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84)
他猛地一把揪住黄善钟的领口,目眦欲裂,双眼猩红地如同一只急了脚的兔子。他一字一句问道:“朕要你如实告诉朕,你口中所言可有半句假话?”
“咳咳……臣不敢欺君……”
“朕问你,是何人敢抢了朕的皇命!”
黄善钟被祈帝这么一吼,腿都软了,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颤抖道:“陛下息怒,这还需臣在细心观察数日才好下定论……只是,龙气向来只由同宗同族之间传递。”
祈帝身形一僵,半晌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低声重复了一遍:“同宗同族啊……”
他轻声笑了,陡然冷了音调:“那汝阳王的星势如何啊?”
黄善钟拿袖子擦擦汗,悄悄抬头看了眼皇帝,正对上他渗着刺骨寒意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
这幅姿态,哪里还用开口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罢了。”祈帝突然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眼光一流转冷笑一声道:“朕不用知道了。”
“宣汝阳王府众,朕许久未同这位胞弟谈谈心了。”他端起桌子上的一盏青花,突然双手开始颤抖,只好用另一只手按住发抖的这只,凑到嘴边啜饮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
黄善钟埋头轻吁了口气,看皇帝的这幅疯态不知所措,只盼望他不要迁怒别人。
汝阳王府众人匆匆赶到寿康宫门口的时候,黄善钟已经布置好了宫内的阵法,明明是青天白日,偌大的宫殿却围了一圈的宫女,手捧金座莲灯,端端站立。
指尖血一滴落入阵法的法眼中,整个阵法才算真的完成。
他吮了吮自己的指尖,毕恭毕敬地凑到祈帝面前:“陛下,阵法已然布置妥当,只待汝阳王府众人一来,臣便可知晓是何人的煞气绕了陛下的龙气,伤了太后的安危。”
祈帝单手支着额头斜靠在雕花木椅上,闻声点了点头:“此事若是做好了,自行下去领赏。”他顿了顿,睁眼瞥了他一眼,饶有意味道:“可若是口中有半句虚言让误了朕与汝阳王的和气,你便自行告老还乡吧。”
黄善钟连连称是,乖乖站在阵法的一边等待。
也恰是这个时候,有个小太监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跪地磕了个响头禀告道:“陛下,汝阳王携府众已经侯在殿外了。”
祈帝打起了精神,将身子从椅背上起来,拢了拢衣袖,将先前的疲劳和崩溃一并收起来,勉强拾起了几分帝王的威仪。
一路上,温庭弈都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心脏跳动不停,让他不禁担心寿康宫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算计他们呢。
他拉了拉陆绥的衣袖,小心提醒道:“殿下,臣心里不安,总觉这次除夕入宫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陆绥以为他多心,柔声安慰道:“珩萧,别多想,这里毕竟是皇宫,皇帝他就算想要做什么也要有所顾虑。”他轻轻刮了刮心上人的鼻子尖,笑道:“珩萧最近怎么总是多心,难不成是我让珩萧不放心?”
温庭弈纵然明白在宫中的诸多忌讳,可是心里的慌乱却让他手脚大乱。他突然攥紧了陆绥的手,颔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殿下,臣……”
将说出口的话还未说完,唇便被陆绥用手指封住,陆绥眨了眨眼,与他额头相抵,两人贴得很近,几乎鼻息相闻。
陆绥一开口,热气喷涌而出,在两人面前绽开一朵朵乳白色的雾花。
他拍拍温庭弈的肩膀,道:“没什么可担心的,珩萧,你信我。”
温庭弈看着他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将内心的慌乱暂且压住,且随他去了。
真正让温庭弈觉得背后生寒的是步入寿康宫的那一瞬间,看见地上的阵纹以及满殿围绕的手捧金莲的侍女。他瞳孔微缩,毫无意外的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钦天监司使,黄善钟。
心念斗转之间,温庭弈突然明白过来了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鸿门宴。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就在他们踏进殿门的那一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脸温柔笑意的文氏轻轻挑了挑眉尾,从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好戏才刚刚开始。
进了寿康宫,哪有那么容易放你们离开?
