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10)
皇后闻言,一张笑脸迅速黑成了锅底,哼笑一声,冷着声音呵斥道:“文妃,注意自己的言行。当年之事业已查清,纯属误会,小孩子之间走得亲近而已,无非是一些嚼舌之人拨弄风云,危言耸听。况且如今峥儿和苏家小女往来正好,文妃,你是几个意思?”
若说皇后最不愿提及之事,首当其冲的便是文妃口中的三皇子与温庭弈的断袖之谣。
皇子年幼时会由文华殿的夫子教书授课,那时温庭弈因为才名远扬被皇后破例召入宫中,做了三皇子的伴读,两人关系甚是亲密。谁想遭奸人中伤,说三皇子与他是断袖之好,龙阳之癖,虽最终澄清,但也因此丢尽了皇后以及南家的脸面。
文妃当着她的面重提当年之事,摆明了是仗着皇上宠爱,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皇后后牙槽咬的滋滋响,刚想继续开口给她些教训,就见殿下的文妃已是小鸟依人般的柔弱姿态,哭得梨花带雨:“臣妾……臣妾知罪。臣妾只是惊叹于文毅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光华玉貌,心中感慨,故而想到这件事,绝非有意挑衅皇后……求陛下恕罪。”
文妃这一番请求恕罪那是真的敷衍,甚至没有起身下跪,依旧端端坐在椅子上,开口三言不离陛下,提都不提皇后。可偏偏这位主子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最吃她这套。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当以宽宏无量。文妃既是无心,你又何须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此事就此作罢。”皇帝瞥了身旁的皇后一眼,两句就把罪责都推在她身上,起身打算离开。
皇帝要走,文妃自然也不会在这里继续待着,她可是一眼也不想看皇后那个老女人的脸色,连忙跟着皇帝离开。只是走到温庭弈身边时,轻声笑了两声。
明明事不关己,却被用来当皇后和文妃争权斗势的挡箭牌。两人离开凤藻宫后就去前往皇太后所居住的寿康宫,一路上温庭弈都在思索着如今宫中的局势。原先只是听闻祈帝偏宠文氏,可方才那一出戏才让他明白,文妃之盛宠,已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攀比。
两人到了寿康宫刚打算进殿,太后身边的丛菊姑姑就拦住了他们:“殿下,太后说了,只想见您一人,烦请世子妃稍作等候。”
陆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皇奶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温庭弈叫他宽心:“殿下快进去吧,许是太后有些体己话想单独说与你听,臣在殿外等着您。”
“那好,珩萧,你等我,我马上出来陪你。”陆绥犹豫片刻,不大放心地再三叮嘱,才抽身进殿。
寿康宫不像宫里其他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素雅洁净,泱泱大气。古檀木的摆件装饰,青花瓷的花瓶古盘,因为太后礼佛,便也放着许多佛经和菩萨画像。
陆绥步入内殿才看见皇奶奶一身素雅的常服,并未束发,端坐在贵妃榻上,见到他来,立刻笑的眉眼弯弯,伸手叫他过来:“绥儿,快过来,让皇奶奶仔细瞧瞧。”
陆绥快步走过去,蹲在了太后身前:“奶奶……”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我可听人说,你爹前几天罚你了?等他下次进宫,我一定好好数落数落他,给你出口气。”
“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怕打,这件事也不怪我爹。”陆绥知道他爹是为他好,开口替他辩解。
太后许久没见孙子,这一开口便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拉着陆绥问这问那地一通问候,陆绥心里一直想着珩萧还在外头等着,只好开口提醒道:“皇奶奶,您别光问我啊,珩萧还在外头候着呢。”
太后闻言,眉头一蹙,不悦道:“这场闹剧虽说得以圆满,但终归因他而起。如此放肆,根本不将皇室颜面放在眼里,你且先到偏殿等着,看哀家怎么教训他,真是太放肆了!”
