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CP完结+番外】(29)
他们两个从上警校起就在一块儿了,一转眼十年,破获的案件大大小小加起来也上千件了,这么多年都把对方当成信任可靠的搭档。
他想起那次给副局长吴换山汇报断手案时,吴换山最后问他的话:“小夏,你做副队几年了?”
夏辞回答:“五年了。”
他又问:“你还记得是怎么当的副队吗?”
夏辞回答:“破获6·12大案后,您破格提拔的。”
吴换山最后半开玩笑地问道:“打算一直这么干下去?”
夏辞沉默了,他没有犹豫,只是不能轻易开口,吴换山的话意味着什么,夏辞很清楚,尤其在吴换山面前,他不能轻易表态。
当警察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敌。
第二天一早,楚行暮准时准点站在办公室大门口严查迟到早退纪律,边吃早餐边看报纸,郎朗打完卡后问道:“那记者今天写了什么?”
从断手案开始,青市的早报每天都会刊登一篇相关文章,目的很明确,质疑警方的办案能力和效率,煽动人民群众的心理情绪,美其名曰:督察。
“愤青记者写道:‘青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在最近发生的几起命案中毫无作为,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民众人心惶惶,希望有关领导加紧督促,切莫让警察继续失信于民’,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楚行暮靠在办公桌上读完了报纸,拿起豆浆喝了几口。
唐哲义愤填膺地说:“我们马不停蹄的跑了这么多天,不吃饭不睡觉也得查案,怎么到媒体记者嘴里就成毫无作为了?”
他这几天为了查案,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吃饭凑合,喝水凑合,找线索的过程中阻力重重,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骂烦人,案子还没查完,他心里憋着气,连续几天睡眠不足,眼底乌青一片,脾气都没以前好了。
齐少承给了唐哲两个包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同志不要太上火,媒体和人民群众要的是结果,谁管你几天几夜不睡觉不吃饭啊?还有同志因为身体发福导致营救受害者不及时,被受害者家属投诉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呢。”
唐哲越听越觉得发懵,白瑶问道:“谁发福被投诉了啊?”
齐少承咬着包子举手,赵忱指了指他,“那位特自觉的。”
白瑶:“……”
“不然你以为那次我撞坏了他的自行车,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为什么?每天骑自行车减肥,风雨无阻好几年了。”楚行暮把报纸折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那事儿在齐少承心里是个疙瘩。
楚行暮对白瑶说:“白白,去看看苏艾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白瑶“哦”了一下,边走边纠正道:“请叫我小白谢谢,白白听起来像一只狗。”
“我记得老七被投诉那会儿180斤吧,比刚入职那会儿胖了40斤不止。”郎朗继续帮齐少承回忆了一下那段欲哭无泪的发福史。
过了一会儿,白瑶就回来了,她把尸检报告放在楚行暮的桌子上,说道:“楚队,苏艾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韩法医说他要补觉,让你别去烦他。”
楚行暮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看尸检报告,“饮酒过量以及药物反应导致呼吸抑制,窒息死的。”
郎朗问道:“还真是自杀?”
“苯二氮卓类抗抑郁药物,黄清的尸检报告里也有苯二氮卓类的抗抑郁药物。”
“黄清不是没有抑郁症吗?”
“是没有,苏艾卧室确实发现了抗抑郁药,死亡时间四个小时左右。”
“苏艾也有抑郁症?”
“查查就知道了。”
办公室电话响了,白瑶立马接起,其他人停下手中动作,看着白瑶,白瑶挂了电话后,说道:“楚队,是姜赋打来的,说是在苏艾的化妆间里找到了几样东西,应该对案子有帮助。”
楚行暮点头,“身为队长,我得以身作则,郎朗你去联系何述,就说楚行暮请他看内部资料。”
郎朗立刻去打电话了。
唐哲站在办公桌前问道:“何述是谁啊?”他实习一个月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路过的齐少承把早报塞进唐哲怀里,唐哲疑惑着拿起来一看,那篇《警察何时才能不失信于民》相关文章的作者叫何述。
第21章 厌世者21
四十分钟后,楚行暮和齐少承出现在了金岸舞厅,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瘦瘦高高戴眼镜的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如果不是他胸口前挂着的记者证,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连续在青市早报上洋洋洒洒写过四五十篇“刑侦警察与凶杀案”主题的那个愤青记者,因为愤青记者的言辞比他本人激烈多了,对警察批判大于赞扬,他本人则是一副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样子,接到刑警队电话后他便如约而至,楚行暮能给他看什么东西?
