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花满路(11)

因此,路审言最近上瘾了一般,没事就要忽男忽女地演上一出。上回有个隔壁班的小姑娘红着脸把他叫了出来,要给他递封信,他没接,而是从教室里把明朗拉到人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人家都是有主的人了,我要是收了你的信,我男朋友会生气的。”说完,抱着旁边男朋友亲了一口,搞得小姑娘以为见了外星人眼睛都直了,有搅基搅得这么坦荡这么威武霸气的么,此后,小姑娘看见他跟见了鬼似的绕着走,给他写了那封信,肠子都要悔青了。

明朗狠狠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凿了他一拳,这人还美的很,“宝贝等等我,人家有个题不会嘛。”明朗赶紧嫌弃地甩开了他伸过来的爪子,大吼一声:“路审言你有完没完!”

看着明老师挑起的眉,路审言赶紧趴了过来:“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

后来明朗死活拉住他问了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一直装小白兔来着?

“我没装啊,我就是啊。”

滚!

后来明朗偶然问起他,喜不喜欢那个女生,他倒是直言不喜欢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明朗骂他:“真是幼稚鬼!”完了看他又嘿嘿贼笑,倒是隔壁班有个小姑娘叫许婷婷的,文文静静,清清爽爽的看着挺不错。

明朗知道那个姑娘,眉清目秀说话轻声细语的,成绩虽然一般但是舞跳得很好,上回学校文艺汇演,路审言还一直夸她有气质来着。明朗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后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那天从电影院出来,明朗拉着他一路跑,寒冷的风擦着耳边而过,明朗偷偷攥紧了他热乎乎的手。

经过长长的中央大街,拐过了旧城楼,再往前过了一条街,进了他俩平日里熟悉的那条胡同,胡同右手边是三排长相类似的楼房,胡同中间是那颗梧桐树,现在只剩了枯干的枝条,在寒夜的风中不时颤抖。明朗家和路审言家就在梧桐树对面前后排的巷子里。

路审言跑到胡同里还笑得停不下来,靠在明朗家那排墙上喘着粗气,明朗也双手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总玩这个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你不觉得么?”路审言就着模糊的月色看着他笑。

“你几岁了?啊?几岁了?幼儿园毕业没?”

“正经的三年幼儿园毕业生,老师还给了小红花的。”

明朗果断抛了个白眼给他,正要骂他幼稚,鬼使神差地瞅了他家巷子一眼,一时间忘记了说话,巷子深处昏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车,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柔情蜜意,依依惜别。准确地说,明朗是看到那个男的身影愣住了,路审言此时靠在他对面的墙上,见他不说话好像在看什么,正要侧身探过来,明朗一把把他按回了墙上,情急之下还捂上了他的眼睛,好像怕他看到什么似的。

“干嘛,有鬼么?不让我看。”这货一向胡说八道,扯了一把没拉动又开始乱说:“明老师,你要玩重口味强制爱么?”

明朗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只是出于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看到那一幕。

路审言又拉他捂着眼睛的手,觉得明朗使了好大劲儿按着他,于是背靠着墙壁被他按住不动弹了,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明朗静静地听里面动静,一会儿有汽车启动的声音,他探头看了看,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还贴在他身上,捂着他眼睛,一回头的功夫差点蹭到他脸,慌得赶紧后撤了一步,把人放开了。

路审言看着他有点古怪的表情问:“你干嘛?”

