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粉的自我修养(45)
时羁开心了, 觉得他老婆对他真好。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赶紧挂电话,听见你声我就闹心。”
“没了没了, ”时羁十分狗腿, “祝您晚安,睡个好觉,么么哒!”
乐姐被他的“么么哒”搞得直翻白眼,躲瘟神似的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 时羁美滋滋地坐在那儿收拾行李, 等到他收拾完,洗完澡,躺在床上, 终于可以放空大脑然后专注地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今天……
李既明说他喜欢我。
不对,是爱我。
时羁看着天花板想。
“卧槽?”原本躺在床上的时羁直接弹坐起来,“他说他爱我啊!”
时羁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由于今天事发突然,他戏精上身,一整天,没带脑子跟着李既明演戏,到现在冷静下来才想明白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要了亲命了……”时羁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拖鞋都忘了穿就往外跑。
他在走廊遇见了去送洗衣服刚回来的楚锡,楚锡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睡袍、光着脚。
时羁匆匆跟楚锡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敲李既明的房门。
楚锡笑了笑,走回李锦川门前。
李锦川给楚锡开门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动静,探头出来看,然而连时羁的头发丝儿都还没看见,他就被楚锡扯掉了睡袍的带子揽回了房间。
李锦川:“你差不多就得了,我明天还得拍戏呢!”
“我明天就走了,今天让我弄个够。”
那屋里的两人激情缠绵,斜对面进展却没那么顺利。
时羁敲了半天没敲开门,耷拉着脑袋回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出来得太急,房卡没带。
时羁:“……造孽。”
他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模样,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勾引李既明的。
人在囧途,除了哀叹命运,时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每层楼的走廊里都配有一台电话,他跑过去给前台打电话让人帮忙开门,然而他没有人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是那个房间的主人,人家前台说:“先生,很抱歉,我们不能随便把房卡给您。”
时羁:“……不随便啊!这屋是我的啊!”
他站在走廊,无风凌乱,掩面想哭。
就在时羁疯狂被拒接,他疯狂试图证明“我是我”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时,李既明回来了。
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时,时羁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衣襟,顺便挡住了脸。
这一层住着的都是剧组的人,他可不想丢人。
时羁背对着电梯门,整个人像是一个努力往壳里缩的小乌龟。
他支棱着耳朵听着,希望听见对方走远的声音,然而并没有。
非但没有走远,时羁还意识到,这人在自己身后停下了。
时羁:……靠,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姐,请你火速离开!
就在时羁濒临崩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李既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在这儿干嘛呢?”
时羁一惊,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仿佛看见了救命恩人,恨不得跪下来抱大腿。
“老婆!”
“老你妹的婆,”李既明打量了他一下,“你被李锦川强上了?”
“啊?”
“衣衫不整眼含泪光,”李既明看他这样,脑子里全是不纯洁的画面,“不是刚从黄色战场离开就是前往黄色战场的路上。”
“……老婆,你的思想真的越来越李锦川了。”现在,李锦川在他们俩这里是一个形容词,还是贬义的。
李既明懒得跟他计较了,问他:“你穿成这样在这儿干嘛呢?”
“都是为了你,”时羁委屈巴巴地说,“我出来找你,结果房卡忘了带。”
有时候李既明真的觉得时羁这人没有脑子,一天不闹出笑话就不是他。
“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电话给前台,但是他们让我证明我是我才能给我开门。”
李既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家酒店很正规。”
“……老婆,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明天还要开工呢。”
李既明勾勾手指:“过来。”
那一瞬间,时羁觉得自己仿佛是李既明养的宠物,勾勾手指就乐颠颠地跟人家走了。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稳重一点儿?”李既明开门进屋,他的“小尾巴”也跟着进来了。
时羁为自己鸣不平:“我大部分时间都很成熟稳重的!”
“呵呵。”
“……不信算了。”进屋后,时羁赶紧关门,自己主动靠墙站着,臊眉耷眼的。
他突然瞄到李既明手里拿着的东西,问:“那是啥哎?”
李既明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立刻把东西藏到身后:“关你什么事儿?”
时羁笑了,光着脚凑过去,歪着身子伸手去抢:“是给我的吗?”
“并不是,我自己买回来玩的!”
“我才不信呢!”时羁从李既明手里把那个东西抢了回来,抱在了怀里,“你竟然把我的话都记在心里哦。”
时羁怀里抱着一个柴犬玩偶,不算大,时羁脑袋那么大。
这个小柴犬是昨天晚上他们俩出去吃饭时路遇一家礼品店,等红灯的时候时羁就趴在车窗上往人家店里看,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玩偶,他想要,李既明说他幼稚。
之后时羁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李既明竟然特意去买了回来。
时羁有点儿感动。
虽然他喜欢李既明,但是这人在他心里的人设不是这样的,不是温柔细心宠溺的形象,而是一个趾高气昂的人,连谈恋爱都得对方哄着他的那种。
时羁突然就有点儿泪目。
李既明:“……不至于吧,六七十块钱的玩意你就能这样?”
时羁揉揉鼻子,把眼泪憋回去了:“不是钱的问题。”
他想了想说:“虽然钱也很重要,以后你跟我求婚的时候还是要买一个鸽子蛋才行,但是,平时的小礼物,心意最重要。”
李既明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求婚了?”
他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时羁,笑他说:“再说了,你整天口口声声地管我叫老婆,那以后就算要求婚,也应该是你向我求婚,你给我买鸽子蛋吧?嗯?软饭男!”
时羁像是被杨永信电击了一样,一个激灵,倒退了一步,甚至有点儿想喊救命。
“干嘛?一听鸽子蛋就想跑了?”李既明“啧啧”两声,“我们的感情,连一颗鸽子蛋都不值吗?”
“……老婆,”时羁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我们情比金坚。”
他说完,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既明,活生生把李既明给逗笑了。
“行了你,长一张嘴就会说,”李既明打量他问,“你大晚上穿成这样来找我是要干嘛?勾引我然后上位吗?”
“不是,”时羁很是正经地说,“我本来都要睡了,但是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嗯哼?”
“你说你爱我。”
李既明翻了个白眼。
“我之前没反应过来,刚才夜深人静,思考人生,突然意识到我差点儿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
李既明收敛了笑容看他,心说这小子要是敢再胡言乱语耍我,今天我一定办了他。
没想到的是,时羁突然凑上来抱住了他。
毫无准备的李既明嘴唇磕到了柴犬的鼻子,那叫一个疼。
他双手还在身后拄着床,整个人却被时羁紧紧抱着,两人中间还夹着一只柴犬,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你有什么诉求?”李既明说,“薪资的事儿我已经跟乐姐说过了,涨还不行吗?”
“唔,”时羁把脸埋在了李既明头发里,闷闷地说,“不是这件事儿啦。”
“等会儿我去找前台,让他们给你开门,还不行吗?”
“也不是这件事啦。”
时羁心跳得特别快,他的人生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一丢丢功课都没有复习的学渣即将走上考场去面对一场绝对不能挂科的考试。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老婆,我能亲你一下吗?”
李既明的耳朵“咻”地就红了。
这几次都是他“强吻”时羁,或者是在时羁的应允下“强吻”,没想到时羁突然要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