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CP完结】(49)
我连连道歉,一口一个老师我错了,特别孙子,楚江生和罗冬冬一旁幸灾乐祸。
没能及时回来的几个人在开始录制前一秒终于进了棚,路择远落座时匆匆看了我一眼,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有话想说,有点儿不知所措。我俩这次还是隔了两排,100个人是这个距离,57个人也是,关系好像回到原点,又开始了相互试探和各自揣测。
我们公司四个人剩了三个,蒋三七开始了新一轮的较劲,臭着脸,又要和李卓一隔开坐。李卓一已经习惯,特别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关系时好时坏,我也不敢提蒋三七的传闻,只能老实卡在中间做个调剂。
这场35个名额,PD拿着名单开奖,棚里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布置和陈设。可能因为自己烂事儿一堆,我的情绪波动比第一次明显小了很多,李卓一偶尔跟我讲话,也只是机械应答。PD的声音在我耳边略过像是念经,听着听着就走神,别人鼓掌我就跟着掌,别人欢呼我就跟着欢呼,特别没有灵魂。
我脑子里还在想路择远和酒馆,李卓一用力拽我的袖子,让我起来。
“叫你呢小扬哥。”他神情熠熠,和蒋三七对比鲜明。
周围都在鼓掌,我注意力稳定下来,乱麻放置一边,满脸迷茫去跟PD对视。
“齐悠扬,我知道这个成绩比起上次进步很大,”PD嘲笑我:“但也不至于吓傻吧?”
话筒一排一排递进我的手里,我毫无底气道:“也没有吓傻......”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公布到了第几名,大致看了看已经站上金字塔的人数,才稍微有了底。
流程继续,PD道:“第20名,恭喜你。”
我的名次比起上次靠前了35位,李卓一超级兴奋,鼓掌鼓得最用力。我是班上的吊车尾,这个成绩虽然人畜无害,但是因为起点过低所以显得进步极大。
但另一个角度说,我全部努力只能拿到这个成绩,还真挺废物的。
也许是弹钢琴的样子碎了太多女孩儿的心,罗冬冬名次比起之前小幅提升,此刻正站在24的位置上情绪泛滥,为亲眼见证我的翻盘而感动。
胡笛和陈逸都极有可能要离开,我沿路和小组其他队员握手拥抱,胡笛成长飞速,假装成熟地安慰我,没事儿扬哥,我在咱们组玩得很开心,已经特别知足啦。
终于走到路择远面前,我冲他张开双臂,以公谋私,实在是很想念这个拥抱。
他的拥抱比以往克制,在镜头的注视下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有些紧张,但又一样温柔,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周围吵吵闹闹,唯独我们俩格外安静。我几乎快忍不住毫无保留地向他倾诉,展书佚的事,小酒馆的事,我的事,所有的事。
我下了挺大决心才没让这个拥抱持续太久,以至于发表感言的时候,大脑还在空白,被大家以为过分激动到语无伦次,我无所谓,就顺水推舟地承认下来。交还话筒的时候看了眼路择远,他看出我有心事,担忧写在脸上,不知道别人看起来是不是一样明显。
录制继续,蒋三七19,前进5名,站在我右边,仍没个好脸色,对这个结果不激动也不沮丧。楚江生则由于在网上被狙,排名下滑到16,对此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甚至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比挤进出道位还要好,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悄悄跟我击掌。
我没在金字塔上坐过这么久,上一次压线,最后一个公布,只稍稍呆了一会儿,就开始朋友告别抱头痛哭的环节,今天是第一次,看着别人来把位置填满的过程非常微妙。
坐在台上,对面等待区的情况能尽收眼底,谁高兴,谁痛苦,谁和谁关系比较好,真真假假也分辨不出,但情绪的空罐挂在半空,越积越满,预备会在某一刻倾倒。
选手陆续过来,剩余的席位在减少。这部分的段位没什么我熟的人,坐在位置上发呆,想着应该快到曲游,结果竟然在第五名的时候,先听到了路择远。