明朗耳根发烫,“没事。”

“没事你捂我眼睛干嘛?”明老师很少会有这种奇怪的行为。

“我,我看你发不发烧。”明朗觉得自己真的不会编瞎话,烂透了。

“发不发烧不是摸这儿吧,不是,我好好的发什么烧?”路审言觉得他一下子怪怪的,“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走吧,明天还早起呢。”明朗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从墙上拉了起来,结果听这货没头脑地说了一句“给我吓一跳,以为你要亲我了呢。”

“滚蛋!”明朗就势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了他们家巷子,转身走了。

“明老师,早晨叫我啊。”路审言喊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明朗站在原地心里却乱成了麻,刚才是他家门口吧,那个是他爸爸吧,他爸爸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他家门口。头疼真是,刚才着实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怕他看见,以路审言的脾气,得立马就冲过去了吧。

想了好一会儿,眼前又浮现起他刚才在尺寸间的脸,赶紧摇了摇头,亲你,亲个萝卜!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上午9时以后不定时更,保证中午前更完。

第9章 学霸好看

第二天,明朗早早起来,招呼路审言上学。哈气成冰,路审言下楼时打着哈欠,手往头上胡乱扒拉了几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晃晃悠悠跟着明朗走了。

上完早自习,明朗特意跑外头给他买了牛奶面包,还没忘了把牛奶泡热乎了,才给他递过去,因此还招来了路审言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明老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奸还是盗?”说完,伸手过来要够人的下巴。

明朗早已习惯他的不着调,躲开他的爪子刚要出声骂人,想起来昨天那一幕,算了,让着他就让着他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没心没肺的自由自在还能持续多久。

随后几天,明朗都对他保持了关心,还有数不清的耐心,没事围着他嘘寒问暖,放学还给他带了副手套,路审言伸手往里戴,从里头掏出张纸条,上书:“宁静致远”,什么登西?还没等他想明白,路审言就隔二差三地收到明老师写的小纸条,什么“小人以己之过为人之过,君子以人之过为己之过”“心外无物,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搞得路审言一头雾水,我咋地明老师了,世界如此美好,我是有多暴躁,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明老师这么乖巧很不习惯啊。

一直以来,明朗都是看着高冷,内心里是乖巧的孩子,像酒心巧克力,一层一层剥开,有最柔软的内心。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他很小就懂得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尽量不给父母和别人添麻烦,回家作业写完了还要给父母做好饭,或者提醒他们该交电费了。有一回姐姐生病,父母顾不上,他也默默守在边上,一言不发地照顾姐姐。

明朗的乖巧藏在心里,藏在默不作声里,藏在值得温柔以对的时光里,时不时地散发出来,带给周围人温暖,但脸上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面无表情。江丹有时觉得,自己就是被他这种高冷脸和柔软芯的反差给吸引了,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的面孔,怎样都少不了他。虽然很暖,有时候明朗牌小暖炉暖到被江丹笑,他们科里的小护士姗姗有一次发高烧,还在那儿挺着夜班,明朗把药和温水悄悄放在了她桌上,最后姗姗鼻子发酸,到处找人问无果,以为是哪个帅哥暗恋他,还美了好几天,搞得明朗坚决不敢承认是自己放下的。江丹后来知道了果断笑话他,小暖炉,有空多关心下自己吧。

是得多关心下自己,不过上学那会儿顾不上想这个。上学那会儿,明朗跟大多数人一样,对前途充满了未知,将来要选什么职业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离当下似乎还很遥远,只是埋头苦读,内心里觉得尽了最大努力,可能将来留给自己选择的机会要多一点或者能不在回过头来时责备自己当时没有拼尽全力。直到有一天,明朗听到路审言苦恼地跟别人说,他爸饶不了他,自己将来八九不离十地要当医生,否则路兆新就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了。

想想当医生也很好,明朗喜欢小孩子,邻居家的小不点刚刚会走路,每次看到自己便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看到人总是笑呵呵,身上还奶香奶香的,好乖好可爱,也许当个儿科医生也是很不错的,跟幼儿园老师一样。

渐渐地,这个想法从模糊到清晰起来,医生确实是不错的职业,暂时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吧。后来路审言知道了,抓过人来揉乱了明朗一脑袋的头发,“明老师,你确实适合当医生,跟我一起就更适合了,不过儿科医生整天对着一群吵吵闹闹的小不点,那不得崩溃么,明老师,我真是替你发愁啊。”没错,只是想想那一群哭爹喊娘的小崽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路审言觉得自己就得溃了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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