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番外(11)
——最后一个机会。
“那我们……还会继续吗？”我说，“如果……你要去追小非的话，是不是就……”
半晌。
江野像是迷茫地啊了一声，语调又很平，仿佛在默认。
心脏仿佛被揪紧，我鼓足勇气，再问——
“我们也……这么久了，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啊？”
我居然——说出来了——
虽然我的语气听着好像很随意，但我其实心跳鼓噪如雷，需要很小心地收敛着，才不会让那紧张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被我顺利地问出来了。
我好强。
江野又是一阵沉默，我屏着呼吸，等着他的回复。
良久，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青青……”他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啊。”
“而且，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只是互相……帮助……”他突然卡了一下，又很快笑着掩盖过去，“快点睡啦，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喜欢你啊。”
我怔怔地听完他的话，突然好想回到过去，狠狠地给刚才那个还在自作多情的自己一拳。
又同时，无以名状的痛苦与难过几乎将我击垮，疼到我整个人都在无声地颤抖——他真的，这两年下来，只是把我当朋友。
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啊——
“对，一直是朋友。”我也笑，几乎用尽全力在控制眼角的酸涩，“晚安，我睡了。“
江野笑着说：“晚安。”
我听到他像是解放般舒了口气，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眼泪终于决堤。
只是朋友而已。
我想，我终于可以死心了。
/
我睁着眼睛到天亮，直到江野被闹钟叫醒时，我才装模作样地拿被子盖了下自己的脸。
他的上班时间一向很早，没一会他就起床收拾好自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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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已经离职了，所以这几天我都会用来整理，但现在……我又觉得好像没必要拖到最后一刻了。
如果重新回到那个位置——
看着他们在一起，表白、接吻、拥抱……我依然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个人。
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我开始整理东西。
我一个人住，自己东西却也不多，江野的东西倒很满——我把他的所有东西，衣物、鞋子、香水、书……全部放进了一个大箱子，打算走之前找个同城快递寄给他。
断舍离其实也是一个与过去告别的过程，我不该痛苦地徘徊在原地，旧的不会再被需要的东西，就应该舍弃掉，这样才好迎接新生活。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要走了。
我对不起小非，也对不起江野，我没有好好地待在我该待的位置，我越了不该越的界，我自私恶心，又坏又惹人厌，我破坏这个三人关系，我知道他们一起后，我的存在只会是个污点。
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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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这一周都没过来，就偶尔和我通个电话，抱怨他为了把这周末腾出来给小非接风，他爸把他周中的空余时间全部排满了，一会跟那个公司的老板一起吃饭，一会带他去参观考察另一个分公司，忙得他连轴转。
我随口安慰了一下他，其实内心松了口气，本来还在想什么借口让他不要过来，现在倒省事了。
我会在叶常非到的那一天离开，我借口周六单位临时要加班，让江野去接机，说接完机后一起吃饭。
叶常非前一天上机前几分钟，还在跟我聊天，说终于要见到我了，非常想我，要我一定要好好期待他的惊喜——
我说：“小非，对不起。”
叶常非没懂：“怎么了，突然说对不起？”
我低头笑了一下，眨去了眼泪：“没事……一路顺风，旅程安全。”
叶常非没想太多，唠唠叨叨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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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已经都清空了，我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要走了。
家具我找二手公司低价卖掉了，江野的东西已经交给了同城快递，让他们第二天寄出，收拾下来我觉得特别贵重的东西……其实也就两个大行李箱。
我曾想过要不要给江野留一封信，还有叶常非。
但是又有什么好写的呢，只是一些想徒劳洗刷自己罪孽的矫情文字而已。
最终我仅仅在微博上发了条定时动态。
——对不起。
我很少用微博，之前只是一些转发抽奖，甚至好友也没几个，其中有江野，但没有叶常非——因为大学那会儿，我和江野都不怎么用微博了。
我清空了微博其他内容，锁了自己的朋友圈，把他们两个拉黑，最后去电信公司换了电话号码。
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可能会在一起吧，只要江野还喜欢他。叶常非也许也会重新喜欢上江野，毕竟这一份喜欢能保留这么久，江野也一直没找新的恋人，难能可贵。
我拖着行李箱上了火车，拿新的手机号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再次嘱咐她好好隐瞒我的事，说过段时间会来看她。
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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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摇摇晃晃地前进，我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对面坐了一对情侣，女生正靠在男生怀里睡觉，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非常和谐，倒显得孤身一人的我格格不入起来。
我的背包里一直放着一张过去三人一起拍的合影。
背后写了三个人的名字。
谈青，叶常非，江野。
三个人都笑得很灿烂，我记得我们当初去爬山，中途到达顶峰时找人拍的，背后还是无边云海。
我对着照片发了会呆，慢慢地撕下了属于我的那一边，分开来放回了书包。
一边是我，一边，是我曾经的两个朋友。
其实，一段关系里，真的不需要第三个人的出现。
而我到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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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在未来，我能治好抑郁，工作顺利，然后……等一切都慢慢稳定下来后，也许能试试重新发展一段没有第三个人出现的新的关系。
又或者，养一只猫或者狗，一个人好好生活，也很不错。
最后，再十几二十年后，当我终于能重新面对他们两人时，还能会心一笑，过往都成云烟。
END
第16章 番外 惊喜
叶常非下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给谈青发讯息。
“我到啦，青青！”
或许是觉得讯息能表达的情感不够直接，他讯息发完，又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手机关机。
叶常非微皱了皱眉。
难道青青手机没电了？或者在开车？
还是已经到了？
/
他取了行李，等一路走到了接机大厅，都没收到来自谈青的任何消息。
他找了一处地方停下，皱着眉打算再打个电话，却在下一刻被人拍了拍肩膀。
叶常非心里一喜，抬头，却对上另一个太久没见的人。
——江野。
江野和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有了些许不同，眉宇间看着更为成熟稳重——他似乎也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会儿才打招呼：“小非。”
叶常非略微尴尬，清了清嗓子：“居然是你来接我……青青呢？”
似乎两个已经绝交的人重遇，只能不着边际地将中间的那个人作为话题，才勉强不会那么尴尬。
江野说：“他今天临时要加班，所以让我来接你。”
原来是加班，怪不得没接电话。
叶常非心里微松口气，但是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是我们先去餐厅吗？”
江野眉头并未松开，像是在思虑什么，语气沉沉地道：“对，青青之前预定好了餐厅。”
叶常非抿了下唇，手指不经意地捏紧了背包带，像是在空荡荡的世界里抓住了一根稻草。
应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背包里……有他准备了许久的，给青青的惊喜。
/
他与江野一路无言。
叶常非在回来前还在想着，他们三人重遇时，江野如果还喜欢他的话会不会尴尬。然而他善于察言观色，这一趟下来，他能读出来江野对他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阵热情。
反倒一直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这让他松了口气。
青春时的爱恋不计后果，虽值得让人偶尔怀念，却不会再让人想重蹈覆辙。他很清楚他和江野性格上的各种不合适，以至于当时最后收场得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