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群蓝,是向松柏的儿子。
向松柏这才稳住心神,笑着瞪他一眼:“我知道你个屁,就知道你脑瓜子不往正经地儿使。”
岳拾钦给他剥了个橘子,委屈巴巴地讨同情:“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刑侦队这几年破案率年年省里第一,您不能装看不见啊。”
论别人随便说一句,就能把话接起来往自己话圈子套,岳拾钦这本事,大约是娘胎里自带。
向松柏指了指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是敢在我这儿求什么不靠谱的通融,我就敢替岳郎揍你。”
岳拾钦笑说:“看您说的。我还能不知道群蓝这铁面无私随您?”
岳拾钦把古街莲花巷子里的事儿跟向松柏说了,“奚老年纪不小了,我总觉得咱们局里,你们老一辈都跟奚老私jiāo不错。古街上的事儿,您就是不听群众的声音,多少看在奚老的份上,通融些,我也想了,巷子封了gān菜市场也不行,您看这么着成么,逢单日,早上六点到十点,禁止机动车辆,让古街的人摆摊儿,其余时间咱还按规矩来。”
向松柏叹了口气:“哎,都老了。也不知道……”后面不知道想说什么,就这么停了口,竟问起来“你刚刚说,奚老的孙子叫什么?”
“奚树辞。”
向松柏点点头,应了岳拾钦:“行,我记着,这事儿我跟群蓝说,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岳拾钦不端不正站起来给向松柏鞠了个躬:“哎,我的亲伯,谢谢您嘞。下回带着98K来看您。”
向松柏问了问98K的情况,就把岳拾钦给赶回去了。
没过几天,岳拾钦拿着市jiāo通总队盖章文件给奚树辞的时候,奚树辞笑的眼睛里闪着光:“还真能行。我复几份出来,给大家送去。”
岳拾钦像狗一样趴在柜台上挑着眉眼看他:“管饭。”
奚树辞只低着头笑,没理他,出门一趟回来后,手里拎着一块排骨:“林爷爷非得给……”
岳拾钦不依不饶:“今天还没管饭呢。”
奚树辞:“你晚饭不吃过了么?”
“晚饭是吃了,你可以管我宵夜啊。”
奚树辞:……
今天不吃这一顿会亏了你的是吧?
奚树辞一脸不情愿:“你想吃什么?”
岳拾钦盯着他手里的排骨:“能吃它么?”
……行吧。
奚树辞懒得取砂锅给他jīng炖慢熬,搬出高压锅备用,找了半天没找到砍骨刀,幸好这块排骨是小排,骨质比较薄,就用切菜刀剁,岳拾钦洗菜的时候,看着他剁排骨剁的案板都哐哐响,“哎”了一声,擦了下手,握着他拿刀的手,“没找着砍骨刀啊,你看着骨缝,这个角度剁,劲儿往这里使,省力气还不费刀。”
奚树辞侧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回头看着他的手,“哦……我试试。”
岳拾钦教完才意识到他握着奚树辞的手,没有迅速放开,而是有些不舍得,停了几秒,“嗯”了一声,“还是我来吧。”顺着奚树辞的手往前滑了下,捏着刀背把刀从他手里顺出来。
一碗排骨吃完,深夜十一点了,奚树辞平时睡得早,岳拾钦收拾过厨房,他已经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岳拾钦想,他要是把奚树辞抱上楼去,这人会不会醒,最终也没敢试一试,他扶起奚树辞的胳膊,想架在自己肩膀上,背他上楼。
但就算这种幅度的动作,吵不醒人的概率也是很小的。
奚树辞一动,岳拾钦在他耳边半是玩笑的语调说:“你眯着,我吃撑了,得活动下,我背你上楼,谢你的排骨,你帮我消耗点卡路里,省的我回去负重俯卧撑了。”
奚树辞不知道是不是确实困得厉害,竟也很如他的意,口齿不太清的“唔”了一声。
为什么只有二楼呢。
岳拾钦觉得他能背着心上人爬二十楼。
林孟禾给岳拾钦打电话的时候,他刚从缉私队回办公室。
“头儿,邱泳这边有动静了,他之前去过一个烂尾楼里,就是之前非法拍卖那三个贩子跟送古董的人jiāo接的地方,今天又去了,我们没进去摁人,怕打草惊蛇。”
岳拾钦叮嘱:“等他撤了,你们进去布线。既然有再二,就有再三。”
林孟禾:“刚给技术部打过电话了,那边马上就到。”
办公室,江尧站在窗边,低着头给吊兰浇水,办公室里以前很多花种,但是队里经常出外勤,有时候案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都连轴转,哪里顾得上它们,久而久之,能活下来的,只有吊兰。
吊兰有一种表面的乖,和一种骨子里的野。纤纤细细的,绿也绿的毫无特色,但就是耐活,旱的奄奄一息,jīnggān叶枯了,但还存着一丝力气,泼一瓢水,就能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