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恐怖游戏吧【CP完结+番外】(64)
对此,你隐约感到恐惧,但又矛盾的有一丝安心。
毕竟,你不再是一个人。
*
树林中,墓地。
黄椎气定神闲地站在被泥石掩埋的新墓坑上。
“何必浪费力气?”他说。
严莉和长毛背靠背站着喘气,在刚才的打斗中,两人弄得狼狈至极,但还是紧盯黄椎脚下的那块土地。
严莉冷回:“浪不浪费力气,不用你来说!”
接着又低声骂:“妈的,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跳,速度还那么快,怕是早就想到会这样吧?”
长毛义愤填膺:“学霸也是!要我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埋!”
接着又生气地拿出黄椎照片:“老兄,我瞧你以前人看着不错,怎地现在一点不通情达理?借过一下是会怎样!”
黑雾散至周围,空气如铁般沉凝,令人肩头沉重,呼吸困难。
黄椎瞳孔一缩:“你们铁了心想惹火我?”
按照这一关的“规则”,一天镇上死一个人,而在出殡过程中,会抽取一名玩家的生命作为祭品。
今天的份已经足够,所以镇长虽然阻止长毛两人,同时也将他们打伤,却没有杀了他们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攻击,只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可是长毛不断挑战眼前人的底线。
呼吸有些困难,但长毛依然一脸诚恳的说:“大哥,不是想惹你,无奈我是个好奇心重的宝宝。”
“我本来以为,黄椎已经彻底死掉,现在的你是披着黄椎皮的其他东西,但听你说话,我又觉得不是。”
黄椎的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人格。
一个是从容的镇长,一个是变得阴毒、但依然冲动的青年,会为父亲的力量所陶醉,也会欣喜或愤怒。
镇长的人格,明显受“父亲”力量影响。 但青年的人格,就值得思考和试探了。
黄椎平静的说:“某种层面上,以前的我是死了没错。现在的我,在父亲的力量下获得新生。”
长毛:“那为什么你讨厌以前的自己?”
黄椎冷声:“因为他该死。”
长毛不怕死的继续问:“为什么该死?因为他读诗?因为他和别人不同?还是,因为他’喜欢’父亲之外的东西,或人?”
不知被哪句话触到底线,黄椎嘶声吼:“闭嘴!”
“砰”的一声,两人被黑雾压倒在地。 长毛勉强直跪,呼吸困难,依然笑:“咳……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学霸说的没错,这个死游戏,虽然烂归烂,却很注重逻辑和规矩……一个人死去并被掩埋,怎么能……咳、呃!……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复活? ”
“还是说──昨天在棺材里的,根本不是你,而是……呜!”
话没说完,长毛便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彻底压倒!
黄椎面目扭曲,已经完全没有从容的样子,他嘶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被所有人排斥的恐惧吗!我没有错!错的不是我,她该死!她--”
话未说完,黄椎突然打了个冷战,接着面容渐渐恢复平静,眼神阴骘。
人格转换。
“看来,祭品不用留到明天。”
长毛正要反击些什么,从刚才一直安静的严莉,却突然开口:“我知道了。”
声音如静而黑的死水。
她茫然凝视前方,喃喃说:
“以前……帮里的规则是,如果一个罪人想要活下去,就要替帮会’抓叛徒’。”
“意思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辱骂自己的父亲、妻子或任何最亲近的人,说那人如何背叛帮会……然后,在大家的鼓噪下,亲手杀死他。”
那人是否真背叛并不重要,重点是,藉由犯下更可怖的罪行,和背叛自己最亲近的人,来获得重新融入团体的机会。
藉由集体犯罪,来建立虚伪的正义。
而在这种扭曲的规则下,处于夹缝间的生者呢?
如果自己的父亲杀死母亲,孩子该怎么办? 应该同声指责母亲的罪孽,还是……
“所以,我最讨厌被丢下……”
严莉双眼瞪大,失神的说。
随着她的话语,黑雾开始似温柔、似嬉戏的,笼罩在她周围。
长毛察觉不对,挣扎着要碰她:“冷静点,你--”
颤抖的指尖和严莉肩膀只差一厘,她却突然抱头尖叫!
