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睡觉浅(34)
萧崇的太阳穴突的一跳,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你去结亲,”常勤瞥一眼叶澜,“苏家小姐。”
苏家是罗北城的布商,产业极大,铺子都能开到中原去,他家就这么个独女,是个金疙瘩,常勤娶到她便可以接管她家的布庄,稳赚不赔。
“这你还不满意?”叶澜惊讶。
贺辉也帮腔,“说的是呢,已经这么黑着脸一上午了,我怎么劝都不行。”
常勤忽然看了贺辉一眼,厉声道,“我用不着你劝!”
连一个劲笑的姑娘们都感觉到了这气氛不大正常了,噤声瞧着这几个人。
叶澜嫌弃地瞪了一眼常勤,又和贺辉一对眼神,“我就说不应该带他来吧。”
贺辉自动忽视了叶澜的眼神,手轻轻搭在常勤的肩膀上,“今天挺高兴的,是我的错了,不该提这些。”
常勤哼了一声。
这时有人敲门,梁邱便道,“进来。”
进门的是个穿着华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摆着酒壶,“我帮小厮过来送个酒。”
梁邱对他一笑,“还能使唤到你身上?”
少年垂目,脸上却是一副可以称作妩媚的表情,“我这不也是好奇这罗北城最英俊的四位公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嘛。”
梁邱又跟他寒暄几句,少年便退出了房间。
叶澜的嘴都惊得合不上了,“那是谁?”
“好看啊?”梁邱问。
“嗯!”叶澜丝毫不掩饰。
“是这阁里的小倌,估计是今天没有客人吧。”
“客人……不都是男的吗?”叶澜眨眨眼,问。
常勤古怪地看了叶澜一眼,他不知道?
叶澜还真不知道。
他一直被他娘关在家里,天天又有一个古板保守的沈修教习学问,关于男女之乐还都一知半解,又怎么会懂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
“那要怎么做?”叶澜好奇起来。
陪他身边的姑娘忍不住笑起来,附在他的肩膀上,“和男女之间也差不了多少哦,可能还会更舒服呢。”
叶澜的脸从脖子根一下红到了耳上,用肩膀蹭了蹭贺辉,“表哥你也知道吗?”
“啊?”贺辉被问得一愣,他这话该怎么答,而且为什么常勤也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只有什么都知道得清楚的梁邱慢悠悠地倒了杯酒,笑着看戏。
贺辉思考再三,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些话总有些使命感,生怕教坏了这几个,“古有分桃断袖,男子同男子之间相恋并不是什么奇事。”
“我当然知道,”叶澜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但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就怎么来啊?”
这回贺辉脸也红了,赶紧把酒杯递给叶澜,“我看确实不该来这种地方,你这酒喝得一点也不单纯。”
一旁的梁邱同姑娘们一起笑起来,“毕竟叶澜马上就要成年了嘛。”
第44章
萧崇冷眼看着醉倒在一个姑娘怀里的叶澜,从脸到身子都红透了,一旁的贺辉也喝了不少,对着叶澜咯咯的笑。
“行了,我看差不多了。”常勤站起身子,走到贺辉边上,把他拦腰扛了起来,“原本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正事呢。”
贺辉晕晕乎乎的趴在常勤的背上,“叶澜,你怎么还倒立呢?”
“嗯?”叶澜从姑娘的怀里露出脸,手指头摇了摇,“可不是我在倒立。”
常勤已经没有耐心看这两个疯子,大步迈开,直奔向门,又回头朝梁邱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梁邱手里拿着刚才来表演的乐姬留下的琵琶,在琴弦上划了两把,“去吧去吧。”
叶澜双眼迷离,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眼前,软骨头病似的栽倒在萧崇跟前,“萧崇,你怎么有两个脑袋呢?”