楚行暮临走前安排了工作,让唐哲继续去青市儿童医院盯着苏艾的妹妹,苏艾已经死了,根据调查,她和她妹妹都是孤儿,父母双亡,都不是本地人,其他亲戚查起来比较困难。
季乔负责去医院讯问柳子义,上次楚行暮临走时告诉柳子义,让他想好了直接打电话,他会派人过去录口供,柳子义的口供是关键证据之一。
郎朗负责去黄清公司,查那个出差还没回来的汤毅,这个人出差像失踪了一样,楚行暮提出联络他问他一些问题,结果拨过去的电话都像石沉大海了似的,如果不是给张俞定期汇报工作,楚行暮都打算联系他出差地的公安局帮忙抓他了。
这个案子查到现在,牵扯到的人和人命都翻倍了,楚行暮着急上火,憋屈的不行。
姜赋联系完警方后,就在舞厅等他们了,楚行暮转头对何述说:“何记者,今天早餐吃了多少?”
何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以为楚行暮要给他看受害者尸体,或者怕他看过之后会吐,便说:“楚队长不用管我,你们工作就可以了。”
楚行暮心想,这是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好默默给不作为的警察再加上点东西。
门口的服务生看见几人后便进去叫了姜赋,姜赋一早就交代过了,片刻后,姜赋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楚队长,等你们很久了,苏艾的化妆间我已经上锁了,今天还有生意要做。”姜赋说道。
楚行暮看他的样子有些颓靡,苏艾不过是个舞女,也没有死在舞厅,姜赋的反应让楚行暮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姜老板不用担心,看几样东西,用不着兴师动众的,我先介绍一个人。”他指着何述说,“这是光明早报的记者何述,你们知道的,媒体隔三差五都会跟进案子,你行个方便。”
姜赋笑道:“这是自然,几位里面请吧。”
楚行暮等人跟随姜赋一起进了舞厅,路过吧台的时候,正在吧台前擦酒杯的女调酒师看着楚行暮进去,险些打碎了手里的杯子,这个人不是苏艾的表哥吗?什么时候成了警察?女调酒师赶紧回忆了一下他们昨天的谈话,确定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后才放下心来。
几人从舞池后方的消防通道里进去,大概上到三楼后,姜赋又拐进了一个走廊,走廊里灯光很暗,楚行暮看着走廊两旁的房间名字,说道:“姜老板的舞厅开的挺大啊。”
在前面带路的姜赋没有回头,楚行暮能听见他语气里的笑意,他说:“图个开心罢了,舞厅风险也高,不过是几个朋友经常捧场,一来二去生意还算不错。”
几个朋友?楚行暮首先想到的就是闻家那两兄弟,几人不再说话,路过三两间存酒室后,姜赋在一间挂着休息室的房间前停了下来,接着,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率先推开门进去了。
楚行暮等人紧随其后,房间里的风格与外面大相径庭,正对门口的墙上开了一个很大的窗户,窗户上也挂了窗帘,看房间摆设和风格,这里不像个化妆间,倒像个卧室,尤其像苏艾家,就连窗帘也和苏艾家的一模一样。
姜赋看出了楚行暮的疑虑,解释道:“她不怎么回家,又不想跟其他人挤在一间房里,我就让人把这间收拾出来给她住了。”
齐少承翻看着化妆台上的东西,说道:“姜老板对员工太好了。”
楚行暮白了齐少承一眼,他的意思是楚行暮天天压榨他的劳动力,动辄还要扣工资,资本家比他人性化。
“昨天晚上,舞厅的副经理说苏艾的房间有手机铃声,苏艾死后,遗物都由你们警察收敛了,包括这里的钥匙,我和他拿了备用钥匙,上来看了一下,在她化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部手机。”姜赋越过齐少承,抽出化妆台最下面的抽屉,和楚行暮他们带回公安局的手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