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CP完结】(37)
虽然理论上讲,监控应该是没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顶多能看出路择远把系在上面的t恤取下来。
我们昨天定了八点集合,罗冬冬到的时候七点刚刚出头,跟我俩打了招呼,又立马往钢琴那跑,过去也不玩儿,前前后后绕琴转了两圈,还停下来开始思考。
我心里一紧,看他站在那儿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结果罗冬冬转过身来,问道:“哪位帮我把琴擦干净了呀?”
我姑且松了口气,指了指路择远。罗冬冬开开心心跟他道谢,然后才坐下弹了起来。
回头看路择远,丫装得挺像,其实也在脸红。
胡笛进来的时候神秘兮兮,招呼罗冬冬一起坐下。
“A组的歌名定下来了,”胡笛煞有介事同我们分享情报:“他们要叫《星星与盾》。”
罗冬冬问:“什么意思啊?”
“这还不懂吗?”胡笛跟他解释:“粉丝和偶像的关系啊,偶像是星星,粉丝是守护者。”
路择远说:“星星应该是说粉丝。”
“没错,”我跟他想法一致:“盾才是指他们自己。”
让粉丝来守护自己,左清秋就算是这么想,也不可能这么写,他八成会在歌里巧妙对调关系,做出一首献给粉丝的歌。
说实话,这个想法挺好,我的偶像要能怀着这种觉悟,写歌儿给我,我也得感动得稀里哗啦。
左清秋粉丝又多,还宠粉,这个威胁对我们来说极大,看看我们组几个人,亲民型的,像我和胡笛,粉丝都不够多,稍微好一点的罗冬冬,也只是刚刚脱贫的程度。路择远和曲游这种粉丝够多的,又闷不出几句话,路择远说最多的一次还是忽悠自己粉丝帮我投票,想想真是羞愧。
排查下来,唯独楚江生在这方面能和左清秋稍微抗衡一下,但楚江生亲民的有点儿过头。据蒋三七一线情报,别人微博底下都是“哥哥好帅”“哥哥好会”“哥哥好绝”啥的,楚江生微博底下一水儿“哈哈哈哈哥哥好好笑”。
黑他的人更绝,全网号召楚江生粉丝别投票,疯狂艾特本山快乐营,说那儿才是他的归宿。
楚江生自己没手机,天天活在世外桃源,对现有名次相当嘚瑟,训练都一步一蹦卡着点儿来。
陈逸比他早到十几分钟,看不惯楚江生臭德行,话里有话道:“您倒是还挺准时。”
楚江生没理他,让罗冬冬挪了个位置,在我旁边坐下。
“人齐了吧,”他盘着腿,跟招呼自家炕上的客人似的:“唠呗?”
于大家纷纷交底,把自己苦思冥想一晚上的东西拿出来讨论。
胡笛想写友情,罗冬冬想写未来,路择远想在歌里探讨时间对人的影响,被我以太文艺为由一票否决。
两个小朋友的主题直接有力,但是陈词滥调,路择远那个,平常书看太多,文青思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参加选秀,这么大的哲学命题,出来的作品必然免不了自说自话,到时候肯定死得很惨。
轮到陈逸,他答道:“我想的主题是,protector,保护者。”
楚江生没什么表示,曲游觉得还可以,剩下四个人纷纷沉默。
其实如果胡笛没来跟我们分享情报,我会觉得陈逸这个还行,方向很好发散,也有得写,往小了说可以守护粉丝守护朋友守护家人,往大了说可以守护地球守护世界守护梦想。
偏偏他跟左清秋走得近,还一个宿舍,这怎么看都像是饱受对方影响的产物,只好让我们搪塞过去,不了了之。
楚江生接着说可以写做梦,陈逸想法被否,也不大高兴,呵呵一笑道:“我看你适合回去做梦。”
被连怼两回,楚江生也有点不耐烦:“有本事你睡觉别做梦,谁做谁是狗。”
那会儿楚江生的选管也在,立马拎他出去做俯卧撑,在旁边絮絮叨叨:“说多少次了别讲脏话?说了又不能播说它干什么?”
