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欠你(17)
田淮靖一个字,“我……”了就没下文了,一张脸更是发烫,被子里的身体动了动,他歪过头闭上眼打开被子一角。云姨赶紧示意护士,自己出去。
护士拉了遮挡,揭开被子,看了他身下的恶露,表示有些多,醒了要多喝点复原汤,有了力气开始要下地走走了,促进内循环把产后残留的废物排除体外。定眼看他的胸部,问他有什么感觉?田淮靖烦躁不安的说没什么感觉?护士又上手按了按,问疼吗?田淮靖惊了一下,很不适应,皱皱眉不好对小姑凉发作,直说没有。护士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不再提,又问他买了腹带没有?内外两个男人都莫名其妙表示没有。
赛桀施立刻问,“干什么用?!”云姨只是笑。
护士说,生了孩子,子宫很大要渐渐缩回去变小,其他的器官也要归位,要不要好身材就看它的了,虽然生了孩子胯骨开了没法还原到之前那么好,至少也能回复个9成,要是不太在乎,不用也行。
赛桀施立刻说,“等等!哪有卖的?我现在去买!”护士指了医院旁边的医疗用品店,赛桀施飞快地出去买了交给护士。
田淮靖的肚子还有些大,护士很用力地给他压腹,涨在肚子里的淤血一股股从宫口向外流,身下的褥棉垫都染得深红一片,这会顾不得难堪纠结了,手里床单抓得紧,软著腿微微撇开,让渠道更畅通些,想早点结束这酷刑。
田淮靖脸上煞白,深深皱着眉头脑门一头汗,闷哼了好几声,赛桀施继续站在遮挡的帘子一旁,抻着脑袋从缝里瞅,想看又不太好意思在女士面前表现出来,只看见护士两只手像揉面团一样在他肚子上沿着一个方向转完了用力一压,一遍遍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不知要询问什么好。还好护士很细心,边干活边说了些事项,生完孩子怎么恢复的快,赛桀施暗暗记下护士的要求。
半小时后,弄完了,清理了下身血迹,换下棉垫出来,赛桀施才看到他流了这么多血,连忙扒开帘子要上去看他下面,被田淮靖拉了被子遮挡住。衣服大开,胸膛鼓鼓,皮肤细嫩,赛桀施意外瞅见又被当事人遮了回去,想到抱他在身上柔韧团在手中的质感,心里发烫,“呃……我就是担心你……”尴尬时刻,正好云姨拿来自己煲的营养汤,田淮靖瞪了一眼他,在云姨劝说下勉强吃了两口。
看着田淮靖防备自己的模样,想表忠心,想解释,想成功,怕拒绝,怕惹怒他,怕他烦自己,赛桀施没定下各种心就开口,“我,那个,孩子,他,有我,呃,我是说,呃,我想,你一个人,也,也一下照顾不了自己和孩子,那个,淮靖,我是真心的,是真的特别喜欢(你)……”没等赛桀施演绎好心中的对白,田淮靖轻轻晃了晃眼,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呃……”赛桀施傻愣了,而后一拍自己脑袋,挑的不是时候,埋怨自己,真怂。
第27章 当初造孽
云姨好笑地见他这幅模样,等他懊恼回过神说,“唉~,那天真是太大意了,他一个劲儿要我走,我以为是他累了要休息,谁知道是发作要生了。这孩子就是讲客气,不喜欢麻烦我。还好他知道找你,不然就糟糕了。”
赛桀施脑子里翻滚着田淮靖的一而再表示出的拒绝,心里难受,又想起刚遇到田淮靖,那时来医院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还没能忘了那人,头顶一片愁云惨淡,又十分不甘,发泄似的问,“云姨,三年了,他还没忘了那男人?”
云姨脸上立刻挂上了一抹为难的愁绪,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田淮靖,示意赛桀施出去说话。两人来到套间外的茶水间。
赛桀施有些暴躁地抓抓头发,狠狠坐在沙发上,“他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过不去啊!?…为什么?云姨你说!!”
“桀施?”