“啊──!!”
像是把所有痛苦都倾泄而出似的,恐怖但可悲的嘶吼!
黄椎双眼发亮,退后一步。
接着,树林中如暴雷降临,突的轰然巨响!
作者有话说:
1.为什么前面一小段那么意识流? 因为欧包怕被河蟹QQ
2.严莉刚出场时,说过自己讨厌的三件事物:酒,男人,和被抛弃。 和这章是衔接的。
3.承上,因为顾着写其他人,严莉的特性和故事一直没好好写,私心觉得对不起她OTZ
4.到这一回,终于每个小伙伴都暴走啦!替可怜的长毛点蜡hhh
长毛虽然脑回路奇葩了点,但私心觉得是小队中最靠谱的,有时也很细腻。
第127章 終曲(2)亡灵
起风了。
遥远的一侧,河流旁。
和平镇依然笼罩在浓雾之中,一切平静,无脸的镇民们依循每日的轨迹来来去去,铜像高举胜利的手势。
然而,浊黄的河水却暗潮涌动,远处黑影兴奋的窃窃私语,形状逐渐清晰。 它们一下化成丑陋的多眼巨人,一下裂为铺天盖地的黑色飞虫,像是在嬉戏,又像在做攻击前的预演。
河流旁,刻着“和平镇”三字的石碑,发出轻微的崩裂声,如同冬季走在结冰路面上的脆响。
离它最近的屋子,主人已经死去,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
爆炸一刻前已结束,余波仍在树林内回荡,热风将树叶给刮干,随后落至地面,无声无息。
长毛仰躺在墓地上,手掌焦黑见骨,满身血污,眼神是难得的茫然。
他一动不动,一滩鲜红的血,从他身下缓慢蔓延。
而严莉跪在一旁,表情空白。
刚才,电光石火间,一切猝不及防--
严莉尖叫着引爆身上的炸弹,同一时间,长毛飞快的抓住她,夺过她手上的炸药扔了出去!
而同时,他的手、身体,也被爆炸的余波所灼烧!
至于严莉,反而因为被他压在身下,没有什么事。
严莉从来都像大人一样,不做幼稚的举动,遇事总是提枪就上,常让人忘记她也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生。
而现在,因为鲜血,她总算从刚才的疯狂状态醒过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拼命替长毛止血,一边哭得抽噎。
“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说着。
黄椎站在一旁,无聊的撇嘴,黑雾失望的回来,重新缭绕在他指间。
“哎,本以为这人有资质,可以成为下一个……算了。”
说着,他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因为他们没做和你类似的事,没有和你一样卑劣,所以失望吗?”
黄椎猛然转头:“谁?!”
长毛依然躺在地上,但眼珠却诡异的转动。 依然是他的声音,可是语气、音调甚至咬字,和语尾微妙的柔软感,全都和他之前的语气完全不同。
就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灵魂,用他的身体在说话。
她软软的说:“你忘了我吗?我们曾经在小屋里一起读诗,你念诗,我在书页上写下批注。”
“你说,‘你的嘴,像是随晨光而生的面包,带着温暖的芳香’……你吻了我……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黄椎浑身发抖,瞪大眼睛:“少装神弄鬼!”
女孩卻继续说,用惆怅的语气:“可是,为什么,你要把我塞进棺材,无论怎么哭叫、挣扎,你都死死的压住棺盖、不让我出来?我永远记得,你用铁 锤敲打长铁钉,把棺盖一点一点钉死的声音。空气一点点变少,我的喉咙和胸口好痛……好痛啊!”
黄椎嘶吼:“闭嘴!本来就是你的错,我没有错!我才是对的!”
他边吼,边用力撕掉自己以前的照片,傻笑的年轻男人变成一片片,裂开的眼睛、鼻子甚至嘴角,成了扭曲的片段。
女孩突然笑了。 “真可怜,你不敢承认你有罪。”
“因为你的罪太过沉重,如果承认,你就再也无法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你只能不断的对自己说,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