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归来+番外(13)
所以完全被刚才舒越的一波骚炒作帅到了,现在看舒越的眼神完全迷弟样,偶像的召唤,一秒没耽误跑到舒越身侧,问道:“来了来了,怎么了?”舒越把手搭在周目深肩膀上,腿软气虚道:“扶我一把。”
折磨梁潜的同时,舒越自己也没多好受,强撑到现在已然用尽了全力。
周目深呆愣两秒,这才看出舒越居然也恐高,要不是梁潜这么一搅和,恐怕舒越会佯装淡定的陪完全程。
一想到舒越这么做都是为了陪他好好过个生日,顿时内疚得不行,满脸歉意的忏悔道:“对不起小舒......我不知道你恐高,问都没问就强迫你来陪我,我.......”舒越没让周目深继续胡言乱语,“打住打住,没那么严重,我就是第一次站这么高不太适应,你也没强迫我,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自己想陪你。”
周目深看他神色跟梁潜一比称得上完全没有异常,姑且相信了,松了一大口气,“那就好,我们往回走吧,等会儿你也别陪我蹦极了,我自己一个人跳就行。”
舒越佯装潇洒,“票都买了,跳就跳呗。”
周目深一脸担忧地问:“你行吗?”本来刚才舒越还有点赶鸭子上架,现在遭到如此严重的质疑,说什么舒越也得蹦这一次极。
睨了他一眼,舒越毋庸置疑道:“深深,不能随便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
周目深显然没懂,舒越也不多解释,带坏小朋友要遭天谴的。
-周目深在教练的帮助下穿好安全保护带,起跳前转头看向舒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慎重,眼里也带着一丝孤独一掷的决然,盯着舒越片刻后又抿着嘴笑了,是那种即将放下沉重包袱如释重负的笑容,“小舒,晚上回酒店我想跟你说件事。”
看样子是件大事儿,周目深的信任让舒越很受用,他猜不到就周目深这青春期乖小孩儿能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所以当晚上回到酒店房间,对方坐在床边踌蹴半天终于说出那句话时,舒越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是真的震惊了。
周目深说,他也喜欢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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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轻易跨入新纪元
舒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是在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他发小苟文生父母没在家,便神神秘秘叫了几个关系最好的朋友去他家,说有好东西给他们看。
舒越那天午睡刚醒,人还困顿着,舒舒服服地躺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醒瞌睡,苟文生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让他过去。
老家的夏天燥热难耐,室外温度四十度,即使两家人在同一家小区,只隔着几栋楼,走路三分钟到,舒越也不想出去当这几分钟烤串。
舒越不想理会苟文生,奈何姓苟的还真对得起他的姓,癞皮狗似的,亲自上门逮人,硬生生把舒越强行拖去他家。
结果就是去看黄片的。
舒越看着席地而坐的几人,嘴里时不时惊叹出声,眼里染上情欲,手上也开始动作,把舒越恶心坏了。
想走,苟文生不让,嘴里说着是兄弟当然得有福同享。
舒越对这事儿没什么兴趣,现在只想吃个冰西瓜解暑,直到在一群稚嫩的嗯嗯啊啊声里隐约听到一道低沉性感的闷哼声。
舒越被这突来的声音吸引了,这才来了点兴趣,把视线移到屏幕上,第一眼入目的是结实坚硬的六块腹肌。
舒越硬了。
那天,舒越逃一般的离开了苟文生家。
未满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他不解、震惊、慌乱、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该和谁倾诉,县里思想落后封闭,舒越谁都不敢说,也不能说,他不想被人当怪物。
最开始那段时间,舒越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父母朋友问起来,他统一解释说是天气太热,心里烦。
好在舒越本身就是怕热体质,认识舒越的人都知道,一到夏天就像炭火烤过的茄子,时常提不起劲儿。
这次的夏日无力症持续的时间有点长,眼看着秋天都快过了,舒越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鬼样子。
苟文生慢慢意识到不对劲儿,追着舒越问了好几次,都被对方忽悠过去了。
从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意识到这或许是舒越对他的不信任,变成了失望。
苟文生不知道,凭舒越和他的关系,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有问题大家就一起商量,一个人闷着能解决个屁。
看着舒越这么长时间不在状态,苟文生暴躁得简直想动手打人。
直到苟文生十六岁生日那天,一群关系好的朋友玩闹到深夜,其他人都相继回家了,苟文生没让舒越走,拽着他上了天台。
逼着舒越,说如果今天再不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俩就绝交吧,以前说好了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是最好的兄弟,舒越没做到,那这个兄弟他苟文生也不要了。
舒越和苟文生对峙着,看着对方色厉内荏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
舒越知道苟文生是认真的,如果今天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可能就真的会失去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不知过了多久,舒越还是没有开口,苟文生气笑了,眼里的失望伤心在月光下暴露无遗,嘴里却狠心道:“行!舒越你好样的,你不说是吧,那从今天开始我苟文生就没有你舒越这个朋友!滚吧。”
苟文生转身就走,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舒越叫住了,立马站定。
虽然嘴上说得狠,但他还真怕舒越就这么让他走了,他朋友不少,但关系最近最好的,也只有舒越这么一个。
苟文生站定在原地,忍着没转身。
舒越的声音很轻很碎,飘散在夜风里,慢慢传到苟文生耳边,他说:“狗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恶心。”
“我喜欢男的,是个同性恋。”
-周目深低着头等了半天,舒越什么反应都没有,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皱着眉头在出神,眼睛垂着,抿着嘴,看上去很低落的样子。
周目深连着喊了好几声舒越才回过神,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神不似平时的平和,有一股莫名的侵略性,周目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忐忑地问道:“小舒......怎么了?”舒越没什么的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听起来也挺冷淡,“周目深,我们才认识两个月,为什么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舒越还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周目深说过话,这让他很不适应,还有点难过,嘴里还是乖乖回答道:“我相信你,而且......你也喜欢男生啊。”
相信?舒越曾经也相信过一个人,他们认识了十几年,知根知底,相信的结果是背叛,不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伤害已经造成了,便不可能再毫无芥蒂的恢复原状。
周目深不知想到什么,语气里是难掩的难过,补充道:“而且……一个人憋着挺难受的。”
“小舒,其实我很羡慕你,我也想像你一样勇敢坦荡。”
父母的严厉、不能坦白的性向压抑他太久了,周目深想像学校午间唱的那首歌,想要怒放的生命,想自由飞翔于空,想挣脱一切。
舒越不再佯装冷淡,从自己床上坐到周目深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停顿了几秒没说话,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我一点也不勇敢,我很怕,是被迫出柜的。”
舒越长话短说大致描述了一下他当初鸡飞狗跳出柜经历,本人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挺平淡了,唯一能在心底泛起一点波澜的,就是失去了苟文生这个兄弟。
却没想到周目深竟然哭了。
舒越有点好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还哭上了。”
周目深一边抹眼泪一边愤愤地说:“他们太过分了!!你喜欢男生,是你自己的事,碍着谁了?怎么那么多人多管闲事!还说同性恋有传染病,有点常识吗?还想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脑子有毛病吧!”舒越眼里的周目深一直都是温和沉静没什么脾气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骂人,虽然这程度还称不上骂人,但听这慷慨激昂愤愤不平的语气,已然能感觉出来人是真动怒了。
舒越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心里触动,面上还是平静地说:“是我自己的事,但碍着他们的眼了,让人觉得恶心了,想我以他们认为正确的方式变回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