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文艺梦【CP完结】(4)
庄故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差点喷笑出声，声音带着笑意道：“你不是抓着了吗？胳膊没劲儿？后面可都是大弯道。”
郑西出默不作声地挪回原位，胳膊一用劲儿，袖子下隐隐显露出肌肉的线条。但唯一的观众却没看见，一心一意留意着路况。
海拔上升，公路上慢慢积聚起一层雾。
郑西出哪怕在后座东歪西倒地，也意志坚强地从挡风玻璃里看着前面的车辆。
雾最浓的地方，所有车辆都仿佛山中的鬼魅，尾灯时隐时现，跟隐秘着的野兽似的。
庄故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却苦苦保持平衡的郑西出，才意识到郑西出可能是在紧张。出于导游加司机的职业道德，庄故出口安慰道：“不用担心，这路没有看着那么险，而且我们车速低，真有什么紧急情况刹得住车。”
说着，庄故自己换了一个轻松点的姿势，继续道：“出来玩儿，除了景点，最美的就是在路上。”
郑西出闻言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侧，但显然除了一片白，什么都没看见。
郑西出：“……”
庄故：“……”
“不是让你现在看！马上雾就要薄了。我跟你说这片山区我熟的跟自己家一样，再拐个弯……就现在，看左手边！”
郑西出听话地往外望去，朦胧中青山俊秀的轮廓依稀可见。就在弯转过去的那一瞬间，郑西出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漫天的阳光迎面洒来，在雾中画出一道道光束照射道树林上。树林的绿颜色深浅不一，但却格外有序，就像工笔画中的渲染，不张扬却格外舒心。
“怎么样？好看吧。记住你庄导的话，美在路上。”
庄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几分神气，引得郑西出在美景之中生生移回了视线，从后视镜中去看庄故的眼。
那双眼眼尾带笑。
好看的。
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后到达目的。
庄故率先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腿长手长的郑西出从五菱之光里钻出来，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于是庄故就笑着靠近郑西出，踮起脚，双手在郑西出脑袋上的空气中抓来抓去。
在那一瞬间郑西出福灵心至，立马明白了庄故的意图。
盘山路加坐在车后座，郑西出的魂都能给甩飞。
庄故在帮郑西出把“魂”抓回来。
“振作一下，”庄故从车里掏出了个双肩包背上，“慢慢长路还没开始呢！你的包重吗？”
“不重。”郑西出也背了个双肩包，包里装了水，零食和充电宝。
庄故目测了下郑西出那个瘪瘪的包，估计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但根据多次带人的经验，还是多说了句：“一会儿背不动了就给我。”
郑西出想也没想得立刻拒绝。他自己经常健身，爬个山不在话下。再看庄故那削瘦的身形，再怎么也不能让庄故帮自己背包。
停车的地方就是一块平的土坡，庄故带着郑西出七拐八绕地就走到了山边。山边视线不好，不能远眺，只有杂乱无章的树木。
“我们今天玩的地方是个峡谷，先下山，再上山，单程一个小时左右。”
下山路口处有个老乡在摆摊卖拐杖。拐杖就是竹子削的，做工简陋。庄故根据郑西出的身高挑了一根，对老乡道：“记账上。”又把拐杖递给了郑西出。
郑西出问道：“你不要吗？”
庄故还没回答，老乡便道：“哎，几个野导里就属他跑得快。”
一听庄故不需要，郑西出也就不想要了。也不是逞能，就平时爬山来说，拐杖对他就是个累赘。
“拿着，爬山用的上。”庄故看出郑西出的意思，说道。
事实证明，接下来的路程里，这根拐杖帮了郑西出不少忙。
因为这个山路是真山路，不是景区修好的台阶。有些地方是山民堆起来的石堆，有些地方就是土坡，再加上可能是前两天山里下过雨，石头滑脚，泥土泥泞。路又陡又窄，路边都是下不去脚的树林。
郑西出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多亏一根拐杖维持着平衡才堪堪逃过摔跤的厄运。
庄故倒是伸手矫健，蹦跶着就一路下去了。郑西出好几次看庄故脚滑要摔倒，但不知怎么地身体一拧就又维持住了平衡。
又是一处陡峭的下坡，郑西出再次拒绝了庄故休息的提议。庄故两步一个台阶下到了第一个平台。郑西出撑着拐杖，看着磨得圆滑的石头，觉得自己一直持续用力的腿部肌肉有些发抖。
庄故回身仰望郑西出，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语带无奈道：“来吧，公主殿下，我扶你。”
郑西出原本是应该拒绝的，一直以来的好胜心不允许他输给另一个男性，但看着庄故仰起的下颌，脖颈延伸至衣服里起伏的曲线，突然就很想握住庄故的手。
事实他也这么做了。
庄故的手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柔软，细细地还能感受到老茧的坚硬。庄故的手也不像庄故一点也看不出运动的痕迹的脸色，有些发烫，也有些微湿。
郑西出心想自己的手应该没有庄故的热，不然他就不会感受到庄故的温度。他手上也有汗，但好在庄故也有，那想必庄故就不会嫌弃他了吧。
第4章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山路趋于平缓。站在山路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澄清的河水，河边拴着两三条木船，坐着几个吸烟的船工。
河水是透明湛蓝的，非要用什么来类比，就像是泳池人工维持的水被倾倒进自然。没有刺鼻的味道，但一样透蓝的波光潋滟，微澜粼粼。
木船是原木色的，形状类似最原始的独木舟，放在这山水间并不突兀，倒像古图里文人们的野趣。
庄故租了个年纪最大的船工的船，没让船工划船，自己拎了两只桨领着郑西出上了船。
“他们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吗？”郑西出接过一只船桨，试着划了下，虽然是逆流，但水流并不湍急。
庄故用桨一撑岸边，木船窜出去好远。笑呵呵地和老船工告别后庄故道：“是。这块地方旅游还没有发展起来，游玩的人也不多，只有那么几个耕不了田的人，在这儿守着给游客划划船。小心头，别撞到石头上。”
因为是在谷底，离开“渡头”，河水就蜿蜒在陡峭的悬崖之间。最窄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再加上岩石上还有斜生的树枝，个高的郑西出几次差点中招，还好船行不快，可以堪堪躲开。
看着郑西出顾此失彼的样子有些狼狈，庄故忍不住笑出声。
郑西出正沉浸在景色和划船的乐趣中，全然不知庄故的幸灾乐祸。“我还从来没有到过类似的地方。”
河道参差曲折，几度柳暗花明，几度豁然开朗，就连河底枯死的树根，也格外相得益彰。
“你也不看谁是你的向导。”庄故道，“前面还有好看的。”
两人将船划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左边是一方瀑布，右边是一汪幽谭。
瀑布规模不大，和这山水一样秀丽，阳光从空中投到崖底，正巧映射到瀑布上，瀑身上架起一座虹桥。
郑西出默默欣赏了一会，看到庄故从背包里掏出单反，才反应过来找手机。
等下？郑西出突然反应过来，单反重量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爬山的时候绝对是一大累赘。庄故背着这么重的器材，还牵着自己下山，郑西出第一次在体力方面生出了不自信。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郑西出趁着庄故去船头前方照相，飞快地拿起手机，将庄故端着摄影机的背影和彩虹瀑布照在了一起。
“你运气真好，”庄故坐了回来，低头查看相机，“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彩虹。再待会吗？还是划船进水潭里。”
郑西出心思还在那张偷拍的照片上，照片上虽然只有庄故的后脑勺，但是郑西出觉得自己照出了精髓，因为庄故后脑勺那个炸开的小揪揪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