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归来+番外(38)
小月亮:男朋友早上早上好早上好!小月亮:啊啊啊我早上没听到闹钟响,起晚了!!!小月亮:今天早上不能跟你一起吃早饭了,我赶紧收拾了就得去学校。
小月亮: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啊【亲亲】【亲亲】【亲亲】原来只是起晚了,石屹暗自松了口气,放下心打字回复:——早上好——知道了,你别着急,慢慢的但是五分钟后,尝到第一口舒越妈妈送过来的早餐,石屹顿了顿,很快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从一来三中,舒越就和周目深成为了同桌,虽然一共也没几个月的时间,但今天一整天旁边位置都空着,这让舒越感到非常不习惯,一开始遇到不会的题目,还是会习惯性地下意识问:“诶深深,你帮我看看......”一句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旁边的人没在,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出会儿神,又把视线挪回试卷上。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他有一样的反应。
梁潜也不知道昨晚干什么去了,顶着两个存在感极强的熊猫眼踏进教室,瘫死在座位上,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才睡饱清醒过来,随手翻开一张数学卷子,就被第一题难住了。
也许躯体醒了,思维还困顿着,梁潜习惯性想碰一碰前桌的椅子腿儿,视线还落在题上,一边道:“小粥老师......”因为座位上没有人,椅子轻易被梁潜推离原地,摩擦地面发出短暂尖锐的声响,在悄然无声的教室里显得异常刺耳,很多同学都被这突来的动静吓一跳。
有脾气不太好的,正想转过身骂两句,发现制造噪音的人是梁潜后,又瞬间哑音,讪讪回头奋战永远做不完的各科试卷。
梁潜小声骂了一句,一脸不爽地把笔摔在桌面上,抬眼一看,发现舒越眼带戏谑地盯着他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被人看穿的诡异心虚,不由更生气,瞪着眼压低声音骂道:“笑屁笑,你同桌生死不明呢,居然还他妈笑得出来,塑料!”舒越同样压低声音,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平静,仔细听的话还有一丝压不住的得意,“他给我发短信了。”
一听这话,梁潜是真生气了,周目深这区别待遇也太明目张胆了,怒气值蹭蹭蹭不断飙升,三两下到了临界值,梁潜把手边的试卷捏成一团,泄愤似的用力把纸团扔向前桌立着的书架上,怒极反笑,“他完了,老子要把他这锅粥煮沸吃了。”
舒越没理他,收回心思准备认真做题。
大概过了五分钟,又听斜后方传来句别别扭扭地问话:“他说什么了?”舒越挑了挑眉,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没直接回话,而是拿了张便利贴,刷刷刷在上面写着什么,停笔后把纸放在了梁潜桌子上。
梁潜嘴里嫌弃,嘟囔道:“直接说不就行了,还非得用写的。”
手上却实诚的把便利贴举到眼前,入目的就是:让你别担心,等他回来。
手里薄薄的一张纸条仿佛烫手山芋,梁潜把便利贴扔了回去,砸在舒越后脑勺上,死鸭子嘴硬道,“谁担心他了!谁要等他回来了!老子只是怕以后没人教我这些鬼作业,不想出国而已!”舒越平静地回头,耸耸肩,说:“哦,不用解释,我也是这么理解的,你想多了。”
“老子什么都没想!”“哦。”
舒越可有可无点点头,敷衍之味溢于言表。
梁潜愤愤起身,恼羞成怒离开了教室。
舒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忍住笑出声,几秒后又收起嘴角,暗叹一声:深深,快回来吧,除了我还有人惦记你呢。
-晚上下了晚自习,舒越慢悠悠地收拾着今天晚上要看的书,对于即将一个人走夜路提不起半点兴趣。
往常和周目深一起回家,二十几分钟的路程一路说说笑笑眨眼便到家,昨晚自己一个人回去,却恍然觉得距离延长了一倍,怎么都走不到头。
做好又一天无聊走夜路的打算,怎么都没想到石屹会出现在教室门口。
舒越惊讶地瞪大眼睛,呆愣两秒,反应过来后瞬间背过身,都箭在弦上了,居然还企图掩饰脸上的伤。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还固执地僵持着,负责关灯关门的班长袁净胜视线在这俩人身上来回看了看,压抑住内心的八卦,开口道:“舒越,还不走吗?我要关门了。”
舒越哭丧着脸,回道:“就走。”
提起书包,低着头灰溜溜走向石屹,正想讨好地主动承认错误,就见人探出一只胳膊,接过他手里的书包后,转身便走。