太后所言的闹剧,自然是指的温庭弈雪夜求婚一事,毕竟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宫内人尽皆知,对于皇家而言,这终归有失体统。
陆绥担心皇奶奶为难珩萧,刚想开口解释就被人拉到了偏殿喝茶,只能在偏殿不情不愿地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过了许久,主殿一丁半点的消息也没有,陆绥简直急得上头,他千辛万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哄回来,可千万别被皇奶奶搅黄了。陆绥坐不住了,听也不听门口一票婢女太监殿下殿下的挽留,直接冲去主殿。
刚到门口,突然听见殿内传来一声杯盏落地碎裂的清脆声响,紧接着就是温庭弈一声惊呼:“太后!”
“珩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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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银湖
陆绥想也不想,顾不得礼数了,直接冲了进去,心里想着要是皇奶奶怪罪,那他就和珩萧一起受罚,皇奶奶最是心疼他,绝对不会为难他们的。
谁想刚一进殿,陆绥就被骇得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怎么忘了,皇奶奶是什么人,那可是和他爹一样神奇的存在……
“哈哈哈哈,我真是老了……连个碗都抓不稳。”大殿内,皇太后坐在饭桌前拉着温庭弈的手笑的花枝简直不能再乱颤。
温庭弈则坐在她身侧重新拿来一个玉碗,打算为她重新盛上一碗鱼汤。有几个丫鬟蹲下身子收拾着地上破碎的玉碗。
“殿下?”温庭弈很吃惊。
“绥儿?”皇太后也很吃惊。
两人听见动静齐齐回头,见到陆绥都是一脸的惊恐,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陆绥:“……”
“皇奶奶,珩萧,你们……在做么?”陆绥凌乱了。
皇太后哈哈哈地生硬地笑了两声,叫人搬了个板凳,让陆绥坐在她身边,然后斟酌了一下用词,柔声柔语地向他解释。
于是半柱香后,陆绥掀桌了……
“奶奶,你竟然吓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诶,奶奶这不是想看看你对这门婚事满不满意嘛,不说惩罚珩萧,怎么知道你这么在意他,你说对吧?乖,快坐下。”皇太后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依旧笑眯眯地哄着自家炸毛的孙儿。
可是依照皇奶奶哄了十几年的经验来说,陆绥这种情况大概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刚开始的的气愤。
第二个阶段嘛,大概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幼稚。
“而且珩萧都还没有亲手给我做过鱼汤,他竟然不是第一个给我做鱼汤!”陆绥幼稚第一句。
“竟然也不问我想不想喝,饿不饿,也不让人来唤我过来!”接着幼稚第二句。
“你们竟然就这么把我晾在那里!你们竟然不要我,你们是觉得我碍事吗!”很好,终极幼稚第三句。
温庭弈:“……”
皇奶奶笑的腮帮子都酸了,索性收了收嘴舔舔唇,不知道该怎么哄了。今天这状况比较意外,似乎陆绥除了日常生气之外还泛着一股子酸味……这种新情况皇奶奶第一次碰见,也不知道怎么哄。
幸好,陆绥开始幼稚没多久,这第三个阶段很快就来了。
“哼,皇奶奶,孙儿再也不见你了。珩萧,我们走!”陆绥气呼呼地拽着温庭弈就走,温庭弈还没反应过来陆绥是怎么了就被他拉了过去。
皇奶奶仅仅是很是心痛地目送他们离开后,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丛菊。丛菊对这情景似乎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福至心灵地上前给太后盛了一碗鱼汤。
太后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赞不绝口:“真鲜,珩萧那孩子手艺的确不错。”
全寿康宫的下人:“……”
如果不出他们的意料,过不了几天世子殿下就又会屁颠屁颠来看皇太后。十几年了,怎么世子殿下胡搅蛮缠的法子都不换上一换。
陆绥拽着温庭弈刚走出寿康宫,迎面就撞上了一位宫妃。陆绥虽说在皇太后面前没个正形,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有点人模狗样的。
“宜嫔娘娘安。”温庭弈随着陆绥点头致礼。
“世子殿下安。”一身青霜色宫装的女子敛衽一礼,毕恭毕敬道。她的身旁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粉雕玉砌的,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