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723)
纪山枝点头,“看来赵局跟我们说的是同一个版本。”
“您觉得有不同版本?”吴端问道。
“谁知道,那只老狐狸。”
这一点倒是颇能跟闫思弦产生共鸣。
“言归正传吧,”闫思弦伸手敲了一下桌上的证物袋,“关于这个专门盗窃TG,只盗窃现金的贼,你有什么想法?”
“很聪明。”
仅三个字,纪山枝没了下文。
“就这样?”
闫思弦虽然在追问,却一点都不着急。
“就这样。”
纪山枝的独眼盯着闫思弦,他知道闫思弦还有底牌。
“这样的作案手法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果然,闫思弦说了下去。
“谁?”
“你的搭档,或者说助手——当然,称呼不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
纪山枝独眼的瞳孔骤然放大。
吴端也诧异地看向闫思弦。闫思弦冲吴端挑了一下眉,有些得意。
“你的故事里缺了个人啊。”闫思弦道:“除了那些折磨你的恶鬼——甚至他们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把你出卖给恶鬼,陷害你的人吗?
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出场,无论是当年参与过那起案件的警察的讲述中,还是你本人这里,都不曾提起这样一号人物,为什么?”
说出推论令闫思弦十分畅快,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并随手给其余两人续上热茶。
闫思弦继续道:“当然,你可以说那人选中你不过因为你在道上的名声,你其实是被名声所害。
如果是这样,就不必刻意抹去那个人的存在了,相反,在你的复仇中,他应该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什么要隐瞒?”
“有意思。”纪山枝又拍了一下拳头,“你觉得我认识他?”
“不仅认识,就如我之前说的,他是你偷窃时的助手、伙伴,他对你十分了解。
正因为了解,才能让你有难言之隐,让你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手上还有你的把柄?还是说,即便是此刻他依然控制着你?”
吴端一下坐直了,他只觉得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
他探身拉近与纪山枝的距离。用力过猛,撞在矮几上,使得自己和闫思弦面前茶杯里的茶水撒出了一些。
闫思弦第一时间伸手拦住了他,怕他扯到伤口,因此他的袖口被茶水泼湿。见吴端并没有流露出痛苦的样子,他才松了手。
“真的吗?”吴端情绪激动地追问道。
纪山枝不答话,只是在第一时间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动作快得任谁都不会认为他是个手有残疾的人。
他不答话,吴端便又看向闫思弦。
“躲在暗处的人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可他也有弱点。”闫思弦道。
“哦?”
“既然他见不得光,那我就将他拖到阳光下,bào晒个几天,让他也难受一下。”
“这主意不错。”纪山枝道,“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躲在暗处的人,我倒是很乐意看看你的表演。”
“不要紧,反正我不需要你承认。”
闫思弦以不在意的态度宣告这轮谈话结束。
纪山枝叹了口气,喃喃道:“都过去了……该报复的人早死了,我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
“对了,说到这儿,我还有一个疑问。”闫思弦直接打断了他,“你这条命究竟是怎么捡回来的?
按你的描述,他们烧你,丢弃你,然后你就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中,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这中间也少了一段,你怎么就搭上警方的船了呢?
那些魔鬼把你折磨得不成人样,那时的情景,我想,你恐怕连动一下都不能。
一个只剩一口气的人,是怎么做到联络警方寻求庇护的呢?
这显然不是你自己完成的,是谁救了你?是谁把你送到警方手上的呢?
助手这种事可不是我凭空猜测的,这个故事里的漏dòng和空白恰好需要一个人来补上。”
“我明白了。”纪山枝指了指桌上的证物袋:“你带来的这个案子,你们怀疑的不是我,而是你假想的那个跟我有渊源的人。”
“不是假想,是推理。”闫思弦纠正道。
他伸手指了指纪山枝面前的茶杯。吴端和闫思弦的茶杯旁均有水渍,唯有纪山枝的茶杯旁gāngān净净。
闫思弦老老实实道:“看到您的第一眼,我的确打消了怀疑的念头。完完全全打消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您的身体条件已经无法作案了。
但人不可貌相,现在我倒觉得您的身手依然敏捷,至少与常人不相上下。”
“借您吉言吧,但愿这能让我多活几天。”纪山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