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之少年行(32)
那个人仿佛就是一个深渊,也许跳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跳啊!明明平时自以为能控制的住一切,但是,仿佛一见到他,心就彻底失控了……
“你是齐王,一国之君,万民所系,肩上的担子不能随便撂了……”
“尝一点甜头就好啦,见好就收,千万别把自己赔进去……”
……
所谓的反省,就是将自己关进一间僻室,反反复复的说服自己。
“大王,李坎先生求见。”
“不见!”
“算了,还是见吧!”
东方蒙挺瞧不起自己的,明明都回了不见了,现在又巴巴的跑出去追着内侍去改口。
“你去,把寡人那件新做的袍子找出来。”
“寡人的胡子是不是该刮了,现在刮了,是不是会显得有些刻意了。”东方蒙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才觉得经了这几日,他的脸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刻意就刻意呗,能为己悦者容,寡人难得有这种机会呢!”
彻底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后,东方蒙缓缓度步而出,只见李坎正要起身迎他。
于是,慌忙赶上前去将李坎扶住,然后凑到李坎耳边问道,
“先生,你的身体可还好吗?”,东方蒙有意在“身体”两个字上语气着重一点,然后冲着李坎狈赖的笑。
李坎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东方蒙心内有一种得逞的得意,看来,那一夜,李坎多少也是有些在意的,毕竟他那么前所未有的卖力。
“承蒙关怀!”
“应该的,份内之事!”东方蒙嬉笑着拍了拍李坎的肩膀说道。
“我此来,是想向齐王借些可信的人手。”李坎开口说道。
“噢。”东方蒙坐下,双手撑地,将一只脚放在机上晃着。
“只借二十人用一晚即可,”李坎扫了东方蒙一眼,接着说道,“只是那些人要十分可靠。”
“好说,不过寡人也不能白借人,先生要不再出点力?”东方蒙立刻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朝李坎笑道。
“自然不白借齐王的,我这里有将离之毒的解药。”东方蒙说着将袖中的一包锡箔纸包裹的药粉递到东方蒙前面的机上。
东方蒙展开锡箔纸包,只见里面包的是一堆朱红色的粉末,与女子所用胭脂的色泽相似,便伸手将李坎招至面前,笑着低声说道,“先生,这解药也不知真假,要不先生替蒙先尝一尝,分辨一下真假。”
李坎只好将手指伸向那锡箔纸中的朱红色粉末,挖了一些粉末放到口中去尝。
将要下咽之际,只见东方突然伸手扼住他的咽喉,急匆匆的朝他说道,“你又没中将离的毒,乱吃什么药呢,不准咽下去。”转而又冲李坎笑道,“不过,我觉得先生口中的药定然不是假的,不如让我取了去。”
唇被攫住之际,被口水化开的药粉一丝不留的全被吸走,连洒落在唇上的胭脂色的药粉也被东方蒙伸出舌来细细的舔走。
扼住的喉咙突然被松开,李坎红着脸喘了几口气。
“刚服下的解药的分量貌似还不够,还要有请先生继续为蒙试药,提前说好了,假药我可不收!”东方蒙指了指面前锡箔纸包着的解药,一脸得意的朝着李坎笑道。
李坎只好无奈的又将锡箔纸中的解药挖了些送到口中化开,其实李坎此时特别想从一旁拿个杯子将那些化开的药汤吐到杯子里然后扔给东方蒙,但是此时此地的状况时却是,他李坎正在向东方蒙借兵,那样做了惟恐东方蒙会又挑刺耍赖,倒不如顺遂了东方蒙的意好了,反正更过的事他们也做过了,今日便权且赏东方蒙几块豆腐吃算了。
东方蒙看着李坎被药粉染的像刚涂过了胭脂膏胭的唇,贪意顿起,于是得寸进尺的借着吃豆腐之机,将李坎拐进了肉汤里涮了涮。
其实刚开始做的时候,被□□缠身的两个人之间有没有爱倒是没甚差别,也顾不得想,只是贪婪的要,做完后,披衣而起的那一刻,想着刚才在塌上抵死纠缠的那具身体只是个空心的壳子,心才顿时觉得像被数九严寒的冷风嗖嗖的割着,狠不得将那具壳子揉碎拆烂了才解气,于是又进入了下一波攻陷,折腾到最后,将他含化了,捏碎了……到底想要的,还是那一颗怎么也弄不到手的心罢了。
第52章 第 52 章
借给李坎的人是由管芦逐个在演武场亲自考校挑选出来的,然后带来给东方蒙过目。
东方蒙放眼望去,三十条壮士个个看似都威武雄壮,但,人不可貌相。
东方蒙走上前去,用一种审贼的凌厉目光挨个扫视过去,果然就有人脸色有异,于是挑出两名来撤下,转过头来,再依次在剩下的二十八条壮汉肩头上一一用力拍过,又将其中手感不稳的三名裁撤下去。
接着东方蒙又扫视了一下剩下的二十五人,说道,“你们之中想升官的上前一步!”
