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个?”石屹专注的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却极尽温柔缠绵。
舒越愣了愣,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否认自己的猜想,就石屹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做这么浪漫的事……他把钥匙放回石屹手边,清了清嗓子后,试图跳过这个话题,就听到石屹用让人沉醉的低沉嗓音委婉的宣告主权:“因为……月亮属于我。”
舒越把孤单的钥匙紧紧握在手里,力度过大,使得掌心生疼,假装不在意平静七天的情绪瞬间分崩瓦解,舒越无助地蜷缩在床上,任由眼泪肆意横流,像一只被砍了鹿角的小鹿,发出悲伤痛苦的哀鸣。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留下这把钥匙?又为什么多此一举把挂坠拿走?你不是不要你的月亮了吗?-负责舒越的护士路过舒越的病房门口,看到人合衣躺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细听还有微弱的呜咽,她连忙走近关切问道:“舒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吗?”听到外人的声音,舒越发泄般的放声呜咽瞬间憋回喉咙,在床单上蹭了两下后,坐了起来,说:“没事。”
虽然极力恢复平静,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一丝哭腔,再加上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几道泪痕,模样看着特别可怜。
护士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怎么突然哭了?”舒越低着头一言不发。
护士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决定让李医生过来看看,一氧化碳中毒的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没等她转身,舒越便抬起头,急切的问:“姐姐,我出事那天还有人一起进医院吗?”护士根本不用回忆,点点头回道:“是一个个子挺高长得很酷的年轻男人?”“嗯,他……怎么样?受伤了吗?”“受伤了啊,虽然没有一氧化碳中毒,但他左手被烧伤了,伤口面积还不小,一直在流血,我让他去医生那儿治疗,他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脸色特别差,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一有人靠近他就警惕的瞪人,特别凶。
就这么在你病房门口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舒越神情恍惚的哦了两声。
病房里的电视正巧在重复播放那天的火灾情况。
舒越僵硬的把视线移到电视屏幕上。
前几天冉心一直没打开过电视,就是怕舒越回想起来难受,今天隔壁床来了个病人,第一次打开电视,让舒越了解到火灾详情。
记者用官方的口吻叙述着火灾情况:“9102年10月31日早上8:26分,叙城远门区萍水街一家餐馆突发一场火灾,具体原因是管道油污起火发生爆炸,死亡人数两人,重伤人数五人,轻伤十人,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救治……”右下角还配了一段视频,应该是路人拍的,画面有些抖,屏幕里除了熊熊大火,还有一些路人或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好事者。
视线落到某个瘫软在地的人时,舒越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石屹这么失控的样子。
眉头紧皱,脸色铁青,面上全是隐忍的痛苦,嘴唇被坚硬的牙齿咬出了血,胸膛剧烈起伏,身体时不时神经质地抽搐一下,是他没有亲眼见过石屹发病的样子。
不是快好了吗……为什么突然又发病了?顿了两秒,猛地看向石屹眼前不远处的漫天大火,瞳孔紧缩了两下,什么都明白了。
大火,创伤应激障碍……舒越鼻头一酸,整颗心脏绞成好几圈,痛得他快窒息过去,腿软地跌坐在地。
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放过他……石屹瘫软在地的那一分钟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又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碍奋不顾身陷入火场把他救出来的?他的石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的月亮。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找到手机,拨了石屹的电话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的石屹,可能要放弃他自己……
昨天的评论都没回复,是因为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剧透啦,我都看了的,感谢留言,每次看到小铃铛一闪一闪的时候就特别开心!
第二十九章 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舒越在父母回病房前离开了医院。
坐上出租车报了第三人民医院的名字,然后才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冉心简单交代去向。
一路上心急如焚,时不时嘱咐司机师傅开快一点,他赶时间,其实舒越很清楚他今天去一趟吴医生那里,不会这么简单逮到人,现在离石屹不告而别已经过去将近十天,如果这人是铁了心要躲他,那就绝对不会让舒越轻易找到。
运气好的是,吴医生今天恰好门诊,诊室外面坐满了病人及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