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CP完结+番外】(160)
汪玉玲那天晚上去了长青大学,梁国坪约了程柏去长青大学,但汪玉玲说她和梁国坪已经两周没有见过面了,她应该不是去找梁国坪的,那梁国坪主动见程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有两个可能,梁国坪被程柏威胁,他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利益决定警告程柏,或者他忍受不了程柏三番五次的骚扰和言辞不善的死亡威胁决定先下手为强杀了程柏,这样既不会有人把白筱菡的事透露出去,也能继续维持他在长青大学和学术领域的威望。
可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他要怎么做才能在杀了程柏后首先排除自己的嫌疑?赵忱说梁国坪曾经找职工宿舍楼的宿管大爷配过一把钥匙,而程柏说他到教学楼的时候侧门和教室门都是开的,梁国坪已经死了,那说明教学楼的侧门可能是梁国坪自己打开的,他是第一个进入教学楼的,教室前后门都没有上锁,至于为何要给前后门上三道锁,无论警察怎么问程柏一直不肯解释,他们只知道第三条链锁可能是来源于长青大学小红楼后面的铁门上,但程柏却说自己从未见过什么链锁。
没有见过链锁,知道教室门上了三道锁,那条链锁究竟是程柏的还是另一个凶手的?那天晚上现场到底出现了几个人,梁国坪被杀后又有几个人重新返回了案发现场?
随着案件深入,越来越多的疑问和谜团纷至沓来。
就在两人聚精会神的查看监控录像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唐哲和齐少承一齐回头看向门口,汪玉玲收回手站在外面,她优雅自如的说道:“我是来自首的。”
赵忱和白瑶是在长青大学心理咨询室找到吴凯林的,吴凯林当时正在和心理医生谈话,白瑶透过门缝看了一下里面,吴凯林应该是不会跑的,程柏已经被抓,他不可能想不明白这层关系。
白瑶靠在门口的墙上说道:“我怎么看那个心理医生有点眼熟?”
赵忱问道:“你见过?”
白瑶想了想说道:“我们学校以前好像请他过去做过心理演讲,没想到他是长青大学校医室的心理医生。”
白瑶隐隐约约听到吴凯林叫他“舅舅”,两人在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吴凯林才从咨询室里出来,他一见到白瑶和赵忱就显得很慌张,按理说他帮程柏修改监控的事已经暴露了,他没有必要对警察表现出这么一副惧怕的样子。
楚行暮有些事需要当面和校方沟通,闻缇趁此机会把论文交给了蒋教授,顺便和楚行暮去了趟席睿的办公室,从席睿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梁国坪和汪玉玲的早年经历。
案子到这里已经端倪渐露,现在还需要理清梁国坪和汪玉玲各自的人际关系,也许还要追溯到三十年前,闻缇一直觉得曲唤之和白筱菡的遭遇像是在印证着什么,一种延续性的伤害从三十年前、八年前延续到三十年后、八年后,这其中说不清楚死者是否无辜,凶手是否有罪。
楚行暮与闻缇回到市局,汪玉玲和吴凯林已经坐在了审讯室里。
夏辞打开门对迟来的楚行暮说道:“汪玉玲已经承认那天晚上她去了教学楼,她说是她杀了梁国坪。”
楚行暮皱眉说道:“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勒死的一个比她强壮那么多的男人。”
他说的是个陈述句,总之办公室里没人相信汪玉玲能杀了梁国坪,如果她借机投毒倒还说得过去,楚行暮和闻缇走进审讯室,汪玉玲端庄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
楚行暮大致看了一下笔录,夏辞已经审问过一遍,楚行暮不用再浪费时间审问第二遍。
汪玉玲说梁国坪死的前一天早上她联系梁国坪去医院拿药,但梁国坪拒绝了她,理由是准备带学生出去参加研讨会,汪玉玲便向她以前认识的同事求证,得知带学生参加研讨会的老师早就换了另一位,猜到梁国坪是故意拒绝她的。
汪玉玲说那几天正是她的抑郁症发作期,梁国坪的举动惹恼了她,于是她以要公开梁国坪性骚扰白筱菡致使白筱菡抑郁症自杀这件事威胁梁国坪,梁国坪害怕了,只好先安抚着汪玉玲,后来二人去了A112自习室,梁国坪因为汪玉玲的威胁恼羞成怒要打她,汪玉玲慌乱之中用梁国坪的领带勒死了他,随后带着梁国坪的公文包和领带匆匆离开现场,为了避开校门口的监控,她从小红楼后绕过去,走的是那个职工经常出入的不易引人注意的小门。
这是汪玉玲交代的内容,她还详细交代了勒死梁国坪的经过,以及她临走前还锁了教学楼的后门。
但当夏辞问到几个关键疑点时,汪玉玲却含糊其辞,一时说自己记不清了,一时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杀人的事上,没有余力去想其他事,她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一遍遍强调是她杀了梁国坪,她不堪忍受梁国坪的背叛,也受不了对白筱菡的求助视而不见的内心煎熬和梁国坪附着在她人生中的污点,她把她和梁国坪这些年来因为各种问题吵闹的事都说了一遍,好让警察对她杀害梁国坪这件事深信不疑。
楚行暮把笔录本放回桌子上,汪玉玲抬头看向了他,楚行暮问道:“梁太太,你和梁国坪认识多少年了?”
