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幼稚诶/拳击哲学+番外(21)
顾纳兰不置可否。
“我看你这几个月是都不能练了,课也不要上了。明天拍片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伤口不能碰水,更不能用力。知道了吗?”易霄一板一眼的说。
“知道了。”顾纳兰眼底一点点笑意。
“唉。不让人省心。”易霄好像有点无奈道。
顾纳兰“噗嗤”笑了,感觉易霄这个时候就像个小大人。“易医生,你的拳击课,还是可以照常上的。”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易霄瞪眼。
顾纳兰突然觉得他好可爱,又起了逗他的心思。“你还没跟我说。”
“说什么?”
“我救了你,你应该说什么?”顾纳兰站起来,微微附身好整以暇看着他。
“...谢谢。”易霄退开一步,不情不愿。
“不客气。”顾纳兰拿左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觉得很满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手术室走出来,易霄关了灯锁了门。
没走几步居然看到那两个女生也在。
顾纳兰走到女生们面前,严肃道,“你们怎么来了?我没事儿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两个女生也就是来确认一下他安好,看到他嘴唇恢复了血色,注意力便从他身上转移了,对着易霄道,“易老师好!”
易霄愣了愣。
单马尾女生先开口,“易老师,我们都是易健医科大学临床本科的,顾老师教我们军事理论。”
易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上次都没能听到你的讲座呢!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呀!”
顾纳兰听的哭笑不得。这俩小孩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八卦消息啊?
易霄侧过头,非常认真地想了想道,“大概这学期都不会有了。我这有个课题还没做完。”
“啊~这样啊。”麻花辫一脸失望,又有点怯怯地问,“那下学期,您会给我们开选修课吗?”
“会的。”
“太好了!”俩女生非常开心,倒把晚上经历的一切都忘了似的。
“咳。”顾纳兰轻咳一声,提醒她们时间不早了,差不多半夜2点了。
“老师,你们明天记得去做笔录啊!那我们先走了。真的非常对不起啊顾老师!晚安,顾老师!”
顾纳兰道,“这么晚还能回宿舍?我带你们找个酒店吧,太晚了不安全。”
易霄截话,“我送吧。你去我休息室休息好了。大晚上的别折腾了。”手伸到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了门卡,递过去。
“咦,你和顾老师很熟吗?”单马尾好奇问。
“不熟。”易霄道。
“很熟。”顾纳兰同时道。
“…”
女生们没敢多问,一步三回头,跟着易霄出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安置下来。
这头顾纳兰发现自己不知道易霄的休息室在哪,而且病房区也进不去。一排诊室空荡荡的,一盏灯在他头顶上亮着,在走廊上拉出他颀长的影子。
半夜的医院很冷。
他到休息椅旁慢慢坐下,强迫自己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放在身前,因为动弹不得,慢慢感觉冷意爬上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很久没有为别人受过伤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易霄被欺负,内心就克制不住气愤,不顾其他想要挡在他身前,保护他。尤其听说他帮了那两个学生。
其实他就没想过自己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会受伤。
是单纯的少年心态,想逞英雄?是自己心软了?是自己轻敌了?是自己太自大了?是自己太爱多管闲事了?不可否认,这些都有,他冲动了,不只为了要救他,也高估自己了。
他把左手抬起来,盖住自己的眼睛。没有想到右手腕为他带来的痛楚,以及可能会断送的拳击生涯。这些他不在乎。反正他都能养活自己,这就够了。只是…
他有些苦恼,他一个人,一只手,能收拾好吗?当初右背部受伤,折腾了好一阵。
坐着坐着,困意袭来,他的眼睛闭着,就直直地在医院冰冷的休息椅上。还没有睡熟,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叫他。
“唔。”是易霄。“你回来了啊。”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了。我不是让你去我的休息室吗!”易霄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晚上那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没事的,不冷。”顾纳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右手不太方便。
“老说没事没事,你看看手这么冷。”易霄把他的右手拿下来,握了握。其实易霄刚从外面回来,手也是冷冰冰的。
顾纳兰任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带着笑,无奈说,“我不知道你的休息室在哪呀。”
易霄一滞,别扭的把头转过去,“这边。”自己先迈步走了。
走过三楼的一段长长的透明连廊,来到了另外一栋楼,住院部。房间里的病人都已睡熟。在走廊的尽头是医生休息室。还有隔壁一个独立的房间,门牌写着“易霄”。
易霄居然有独立的休息室?顾纳兰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可他毫无反应。
易霄把卡接过来,刷卡进门,空间不大,左边靠墙一张一米二的床,铺着蓝色格子的被罩,右边一张白色办公桌,上面有一台电脑。正前方一扇窗户,窗户旁有一个很大的书架,几乎占了墙的一半。靠近门口的地方还立着一株植物。这个房间收拾得倒是挺整齐的。
易霄说,“你在床上睡一会吧,挺晚的了。”又看了看顾纳兰,“你不介意吧?”
