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番外(8)
“你说谁呢,她是我朋友。”
“你就交这些不上台面的朋友吧!”
陈献云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一够,够到了个梅瓶,拎起来就往地上砸。砸完仍然不过瘾,瞪着气红了的桃花眼,抬高声音喊:“你的那个贺然,你的这个墨镜姐,一个倒比一个上台面,就我和我朋友不上台面。”
“你少来胡搅,我从前要带你去公司,你自己说不去;我给过你股份,你自己说不拿。你要低调,我也由着你,现在不过让你打个招呼,你都不愿意?”
“我是你什么人?我凭什么就要和你打招呼?”陈献云梗着脖子,喊得一声比一声高,“说啊,王八蛋,你他妈的说不出来!”
于凤岐被陈献云这蛮横的态度闹得火上浇油,他气自己扳不过来陈献云这不逊顺的性子,他不明白自己这样宠着疼着,这孩子哪里还有这样大的气。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一定要闹起来?
于凤岐把人推倒在沙发,压住陈献云的腿坐到他身上,伸手就去扒睡裤。陈献云拧着劲,他妈的你讲不讲理?他还想再说,于凤岐腾出一只手扯了领带,团了团堵进陈献云嘴里。
于凤岐撞进陈献云身体时,根本一点都还没开拓。刀劈斧砍一样的疼,想叫却又叫不出来,陈献云几乎发了疯,他拼命挣开老男人的一只手,手指划过老男人结实的小臂,但他指甲剪得太短,甚至划不出一道血痕。
做出血后,阴茎出入就没了滞涩,于凤岐来了兴致,深浅有致地插,手里还捻着陈献云的乳尖,不一会儿就琢磨成南洋来的红珊瑚珠。陈献云被他玩了这几年,身上哪里敏感于凤岐再清楚不过,他不时去拍陈献云的臀尖,心满意足地享受一阵阵深处地颤抖。
陈献云不想配合,他闭紧眼睛死挨,牙齿咬着唇,咬得嘴里满是血腥。于凤岐扇他耳光,叫他睁眼看人,陈献云蝶翼样地睫毛抖了抖,到底没有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好冷,又疼又冷,他想着自己是男孩子,不能太娇气,不能喊疼。但他实在忍不住,下面又黏又湿,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射在了他的肠道内,是冰吗?陈献云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是冰,为什么会这样烫?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于凤岐抽出了自己发软的阴茎,他终于回过神,陈献云的眼泪是落在心湖里的雨丝,叫于凤岐的心再别想平静。他把陈献云搂着坐起来,水晶灯璀璨到无情,照出沙发暗红的血。血一直滴到地板上,滴到碎瓷片上,淋漓的,像梅花谢了。
老男人低头说对不起,陈献云只是哭,于凤岐更是心慌,一面让Chandler去请家庭医生,一面让厨师去炖汤。回头拿了条开司米毯子把陈献云严严实实裹起来,赌咒发誓再也不说陈献云朋友们的不是。
“我是看你不顾自己身体,这么热的天气还在外面跑,想想就生了气。小宝贝原谅我好不好?你不想跟我打招呼就不打,我反正就是你拿不出手的老男人嘛。只是以后咱们都要好好说话,凡事有商有量,好不好?”
陈献云没吭声,听凭于凤岐唱独角戏,到后来可能被说烦了,随意点点头,眼泪倒是渐渐止住了,只剩下几声哭嗝。
于凤岐抹了把汗,恰巧家庭医生也到了,连忙过去招呼。
陈献云被安置回楼上卧房,一群人在底下忙活,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试用期小保姆端着水和药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没拿稳托盘,陈献云赶紧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好,让你们加班。
小保姆看着侧靠在软枕上的年轻人,脖子上满是青紫的痕迹,煞白的脸上还有红色的指印,加班?她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好鞠了鞠躬。
天眼看就要亮了,鱼肚白的天际正等着太阳。陈献云忽然想起黎明女神的故事,厄俄斯喜欢上人间的美少年,就给了他永恒的生命,等到少年衰朽已极却仍无法死去时,就又叫人把它变成蟋蟀。
陈献云摸着被自己抽肿的脸颊,心想,当心啊陈献云,你今天吃醋,明天就要做工贼了,你们这些人是一边,于凤岐才是另一边,绝对不能忘了。他把这事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已想得不能再清楚,他听见有人走上楼梯,昏昏沉沉中忽然又觉得还有哪里没想明白。
有人在他身边躺下,陈献云闭着眼睛,自然地蹭过去,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有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慢慢地,他枕着对方的胳膊陷入了沉睡。
第6章
陈献云醒过来的时候,于凤岐正坐旁边打电脑。屋子里有些昏暗,雨下得正紧。他小声地发出了一个“哎”的音节,于凤岐听见了,回过身,用手背去试他的额头。
“喝水吧?”于凤岐说。
陈献云眨了眨眼睛,“不用上班去吗?”