再扫视那些未有动作的人,说道,“你们之中想发财的也上前一步!”
又有几个人向前了一步。
如此,便只剩下六个人仍然屹立在原地未动了。
“很好,剩下的未动的六个人,裁撤!”东方蒙大手一挥朝管芦说道。
“大王,如此便只剩十九人了,离李先生要的总数尚少了一人。”管芦向东方蒙说道。
东方蒙从王座上站起,向十九人排首一立,笑道,“那便只好寡人来替补上了。”
眼前的状况让管芦有些始料未及,不过他很快机敏的做出了反应,向东方蒙旁边立着的那名士兵发布口令道,“你,出列”。
然后管芦大手一挥,朝那名出列的士兵说道,
“你被裁撤了!”
二十个人到位,李坎将之划分为两组,一组摆成天罗阵法,一组摆成地网阵法,又任命管芦为天罗阵阵首,东方蒙为地网阵阵首,将布阵之法与二人悉心传授并在一旁督促着演练。
这套阵法东方蒙以前师从李坎时,曾简略学过,而管芦于阵法方面又甚有天分,所以那由二十人组成的天罗地网阵不消两个时辰,已经演习的相当有模有样。
李坎认可的点点头,便吩咐众人散去,只待到二更半时分再在秦使居住的寓所外一里处列阵。
待到三更时分,只见帷帐处有暗风腾起,一条人影破窗而出,朝那天罗地网阵中闯了进来。
“哈,还真是严阵以待呢!”
黑衣人大笑之后仗剑而起。
黑衣人剑法之凌厉令人咋舌,且次次出手皆攻向天罗地网阵的防守疏弱之处。
眼见的突围唾手可成之际,黑衣人忽然身体向下一堕,原来,他的脚踩到了一个该死的陷井。
“究竟是谁如此阴损,居然在阵法中挖设陷井?!”
该死!这该死的陷井里竟然还埋伏下了一只铁笼子。
“兵法阵法相辅相承,费师弟,这是一道综合题,你审题明显有误,而且,偏科是不好的。”
东方蒙站在陷井边抚掌笑道。
铁笼子被从陷井里吊了上来,公子费一身夜行衣将一把剑抱于胸前,如一只困兽一般眼睛发红的龇牙瑟缩在铁笼一角。
“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叫你费,或是你有别的名字,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李坎将旁人都支开了,自己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抚着铁笼,朝笼子的人说道。
“我叫溺,不过你可以叫做公子溺。”笼子里的人眼睛眨了眨说道。
“原来公子溺就是你,我真是疏忽了,没想到你出现的如此之早,我本来希望,一直都不会见到你。”李坎叹息了一声说道。
“希望通常通向失望,中间的落差会使人极度痛苦,所以,希望其实是个会让人难过的坏东西,李坎,你都这个年岁了,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得吗?”笼中的号称公子溺的人笑道。
“我并不这么想,我一直觉得,希望是个好东西,因为它能让正在走夜路的人觉得一条路都在闪着光,它也能让眼前暂时看不到出路的人有勇气继续捱下去,与之相较,失望只算是某个地方出现的一处暂时出了差错的风景,而只要继续走下去,就还会有希望,而希望是绵绵不绝的。”李坎对着铁笼中那双发亮的眼睛诚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