来参加节目的,谁心里都清楚,出道位里,第三名和第四名就是一个天壤之别,更别提第五。所以没进圈的人想挤进圈,进了圈的人想往上走,构成了节目最重要的张力。
路择远好看有实力,也不爱抢镜,所以粉丝多路人缘也好。周围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对他只拿到这样的名次感到不可思议。路择远自己倒顺从地接受这个结果,坦然走向第三层。
蒋三七对我的合不拢嘴嗤之以鼻,终于有话要讲,特别懂似的分析:“连着两次公演都没做自己擅长的事儿,路择远再怎么招人喜欢,肯定也得受影响。”
我惶恐不安,原以为赢了公演就是赢了一切,结果又是我在拖着他下落。他和我谈恋爱,好像就总是在吃亏。我除了帮他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别的什么忙都他妈没帮上。
虽然和他一起完成一件作品的快乐,仍停留在我的心里,可能一辈子也散不掉。
李卓一赢了小组赛,算上加票拿下这次排名的首位,左清秋屈居第二,第三名是曲游。
导师的推荐救了两个人回来,陈逸成功回归,展书佚的名额也终于没有浪费,帮了一把之前让我教他写歌的男孩儿。
拍摄全部结束,路择远匆匆拉我回了宿舍,一路走得很急,手腕被他捏到发热。
我钻进洗手间卸妆,他跟过来,隔着镜子看我。
“怎么了?”路择远问:“不高兴?”
他对我好得过分,饶是这种状况还要先来关心我的情绪,他会认为我爱得少也不无道理,相比之下我的爱的确显得微乎其微,难以接收。
我低下头去洗脸,抑制住自己强烈的倾诉欲,我已经影响路择远太多,不能继续这样没完没了。
“没有,”我扯过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没有不高兴。”
“我看得出来,”路择远道,伸手去捏我的下巴:“小骗子。”
我被他捉住视线,无处躲闪,只能承认:“不高兴又死不了。”
他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因为我?”
我有点被他逗笑,摆了摆手:“怎么会......”
结果他好像还挺不开心似的:“为什么不会?”
我反问道:“那我呢?我会让你不高兴吗?”
路择远视线开始躲闪:“在说你的事情,不要转移话题。”
“都是小事,”我说,语气尽量平淡:“不重要。”
路择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的事情都重要。”
我的心脏又被击中,觉得路择远有时无意识说起情话来,真是不得了。
这种小别胜新婚式的甜蜜没持续太久,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小扬在吗?”夏夏隔着门问。
我应了一声,让路择远放我去开门,心想有礼貌的人都先敲门的,哪像蒋三七和楚江生,每次来都不由分说推门就进。
她递来一个密封过的文件袋,说是展书佚助理给她的,托她转交给我。
夏夏东西带到就便不久留,路择远看我拿着袋子,十分警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我说,随手捏了捏,感觉有七八张纸的厚度:“可能是琴谱?”
我对展书佚的东西向来不太在乎,站在原地封条撕得随心,把一叠纸张从里面抽出一半,带着几张照片掉出来,为首的一页是一张房屋产权证的复印件。
我没再继续往外抽,手臂僵直在空气里,盯着灰暗的纸张沉默一秒,反应过来,便急忙想塞回去,已经来不及。路择远从我手里把袋子抢走,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我忐忑不安,不敢动弹,看路择远眉头皱起来,便心虚地低下脑袋去盯鞋尖。
妈的,这还不如我早点说呢,现在更说不清楚。
脚边是刚才带出来的照片,一正一反躺在地上,背面用圆珠笔写了字,我蹲下捡起,展书佚的字很好看,精致到虚伪,签名却很是潦草。
两张都是小酒馆的照片,和那天我路过时看到的如出一辙,背面写着,拆不拆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这就是他的新牌。
不光是酒馆做筹码,他不当面把东西给我,让夏夏专程送到宿舍来,算准了要让路择远看见,让我跟他的关系变得说不清楚。
同时也在向我和路择远传递一个信息。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