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仔+番外(3)

因为研究,透过姊姊的关係,我认识了「南哥」,当时南哥在一家北区的会馆把我带进去,他自然知道我那研究的身份。但也警告过我即使我是这种清白身分,或在怎么正当的动机,在裡头都没人在乎。而南哥只是受我姊之拖把我领进门,在还时保我个全身,我开始天真的以为是保护我,但后面南哥其中一个小弟阿昂才笑说我天真。

「哈!南哥讲劳哩全身ㄟ意素吸勒哩后郎处理料凹,诶盪保机哩专吸,母系哩想ㄟ保户,想修贼。德基哩大ㄟ保系汉欸命?系温这顶郎勒保银这款武头武面ㄟ命。出来混命贱啦!哩挖过等来对南哥没告趴数母肉温季扁ㄟ伦理。(哈!南哥说留你全身的意思是说在你被处理以后,可以保个全尸,不是你想得保命,想太多。哪个大哥保小弟的命?是我们这些人保他们这些有脸的命。出来混命贱啦!你国外回来跟南哥一阵子不懂我们这边ㄟ伦理。)」

一口台湾国语jiāo杂,阿昂成了我第一个接触在道上的兄弟,他是个帮某道上大哥店裡小姐开车的小弟,听南哥说这人个性在道上算温和,处理的事也不複杂,就是接女人上下班,故我几乎跟著他日夜颠倒的工作,有时候在车上等得时间比开车的时间多,阿昂就会停在不起眼的小巷弄,把坐椅调舒适,翘起脚,我看他的脚上上双红牛皮色的皮鞋。

「听讲你郎伊前勒米国,督等来。国啊武咖好炭没?(听说你人以前在在美国,刚回来。国外有比较好赚没有?)」

为了我身分问题南哥把我说成是他在国外办事的翻译,过去跟过几次李教授接受姊妹校和顾问厂商的招待,英文还算流利,连李教授都惊讶我这平时不出席会议也不写论文的人,英文却讲得出乎他意料。

「还可以。」我说,而阿昂就从自己的短裤裡掏出烟包,开始抽菸,顺带给了我一根,我一叼上他就帮我点菸,两人在车上敲著脚,等看看有没有会馆小姐要跑摊或下班,抽著抽著阿昂躺在车上没趣,前一根菸抽完又点了根菸,车上的小电视不断的重複著二十四小时的新闻。

这是这礼拜我跟阿昂一起出来的第三天,前一天我不在,这天一看到我出现,阿昂就露出他那燻huáng的牙微笑,把手搭在我肩膀。白色的薄素衣,让他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衣服扎进黑短裤跟夸张的皮带头,但最明显的还是他那完全不搭的小牛皮红皮鞋。

「上次无哩就没聊ㄟ,规盎载黑妹妹对加但就爸啊。(上次没有你好无聊,整晚载那妹妹在这等就饱了。)」

「昂哥,有妹呀载刚不好?(昂哥,有妹载不好吗?)」我问。

「哩母肉啦,看欸丢吃没告,挖虾款趴数,大ㄟㄟ面ㄟ小假哪ㄟ吸挖动ㄟ,卖小假嘎畸开金起解决啦,小假向诶看上哩,怎看哩巄吸机哩僱车ㄟ,没趴数啊。(你不懂,看得到吃不到,我什么趴数,大哥下面的小姐哪是我动得,要小姐自己花钱去解决啦,小姐谁会看上你,怎看你都是个僱车的,没趴数啊。)」阿昂不保留的对我说出他的抱怨,而我继续跟他问,而阿昂也像是乐得有人陪他发洩一些做兄弟的情绪。

「以前无爱踏,国中无毕阿就对郎出来,今马想想马后悔,但卖踏马无机会啊啦。(以前不爱唸,国中没毕业就跟人出来,现在想想后悔,但要读也没机会了啊。)」

阿昂似乎家裡过去就有点问题,不好意思问太细,但他不介意说自己只看过妈妈,没见过爸爸是谁,而他还有一个弟弟,同样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同一个。妈妈没工作领低收入金,从小他跟他弟弟跟著外婆去捡垃圾卖,全身髒兮兮,只能包营养午餐的剩菜饭回来吃。

「郎看哩穷就轰笑啊,桑各辣撒,连先生巄无管。小哈无郎卖贼挖边啊,因为挖辣撒,武黑本社味。册无看功克马不尬艺下,先生就放弃啊,当初挖阿弟就齁郎起复,挖ㄟ帕等去因母嘎当挖,就袃挖阿弟麻烦,看挖弟温留,挖看没慡,武向来垂麻烦,挖就帕向。就安内到国中就牵挖阿弟起对外靠ㄟ大哥,开吸混。(人看你穷就被笑啊,制服又髒,连老师都不管。小学没有人要坐我旁边,因为我衣服髒,有那种垃圾味。书没看功课也不喜欢写,老师就放弃啦,当时我弟被人欺负,我会打回去他们不敢动我,就找我弟麻烦,看我阿弟温柔,我看不慡,所以谁来找麻烦,我就打谁。就这样到国中就牵我弟去对外头大哥,开始翘课。)」

「你弟弟现在也跟大哥?」

「无喔,伊澳来起高畸塔压号,今马作店长啊。母想因哥低价作系汉ㄟ。(没啦,他后来去高职读夜校,现在当上店长。不像他哥在这裡当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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