舒越错愕地眨了眨眼,眼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快步跟上去。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甚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舒越走在后面踩着石屹的影子,脑子里胡乱地想:石屹怎么突然来学校接他了?是发现他这两天不对劲儿吗?还是老妈说漏嘴了?生气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理他?都不心疼他吗……又是这样,一生气就习惯冷暴力,可偏偏舒越最受不了的就是石屹冷着他,这比直接打他骂他还让人伤心。
之前没在一起的时候,再委屈舒越也只能咬牙忍着,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他不喜欢石屹把他当空气一样,他现在可是有资格闹脾气的。
眼看着到了地方,他越想越委屈,站定脚步不再前行,前面看似一直自顾自埋头往前走的人瞬间停下,地面的影子依旧稳稳落在舒越脚下。
舒越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前面那人的影子,憋着一股劲儿没说话。
石屹转身,疑惑地问:“怎么不走了?”舒越被他一句反问搞得莫名其妙,都冷他一路了,现在居然还敢问他为什么不走了?!小男朋友生气了看不出来吗!舒越率先倒打一耙,嚷嚷着,“你不理我!我脸都肿成这样了你也不心疼,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本来只是觉得委屈,但说到最后是真伤心了,仔细想想,石屹好像从来都没亲口说过喜欢他,是不是只是被他缠着烦了,可怜他才跟他在一起的?石屹瞬间沉了脸色,在这之前他根本没生气。
舒越去学校不会带手机,他早上吃完饭主动端着餐盘去了舒家,向冉心问起舒越的情况,清楚了事情原委。
整个白天和刚才这一路石屹都是在反思,是他做得不好,没能让舒越完全信任他。
但现在舒越说他不喜欢他。
他不接受这根本不成立的指责。
-舒越见面前这人一直没说话,心凉了半截,不想再僵持下去让自己难堪,几步上前想拽过书包就走,但石屹那只手往后带了带,舒越没挣扎,顺着力道撞进了他的怀里。
脸下是熟悉的硬度和温度,烧得舒越右脸一阵阵胀痛,他咬牙忍耐着,提醒自己生着气呢。
感受到石屹粗糙的大手攀上他的后颈,力道适中的揉捏两下,耳尖又感受到柔软的触碰,石屹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口气,低沉缠绵地唤了一声:“宝贝。”
舒越心尖被柔软的羽毛轻轻刮过,遗留下的痒瞬间蔓延至整颗心脏,微微颤动,他探出两只胳膊,急切地紧紧搂住石屹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他颈窝里来回蹭,颤着声音回应:“嗯......”“我喜欢你,很喜欢。”
石屹的声调很轻,轻易地吹散在风里,但留下的余温却久久荡在舒越耳廓里,如远山寂静的寺庙里,大师轻手敲下的木鱼,那一声厚实悠远,撞击在虔诚的信徒心尖,声波蔓延,渐渐扩散几里。
舒越听出他口里的无奈和不甚明显的难过,知道是自己口不择言否定石屹对他的感情,让对方失望了。
舒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点莫名腾升的委屈,抬起头对上石屹的眼睛,诚恳道歉,“我知道,我知道的,是我说错了,是我错了。”
这么近的距离,借着路边微弱昏黄的路灯,石屹看清舒越脸上的惨状,眼神暗了暗,小心地捧住他的脸,左右好生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最明显的那道红痕上,轻柔地吻几吻,才问:“还疼吗?”被打的那一刻舒越没哭,被老妈问疼不疼的时候也能忍着,但此刻,被石屹像对待易碎的贵重物品谨慎小心地捧在手心,舒越便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再忍。
眼泪毫无预兆喷涌而出,顷刻沾湿半张脸,一路顺延滴下,却被下颌处那双宽大厚实的手全然接住,舒越往右边歪了歪脑袋,把右半张脸整个放在石屹温暖带着湿意的掌心里,带着哭腔可怜巴巴控诉,“疼死了......这么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她也下得去手,都不知道轻点!”石屹被他源源不断一直滴落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僵硬着手,“不哭了,不哭,怎么才能不疼?”话毕才反应过来自己问的是句废话,却没想到舒越还一本正经地哀求,“你再亲亲我,多亲几下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