众人方方站定,就见黄善钟突然睁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些旁人听不懂的咒语,他双手合一,视线从一众人身上扫过去,最终——
停留在了,温庭弈的身上。
“煞星,还不快快显形!休要再霍乱苍生颠倒龙运!”
一声过后,原先站在温庭弈身侧的两个持灯婢女突然发出一声无比凄惨的嚎叫,众人慌忙去看,但见眼前火光一片,两个婢女身上早已被艳红的火焰包裹,两人疼得在地上四处打滚。
身旁的侍卫连忙一桶冷水泼上去,火焰熄灭后,只剩下了两具焦黑的尸体。
温庭弈惊魂未定,陆绥更是难以置信。
黄善钟收回双手附与身侧,手持浮尘装模作样道:“陛下,煞星业已查明。”
他缓缓转身,盯着温庭弈一字一句道:“正是,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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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赴生死
“不可能!”
黄善钟话未说完, 陆绥便抢在祈帝开口前喊了出来。虽然他们一行人并不知晓祈帝和黄善钟肚子里卖弄的什么药, 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这一切, 傻子也能看出来是冲着他们来的。
果然,在他打断了黄善钟后,一抬头就看见祈帝紧蹙双眉, 冷冷地呵斥道:“放肆。”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冷冷地开口道:“朕是养了群废物吗, 没听钦天监司使说的, 给朕将煞星温庭弈押下去。”
陆绥刚打算继续开口,却被老王爷一把拉住。老王爷将他护在身后, 低头勾唇一笑, 等抬起头时笑意一冷, 一双眼睛里尽是寒芒。
他意有所指地问道:“皇兄差人传我们到来, 不让我们看一眼太后,反而摆上这么一出——皇兄,您意在何?”
祈帝闻言嗤笑一声,敛起宽大的袖子从雕花木椅上微微坐起身子,一手撑额,慢悠悠道:“皇弟无需惊慌,朕这般做法也是为了母后凤体安恙。”
“母后凤体不适, 皆因朕的龙运被人暗渡陈仓,如今紫微星失天府星灭, 只待捉拿住乱朕龙运的煞星, 朕自然会让皇弟去探望母后。”
他顿了顿, 狭长的眼一转直盯着汝阳王,饶有趣味地开口:“皇弟一向治军严明对朕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必然不想看见朕龙运失,江山祸。”
“这是自然,汝阳王一脉忠于皇室,万死不辞。”老王爷轻捋胡须,答得一气呵成,不假思索。
他用的是皇室而不是皇帝,明显是不打算再给祈帝留面子,生生往他的逆鳞上撞。
老王爷对他这个兄长说不上的头疼,可是每每想起年少庭中嬉笑,那时犯了错事挡在他身前替他担错的兄长,如今只剩下满腹的算计,又觉无限唏嘘。
终是垂髫变黄发,少年不复归。
自登基为帝,迎回他与母后,虽然封了他为汝阳王,却也不肯真正相信于他,甚至连面上的兄慈弟恭也不屑于维持。
大抵也是先帝垂暮之时担心祈帝的性子最终会酿成大祸,所以才留下暗旨,借西北边防之事,将天鹰营划归他的手上,存了一分兵权在他。
若不然,汝阳王府何以存活至今。
老王爷自始至终神色未变,阖眼半晌,才平声平气道:“只是龙运一事事关国家命脉,陛下怎可听一个小小妖道口若悬河,胡言乱语,若要捉拿煞星,何不开坛祭法,缘何今日骗我等前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将温庭弈押下。”
“若非今日隐瞒你们行事,岂不打草惊蛇,让煞星有所准备。”
祈帝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庭弈看,显然是对此举志在必得,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押下温庭弈。
其实对于黄善钟的言辞他亦是半信半疑,若说汝阳王或者陆绥窃龙运情理之中,可黄善钟竟然在众人面前指温庭弈是煞星,当真是让他微微惊诧。不过不打紧,只要能够看见他们手足无措暗自吃瘪的模样,他就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