“今天可以tele-work,想在家陪你。”
陈献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点水,又趴回去,语气柔软地说:“我梦见那个车间的办公室了。”
于凤岐笑了笑,是啊,那是多有意思的初遇,他再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北京名牌大学的学生,会编个假身份跑来工厂做工。
“我那时不知道你是你,还以为你只是厂里的小头头。”陈献云的手指虚虚勾着于凤岐的手指,不经意间带了一点点缠绵的意思,“白龙鱼服,很有意思吗?你在梦里还是把我骗得团团转。”
“我在梦里怎么骗你了?”
“你说你喜欢我呀。”陈献云说着,声音缓缓弱了下去,黄昏时的雨带着轻悒,淅淅沥沥,他又昏睡过去。
于凤岐看着两个人交缠的手指,忽然不知道该拿陈献云怎么办才好。没有人可以签下一份合同来保证爱情的永恒,资本的逻辑贯穿不过这颗年轻的心。于凤岐清清楚楚的知道,陈献云甚至没刷过他的卡,这个孩子敢说跑就跑吗?于凤岐不敢面对这个答案。
年轻人走进于凤岐的视线时,他的身份是流水线上的小工,你能拿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怎么办呢?他本就一无所有,除了于凤岐给他的枷锁,陈献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养病的日子风平浪静,带了一点点甜。陈献云不闹时,就是最可口的恋人。于凤岐说的话他都能接下来,从艺术到财经,从历史到时事,陈献云的眼界不仅来自书本,于凤岐的钞票同样得分一点功勋。他们或许观点不同,但多年的磨合已经清楚彼此底线在哪里。何况陈献云是这样会撒娇的人,他如果铁了心要讨人喜欢,便有一百单八种手段叫你着迷,只不过他平时过于骄傲,阮星诒说他像只大天鹅,白羽毛上写满生人勿近。而于凤岐呢,阮星诒酸溜溜地讲,就是那个抱天鹅的人。
陈献云哈哈大笑,说你露怯了吧,比喻用反了,我才是那个傻不愣登去抱天鹅的白痴,就像丽达,倒霉碰上宙斯这个流氓。
阮星诒说于凤岐他算什么天鹅?烧鹅罢了。
陈献云说你别不承认,烧鹅是真好吃,可惜你在英国,想吃也吃不到。
陈献云在家老老实实,每天除了读书写摘要,就是指使于凤岐,要吃古早味的雪花落,要捶肩,要亲要抱,要人陪着追长达八百集的印度电视连续剧,于凤岐搂着自家能看不能吃的小宝贝,被他靠得肩都发麻了,整个人痛,并快乐。
腐化堕落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于凤岐盯了他三四天,终于放了心,才又投身回社交场去。
陈献云看老男人走了,扭头就找Chandler,快快快,我的田野啊,好兄弟,司机呢,我今天一定要出门!
司机照例把陈献云送到地铁站,看人还白着一张嘴唇,实在忍不住劝,小陈先生,您就当打优步行不行,我把您送过去。
陈献云摇头,也不解释,摇摇手和司机说拜拜,转身就钻进地铁站里。
之后于凤岐一个多礼拜没回家,陈献云每天忙自己的事,倒也没往心里去。他白天做采访,晚上转写录音,研究计划进展得极顺利,偶尔还能和老同学们聚个餐,日子过得不要更滋润————于凤岐回不回来,陈献云早就学会了不去在意。
直到阮星诒打爆了他的电话。洗个澡的功夫,阮星诒打来了十通,电话微信skype,吓得陈献云来不及吹头发就赶紧回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