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互粉那些年+番外(84)
毕竟山里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昨晚那一顿已经算是掏空家底。
姜珩和沈浮白这顿早饭却很好。一碗香味浓郁的鸡肉粥,煮得很粘稠,吃起来十分美味。
由于两人平日里吃惯山珍海味,一时没意识到这顿早餐在山村里是什么水准。
——远超平均水准。就连村长家都舍不得每日杀一只鸡做菜,他们要留着鸡下蛋。
早饭吃完后王小树主动去洗碗,洗完后拎起书包道:“我去上学啦!”
沈浮白感到惊讶:“村里有学校?”
他们昨天一路走来可没看到任何小学。
谢迟安说:“村头走过来第四间就是。”
沈浮白用他强大的记忆力回忆了一下,十分惊奇:“那难道不是间茅房吗?”
他只记得一堆破石头与皲裂的围墙,屋顶甚至还漏风,《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的茅屋都没有那么寒碜。那更像是屋后的茅房——这简直一模一样。
谢迟安说:“是啊,但也是他们的学校。”
姜珩皱眉:“这环境太恶劣了。虽然很多人会在蹲厕时读书,但绝不会有很多人在厕所里读书。”
后面那个“读书”是上学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谢迟安:“这只是个比喻,谢谢。”
虽然学校破得跟茅房一样,可不会沦落到真的选址在茅房。这太反人类了,村民们不会允许。
姜珩:“我们得去看看这些孩子的学习情况……可以旁观吗?”
谢迟安颔首:“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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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学校就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子,一块黑板,一个讲台。屋内采光很差,孩子们搬着几个小板凳坐在一起,作业放腿上写。
这里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贫困。
老师只有李文秀一个,她教村里所有孩子,教完大的,再教小的,让大孩子在一旁写作业。姜珩和沈浮白站在屋外,从窗子里往内看。他们注意到屋子里清一色的男孩,没有女孩。
“他们认为女孩没有必要念书。”谢迟安在一旁平静道。
姜珩和沈浮白心情复杂。身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人群,他们知道这种观念有多么荒谬愚昧,又有多么不可撼动。
“但这些男孩就算念了书也多半走不出大山。他们崇敬读书人,所以让孩子上学。可他们还是要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信奉落叶归根,这里的老人一辈子不曾出去过。但凡出去打工的年轻人,都再也没有回来。”
谢迟安望着屋里认真听讲的孩子们,语气浅淡又缓慢,“偶尔会有考到镇里的高中从而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大学生。外面的繁华能令人见多识广,而自卑的烙印会使人心生嫉妒,从而人格扭曲,做下有辱学历的事……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他一顿,“毕竟学历与人品无关。”
他说的这么一番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意有所指,提醒着什么。
沈浮白:“你只比我们提早来了两天。”却简直像把这里摸透了。
谢迟安:“没错。”
姜珩凝眸:“你如果发现了什么,可以直说。”他不会再把这少年当成普通的高中生看待了。
“你们发现不对劲了吧。不需要两天……”谢迟安轻声,“两小时就够了。”
察觉这个山庄里的异常,两小时就够了。
姜珩和沈浮白正要听他继续说下去,远远忽而传来一声“浮白!”打断了三人之间略显凝重的气氛。
付桓丞拉着叶孜然过来,他们晚上住一间。
他们一过来就在吐槽今天的早饭。
“真的太难吃了,米粒就像石头一样硬。”叶孜然抱怨,“我的牙齿都要被硌掉了。”
付桓丞附议:“你还能换牙,我牙齿崩掉了就完了,形象全毁。这里的米粒简直可以当凶器。”
另一边几名女演员也在苦不堪言地交流早饭的难以下咽,一个说她吃的咸菜像是隔了好几夜,现在喉咙还犯恶心。另一个说她的窝头竟然能把她昂贵从不掉色的口红给蹭掉,难以想象那成分。
剧组人员越聚越多,谢迟安不见了人影。
姜珩和沈浮白面面相觑。
“那我们早上那碗鸡肉粥……是怎么来的?”他们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王小树家根本没养鸡。
这时正好屋里下课,出来的王小树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道:“当然是哥哥做的!”