“我有八个脑袋。”萧崇哼了一声,俯身到叶澜边上,“二少,回家了。”
“他醉成这样被叶夫人看到不得训他一阵啊,不如今天就留宿在这?”梁邱在一旁建议。
萧崇抬眼,阴鹜的表情吓了梁邱一跳,“你是故意的吧?”
梁邱把手里的琵琶放下,盘着腿,两只手放在身后撑着,眼睛眯起来,“何以见得?”
“你今天安排这些,女人,酒,无非就是想让叶澜破身。”
“叶澜也要二十了,尝尝女人滋味没什么不对啊。”
“你这个局不是做给他的。”
梁邱“啧”了一声,自己想得果然是对的,就不能一直把萧崇当个孩子看。
“我一直想这样单独和你谈谈。”梁邱耸了下肩膀,朝姑娘们挥了下手,几个小姐妹便行了礼从屋里退了出去,“我明白你是在叶澜身边长大的,会对他有所依恋是正常的,但是,叶澜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
“你也是用这套话安慰自己的吗?”萧崇突然打断梁邱。
梁邱一愣。
“长街第十三间铺子。”
这几个字像火一样,把梁邱的喉咙烧得滚烫,他好一阵不能说出话来。
“我后来才知道这间铺子是梁家底下的,所以我想你也知道了吧,一定。”萧崇把盘成一团的叶澜扶起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不至于之后会觉得难受。
梁邱仰了一下头,深吸口气,“是,那天和你们分开之后我回到家,就见着我爹把他们送到我面前了,”他又缓了口气,才聚起勇气,“然后他让人在我面前杀了他们。”
萧崇其实能猜到七八,但真切地听到这些,仍觉得难受,“我不是想勾起这些往事。”
“没关系,”梁邱又看向熟睡的叶澜,“不过他还不知道吧?”
“我没有告诉他。”
“嗯。”梁邱点头,“他没必要知道这些。”
萧崇知道梁邱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至少对叶澜是,“我不会做多余的事,除非叶澜自己愿意,不然我永远不会说,不会影响他。”
“这种事情瞒不住的。”
“我可以。”
梁邱沉默了一会儿,“其实那个闯进来的小厮也是我安排的。”
萧崇看着他。
“叶澜和我是不一样的,他可没有我和常勤那样变态的父母,所以我想,如果他有另一种选择倒也不错,”梁邱挑了挑眉毛,“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
“我也是。”
“其实今天得了你这句话也就够了,”梁邱放松下来,“别的我也不多说,你一直都比你看起来的要成熟,该怎么做都是清楚的,带他走吧。”
“嗯。”萧崇应了一声,拽着叶澜的胳膊让他把身子都靠在自己的后背上。
叶澜啊,叶澜,梁邱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真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你自己不争气啊,让你喝酒你就真的只喝酒啊。
梁邱咂咂嘴,这人呢,可能真是各有造化。
他想起以前带着叶澜和萧崇去算命时,那道士讲的那些话,
没准萧崇还真能给叶澜最好的。
张涛的马车一直等在外面,见萧崇他俩走出来就赶紧搭了把手,“二少爷怎么喝成这样?”
“谁知道。”萧崇的语气带着些许愠怒,让张涛也不敢再深问,一路驱车回家。
幸好家中女眷这时候都去街上采买脂粉了,家里没什么人,萧崇把叶澜从马车上卸下来,一路拖回了叶澜的房间。
早上是站着出去的,下午躺着回来了。
萧崇把叶澜往床上一扔,开始帮叶澜宽衣解带。
叶澜这时候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整个人好像重了一倍,而且他成心要和萧崇对着干似的,连扭带爬就是不能老老实实地让萧崇帮忙。
“二少爷!”萧崇折腾得满身大汗也不能帮叶澜脱下一件衣服。
但他这句“二少爷”似乎能唤醒叶澜一点理智似的,叶澜嘴角抽了抽,“啊?”
“你听话,我把衣服给你脱了你再睡。”
“嗯。”
叶澜竟然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