汪玉玲不知楚行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答道:“三十年。”
“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二十六年。”
楚行暮说道:“二十六年,他出轨过吗?”
汪玉玲摇头:“没有。”
楚行暮又冒昧的问了一句:“你呢?”
汪玉玲虽然不明白楚行暮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回答了,“没有。”
“好。”楚行暮点头说道:“既然双方都没有婚内出轨,那就是你们结婚前的恩怨了。”
闻缇接过夏辞从外面递进来的公文包,里面装着勒死梁国坪的领带和一把豁口的水果刀。
“领带是梁国坪的?”楚行暮拿起装着领带的证物袋问道。
“是他的。”
“水果刀也是你家里的?”
“不是,那是他包里本来就有的。”
楚行暮把水果刀放下,拿起领带夹问道:“这个也是梁国坪的?”
“是的,这是我送给他的。”
“这颗扣子呢?”楚行暮拿起了那颗小扣子问道。
“也是他的。”
楚行暮在椅子上坐定,说道:“梁国坪既没有系领带,也没有领带夹,水果刀上的确有梁国坪的指纹,现在死无对证我们也不能指望已经死了的梁国坪来指认这些东西是不是他的,梁太太,你说你来自首,你是来替谁自首的?”
“梁国坪被杀的这段时间你去长青大学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去一趟心理咨询室,您就算要找医生治疗也不会选择长青大学的校医室吧?”
汪玉玲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她摇着头:“我只是去找朋友,帮忙整理他的遗物,学校打电话催了我好几次。”
“据我们所知,你校医室里的朋友也是梁国坪的朋友,就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心理医生,三十年前你们是恋人,你父亲当时并不满意你的男朋友,他更中意刚入学就拿了几个学术大奖的梁国坪,梁国坪知道你有男朋友,也许他觉得他做不出插足别人感情的这种事,他还劝你父亲不要逼迫你。”
汪玉玲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来,楚行暮说完这段往事便打住了,闻缇接着说道:“梁太太,您能告诉我们,那天晚上梁国坪要杀的到底是谁?你、程柏,还是周横?”
听到“周横”两个字,汪玉玲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周横就是她说的那个心理医生,梁国坪的朋友,为她治疗了十年抑郁症的医生,也是她三十年前的恋人。
“你们……”
“我们怎么知道的,白筱菡被梁国坪威胁骚扰期间她去找过你,你当时干了什么?你很决绝的和梁国坪提出离婚,他不同意你就分居,在你们分居的两年时间里,周横不止一次的找过你,梁国坪也许撞见过他去找你。”
“你的抑郁症难道不是因为梁国坪才得的吗?”
汪玉玲的冷静荡然无存。
楚行暮说道:“汪老师,我妈以前经常跟我说她很羡慕你和梁国坪,两个人相敬如宾、郎才女貌,她更羡慕您的才华和自由。”
闻缇稍稍转头看了眼楚行暮,对方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席睿明明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