姜珩问:“那鸡呢?”
王小树:“哥哥从山里抓的。”
沈浮白:“他怎么抓的?”
王小树:“用饭粒砸晕的。”
沈浮白:“……”
沈浮白觉得珩珩说的对。谢迟安是山里最危险的生物,贼他妈恐怖。
第65章 李文秀
徐导昨晚已经跟大家说了剧组可能走错路的事情,现在就等接应人员找到他们的方位。这实在算不上一件好事,山村闭塞又人生地不熟,想找到他们势必得报警。而一旦惊动警察,《棠梨花》剧组就得上一次头条。他们可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总的来说,剧组众人并没有因为这次意外产生多大恐慌。他们见多了风浪,这点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不,这里的生活条件之糟糕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这里竟然没有洗衣机。”一名女生难以置信道,“我带来换洗的衣服都不能洗了。”
“我更想知道他们的米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觉得有点肚子疼。”一个工作人员捂住肚子。山里的村民或许习惯了硬如石子的米粒,他们这些外来人脆弱的胃壁可承受不住石块的攻击。
“你要不要去趟厕所?”另一人关切道。
那名工作人员想了想四面漏风的茅房,苦着脸道:“我宁愿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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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蚊子真多。”杨盈盈走过来,“村长家里的蚊香味道大得我受不住,幸好抹了花露水。”
叶孜然露出布满红色蚊子包的胳膊:“我被叮了一身包。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有。”沈浮白说,“我们昨晚遇见了蟑螂。”
杨盈盈和叶孜然异口同声:“这真是太惨了。”
剧组宛如正在举行一场比惨大会,这噩梦般的夜晚对每个人都是一场全新的体验。
姜珩和沈浮白凭借遭遇小强这一事迹成功荣升惨案之王。
姜珩:这一点也不光荣。
他们两个都被一只蟑螂吓得抱头尖叫最后被一位高中生拯救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说的,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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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王小树插不上话,就躲在一边好奇地打量他们。
在他看来,住在他家里的三位大哥哥已经好看得宛如天神降世,而这名姐姐漂亮得就像仙女下凡。村子里从来没有那么好看的人物,这几天却扎堆地出现。他感到既新奇又渴望。
从他们的谈话中,他可以拼凑出一个外面的世界,他想象不出,可十分向往。
叶孜然注意到他躲在一边,把他拉到下课的孩子中间一起玩耍。
说是下课,其实就是放学。王家村里的孩子一天只上半天学,没别的原因,教材不够用,根本没什么可教的。
剧组成员围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天,从上海来的三名高中生也加入群聊,封闭的环境将两拨人的距离无形拉近。无论是来自北京还是上海,是工作党还是学生党,只要被困在这个小山村里,大家就同是天涯沦落人。
谢迟安依然不见踪影。那个少年神出鬼没的就像一只山间精魅。
等到日上三竿,困意上来,人群散去,大都回屋补觉。昨晚上没几个人能睡好。
孩子们的精力还很旺盛,叶孜然完美融入其中,正和他们玩捉迷藏。
教室里已经空了,李文秀独自坐在里面批改作业。
沈浮白和姜珩对视一眼,无声进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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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没水的红笔勾过劣质的纸张,一双粗糙的手布满沧桑。李文秀像一名40多岁的中年妇女,可根据报道上说,她七年前来山里支教的时候才22岁。
她今年只有29。比沐瑶还小一岁,模样却是天差地别。
“李老师。”突兀的一道男声,惊得李文秀手一抖,红笔在纸上划了一道。
李文秀惊惶地抬起眼,看着眼前两位过分好看的年轻人。
其实她年龄比沈浮白姜珩大不了多少。七年前,她也是个会上网会追星的女大学生。只是沈浮白是六年前出道,而李文秀已经在山里待了七年,对外界消息已经不太清楚。她并不知道这两个明星是什么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