顾纳兰当然不介意,但他被定在了原地。
休息室顶灯亮着,光是惨白的。易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在此刻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皮肤本就又白又嫩,蚊子在上面都停不住。居然被一个畜生的爪子挠了一下,顾纳兰心中又悔又疼,恨自己没有早一些出现,恨自己没有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
许是顾纳兰眼神太过灼热烫人,易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个,我拿冰袋敷一下就好了。”
顾纳兰把他的手拂开,强势地挑起他的下巴,对着灯光仔仔细细的看。细到皮肤上的毛细血管都要看清。那边脸颊微微发烫,烫着顾纳兰的手指似的。顾纳兰的眉头越皱越紧,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他想问问易霄疼不疼。
易霄好像跟他对垒,一步不让。他眼神很亮,眼底是毫无畏惧和一往无前。
“诶,疼!”许久,易霄拍了拍他的手。一惊,发觉他用的是左手,就放心地拽开。
顾纳兰松了手,低头掩住汹涌的情绪。再抬头时,看见易霄下巴上也多了两个指痕,被他掐的。顿时又后悔了,“对不起,我...”他无措极了。
易霄直接绕过他转身出门。不一会,冰袋按在脸上回来了。
就看顾纳兰坐在床边,单手费劲地把鞋子脱了,躺在了被子上面,“谢谢。”
易霄走过去,把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盖在了他身上,“会有点冷,要盖着。”
顾纳兰挑挑眉,“不介意我穿着脏衣服?”
“会有人来整理的。”易霄轻哼一声,好像在说如果不是这样谁会收留你啊。
如此,顾纳兰也放心了。他朝里贴墙平躺着,右手轻轻搭在肚子上。易霄觉得自己把他安顿的挺好,便想往外走。
“诶,你不睡一会吗?”顾纳兰从被窝里伸出左手,拍拍旁边留出来的位置问他,还往墙贴了贴。
易霄本就被冰袋冰的有些僵硬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僵硬。“哈?”
“来吧,刚刚太辛苦了。”顾纳兰有点期待地看着他。
“太挤了吧!”易霄不想理他。
“那你去哪?就把床让给一个‘不熟’的人了?易医生?”顾纳兰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有点蛊惑。
易霄的表情不太自然,眼神不停往床上瞟。“我去诊室继续做课题。”说完就往外走。
“回来!”顾纳兰的语气有些急,他马上意识到了,又放缓了语气说,“课题总是做不完的,你先休息一阵,好不好?”
“…嗯。”易霄摸了摸头,慢慢走回来坐在床上。
他和顾纳兰之间好像隔了一条楚河汉界,顾纳兰躺的僵硬,他这边靠着床头冰敷的姿势也僵硬。
“晚上,什么情况?去酒吧街就是你换课到明天的理由?”顾纳兰知道易霄清醒,找了话题,也没有怪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