“我要让他接受我!那人不是已经早结婚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
赛桀施抬起头来,神情坚定不移,看向云姨。
……
“唉~,好吧!我都告诉你。”
“年先生,他是淮靖的第一个男人。淮靖从小是在国孤院长大的,天性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惜你们之前没见过面,你的病得到控制之后,每年只见金小姐偶尔来看看老爷,那时候听金小姐说你天天玩不醒,心性毛糙,哪里新奇好玩就往哪里钻,她都经常见不到你,哪里还想得起有空来探望老人家。唉!这也是命运吧。如果当初淮靖先遇上的是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赛桀施头上鼓出三根筋来,“云姨,你能不能别让我噬脐莫及?”
“桀施,你和年先生不一样,我一路看过来,那些分分合合,几经风雨,生离死别的恋人夫妻,他们相处相爱的经历还有选择,日子过得顺遂快乐与否,这些都不是看岁数的,要的是一颗坚守真挚的心。”
赛桀施皱着厚眉上下磨动,一副你别说废话,我知道他们大小合适般配,也不用你宽慰我,田淮靖会计较我太朝气蓬勃行不行。一脸你快说的严肃与急迫,看得云姨叫饶,点头继续说。
“你听我说,我认识淮靖有十六年了,那个时候他刚到宾利亚,是老爷在大学里带的一门课程中的学生。那时的零工很不稳定,大学附近都是学生在竞争做,他又是外来的,经常被人欺负,因为他需要工作,老爷见他像个能做事的,长得眉目清俊很喜欢。也许他是个育男又没有家人,老爷也出于一种保护心理,就让他来家里帮忙。那时他还是个大孩子,除了会读书,做家打扫料理缝纫打理花园,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肯干,别人不干的他都会去做,做得多说的少,极其让人放心信任……唉!这也可见他过去的生活环境会是什么样?”
赛桀施心里哪里不明白,那时宾利亚是强者上位的时代,竞争激烈,自己对一些人的下作手段很看不上,也曾教训过。能想象到刚迈入社会还很稚嫩的田淮靖在陌生环境里,曾受到的排挤,他又没有后台,日子会有多难,心疼,好心疼。
“那时还不到20的他,性格不算开朗自信,天生自尊心很强,把自己埋得很深。他许是从小就明白只有靠自己才有未来,所以很努力,也是我家老爷最得意的学生。可惜小姐姑爷夫人他们过世后,老爷失去精神寄托,伤心到泪咽无声,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依靠信耐。是他在老爷悲郁的伤心时刻给他了寄托和支撑,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真的人,我是看着他在宾利亚跟着老爷从大学到研究生再到博士,埋在实验室里和那些科学干事拼出来的一番天地,那时他得了很多的荣誉和生物专利奖,在当时泊垦扎研究所做大导师领着比或他大或小的研究员做项目,工作环境和待遇是没有挑剔的。他褪去青涩逐渐成熟稳重,从一无所有慢慢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那一步,确实很不容易。他从来都是愿意付出的,至始至终都是最真的那个人。”
赛桀施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七年前,年先生来到宾利亚给他们家那个嘉禾城座的项目谈生意做考察,老爷是他姨夫。年先生有闲了,去老爷他们学校读了几门深造课程,那时他身边总围着些喜欢他的人,年轻人聚在一起,有时会办个party,在家里热闹一下。他们俩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那时老爷常年积攒的病痛发作,身体有些不好,淮靖就一直住在家里,白天去上班,晚上就跟老爷探讨一些研究上的问题。年先生自从来到宾利亚后,经常来看老爷夫人他们,他们俩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地有了许多照面。
当时年先生有个女朋友,我一直觉得淮靖和他那时候只是普通朋友,熟悉了之后有些来往,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只是过了将近一年,后来听说,年先生的女朋友做了些很过激的事,住进了医院,两人似乎闹了段时间后分了手。年先生来老爷这里辞行,提出要回国,淮靖的情绪明显看得出十分吃惊,可能就是那时候,他们最后确定了关系。
很快田淮靖也辞了研究所的工作,来和老爷告别。当时老爷狠狠地发了通脾气,让他别去,年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不会随便接受他,可淮靖没有听,坚持要到国内去创业,要和年先生在一起。爷俩在书房谈了很久,最后老爷叹着气最终还是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