我已经快要万念俱灰之际,曲游终于给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答案。
“写蜕变,”他说:“少年成长,也是我们在这里的意义。”
我还蛮喜欢这个主题,虽然我从生理上已经不能算是少年了,但成长这个词有无限的潜力,也可以同我初次性体验后写下的曲子,形成一个隐秘的互文与联结。
性成长也是成长,和其他一切成长一样迷人。
轮到我的时候,我其实有点害臊,把放在身后的吉他拿来,支支吾吾跟大家解释:“......我其实没想出主题,倒是把曲子的大致走向给写了写......”
罗冬冬眼睛放光:“哇,想听!”
曲游微微皱起眉头:“说好的讨论主题,怎么不按规矩来?”
我确实理亏,只好道歉,然后解释说,灵感这玩意儿,来就来了,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搞。
真的,毕竟我也算不准路择远昨晚就会关了灯亲我。
我在心里把锅甩给路择远,他还要出面帮我解围:“先听听吧,然后再下结论。”
他的队长袖标似乎起了作用,曲游不再反对,让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我深呼吸,额头冒了层薄汗,上次的舞台都不如现在来得紧张。
第42章 第二次公演(四)
大家都坐在地上,在教室中间围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我左手把在琴颈,摁弦的时候能感受到脉搏从指间传来。我抬起眼睛环视这些面孔,有人期待,也有人不屑,但都在看着我。
路择远一晚没睡,眼底泛着淡淡乌青,但瞳孔明亮,已经全然习惯了这段曲子的灵感来源,再也没有什么后知后觉的扭捏,倒像是急着跟大家炫耀似的。
直到我摁响第一个音,满心忐忑才归于平静。
短短几段,我弹得很快,没有歌词,就只能哼唱。
结束之后,练习室里特别安静,没人讲话,能听见摄影机运转,能听见有风吹进来,树叶开始摇晃,也能听见路择远在我身边轻微的呼吸。
曲游沉默了好一会儿,率先打破平静。
“蛮好的,”他说:“如果做完整,会是一首好歌。”
罗冬冬很激动,跟着叽里呱啦拍手,边拍边问:“你们不觉得和游哥的主题特别搭吗?”
我正在寻思罗冬冬还挺灵一小孩儿,那边儿楚江生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哪儿搭啊?给我讲讲呗,我咋听不出来?”
“你不懂,”罗冬冬兴奋劲儿还没过:“跟你说不清楚。”
楚江生便闭了嘴,低头抠起了地毯。
基调和方向定了,后续的工作就是细化以及填充。曲游大学念得编曲专业,原本是想和我们一起处理旋律的部分,因为担心路择远没什么经验,俩人一块儿琢磨副歌歌词儿去了。
他作为我厂第一闷炮,对路择远欣赏有加,可能上次公演觉得他挺敢说的,是条汉子。但邪门就邪门在,他欣赏路择远的同时,竟然还是展书佚的歌迷。
人类有时候还真是挺难懂。
我们这边儿开始商量主歌怎么编排,楚江生原本也跟在这儿,呆了一会儿发现插不上话,就去了另一边晃悠,路择远还倒真给他找了点任务。楚江生这才安静下来,似乎对手里的活儿还挺满意。
练习室一派祥和,其乐融融,love&peace,我也是头回在这种氛围下跟人合作,只有陈逸参与度不怎么高,对莫名其妙被我主导了的境况不满。后来听胡笛说他上一次舞台就想和左清秋合作,没成,这一次又没成,排名也岌岌可危,可能心里不怎么平衡。
罗冬冬是真的给了我不少惊喜,他古典出身,没学过创作,但是特别灵性,对音乐的情感拿捏得很准,也能经常给出另一个视角的观点。
胡笛虽然也念音乐学院,但跟罗冬冬这样从小学琴的不同,且还没读满一年就被公司送来比赛,他很努力想帮忙,大部分点子都用不上,但特别积极,跟罗冬冬一左一右搬着凳子坐我两边儿,看着就可爱,一天下来,我成功原谅了他过去老喊路择远出去吞云吐雾的事儿,甚至还体会到了点儿人到晚年子孙满堂的乐趣。
也不知道路择远喜不喜欢小孩儿,我其实还挺喜欢的。
我和路择远连轴转了三十多个小时,而且又确实消耗了不少体力,到晚上都有点撑不住了,打算今天先到此为止,回去睡觉,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