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21)
第16章
放学后林追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话,我一点都不想理他,就把脑袋转向车窗外装作看风景,实际上从玻璃的反光可以看到他在向我伸手,我天真地以为他要摸我脑袋,结果他凉飕飕的手猛地插进我的衣领里,我瞬间感觉后颈像是被刀劈了一下,带来一阵残酷的刺激。
我没忍住骂了句妈的好冷,他立刻缩回手,小心翼翼地盯着我,我又骂了一句你他妈缩回去干嘛!他有点委屈,你不是冷吗,我没好气地说我冷我的你焐你的,有冲突吗?
“你不开心?”
“没有。”虽然我已经把“我很生气”写在脸上了。
“要不要哄哄你?”
要!当然要!现在立刻马上哄老子!但我仍然装作很不屑的样子,等着他来哄。
“还不理我?那算啦……”
他的语气很失落,拖长了软绵绵的尾音,我赶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感觉像在抓一个轻飘飘的气球,凶神恶煞地威胁他哄我,他忽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用手指在我脖子后面抠了抠,颇为诧异地说,萧琅你有颈后痣,偏左。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稀奇,他背过身,把校服领子给压下来,露出雪白的脖颈,我又想到冷漠美艳的白孔雀了,自从讲座结束后,它就在我的脑海里逡巡,仰着细细的脖子,一掐即断:
“我也有一颗。”
我知道他后颈有痣,背上也有几颗,可谁身上没痣啊,大惊小怪的,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脖子后有痣,我看了一下,他的颈后痣也在偏左的位置。
“听说痣位置相同的人,上辈子是恋人。”他很认真地说。
天啊,若是以前我肯定嗤之以鼻,可现在我竟然觉得好浪漫好浪漫,浪漫得我头皮发麻。他上辈子一定是只白孔雀,我是个百发百中的猎人,猎人与白孔雀,猎杀与被猎杀的关系,所以我们的故事开始并不美好,猎人用猎枪打伤白孔雀,白孔雀的羽毛被血水泡得发红发黑,变脏了,不漂亮了,猎人应该在这时候爱上白孔雀——等等,等等不对,为什么猎人和白孔雀是恋人关系?这个故事不成立,推翻重来,我打算把猎人身份换成绿孔雀,可绿孔雀和白孔雀怎么恋爱?我不知道孔雀之间是怎么恋爱的,那这故事又不能继续了,好烦,我决定有空认真想想。
“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什么样的恋人?”
他思忖片刻后,向我娓娓道来:他上辈子是大将军,我是他身边忠心耿耿的护卫,有一天我们上战场了,我替他挡了箭,但这支箭射得很深,就是从痣的位置,直接把我们串在一起……我简直无语,他是神经病吗,我明明是问他我们怎么谈恋爱,又没问他我们怎么死!而且死得又窝囊又搞笑,呕!他居然还挺遗憾,你不喜欢这个故事啊?我还挺喜欢的,那我再换一个——我让他闭嘴,这他妈还不如我自己想的白绿孔雀。
我在睡前总会盯着他的背影发呆,再闭眼睡觉。今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还是打算问清楚。
“姐姐。”
“嗯。”
“你为什么在学校都不理我啊?”如果他谁都不理也就算了,凭什么理徐星元不理我?这我就不开心了。
“你不认识我比较好。”他头也不回地说。
“啊?”
“我风评不好呀,现在应该在传我被一个开宾利的眼镜大叔包养。”
哈?什么东西?开宾利的眼镜大叔?哦!我`操!那他妈是我的司机!我气得一蹬腿,脑袋撞上床头,只觉得脑浆都要撞散了,眼前阵阵发黑,想骂人却哽着发不出声来,只能狂砸枕头泄愤。他赶紧揉揉我磕疼的脑袋,笑意明媚:我都不生气,你发什么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得他反过来安慰我,我决定向他表忠心:
“不管傻`逼怎么说,反正我相信你,徐星元说林追没喜欢过我,喜欢我的是姐姐,我不懂什么意思,但你叫我相信你,我就一定相信你。”
说完这段话,我又底气不足地弱弱补上一句,你应该没骗我吧?我没你聪明,你别欺负我,他渐渐不笑了,他不笑时,唇缝就是一条绷直的线,薄薄的,印在我的嘴唇上,细细的舌头抵开我的牙齿,钻进我的口腔里,很急切地吻我,他的舌头好细,像嘶嘶的蛇芯,纤瘦的手臂绕上我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我真傻,其实我不傻,我只是喜欢上他了。
他被我`操的时候一直没声,操得狠了才会发出轻轻的闷哼,我发现他其实很能忍,就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地干他,企图让他叫出来。我以前才不会管他爽不爽,老子爽到就好了,现在他不给我反馈,我也不舒服。于是我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我肩膀上拔下来,湿湿软软的黑发如海草般缠绕我的手指,我却不觉得恶心,他在流泪,薄薄的眼皮泛着粉,鼻子红红的,牙齿把下唇咬得发白,我冤,我又怎么他了?
“你哭什么啊,不舒服吗?不然换个姿势?”
我喜欢面对面把他抱腿上操,有时候顶太深了又干不到他G点他会难受,甚至会干呕。我以为他又难受了,就掐着他的腰往上提,我们两个分离时,带出的透明液体淅沥沥地在我的腿上,他的鸡`巴一翘一翘地拍着平坦的腹部,等我就剩个龟`头卡他屁`眼里了,他按住我的肩膀,腰一沉,像条鱼从我手掌里滑脱,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啪地一下猛地坐到我的胯骨上,爽得我身体一颤,差点射出来。我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他又夹我!我怕把他打肿了,赶紧上手给他揉揉,他吚呜一声,主动扭着腰往我鸡`巴上套,我们干了很久,最后他一口咬在我的左肩膀上,不是很疼,我却因为这阵奇异的酥痛而射`精。
故事重新开始。
带着猎枪的猎人逡巡于丛林间狩猎,他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白孔雀,白孔雀受惊逃开,变成了猎捕和逃亡。他们一直跑,一直跑,白孔雀逐渐长出人的身体,笔直的细腿,白得发光的背,一头黑发,他跑得很快,像穿林的风,猎人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猎人本来不想伤害白孔雀,可如果不让他受伤,就没法捕到他,猎人迫不得已地开了枪,白孔雀被他打中了,面朝下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从白色的皮囊里流出红色的血。
猎人怀疑自己把白孔雀给打死了,就上前揪着白孔雀汗津津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起来一看——这只白孔雀长了一张林追的脸。
我被这个梦吓醒,一睁眼,林追正睡在我怀里,呼吸均匀。我睡眠质量好,很少做梦,以至于我久久缓不过劲来,我决定从此以后都不想猎人和白孔雀了,我宁愿当林追大将军的侍卫,和他被同一支箭串在一起射死,当一根烤肉签上的两块烤肉。
今天星期五,林追他们要开家长会,林追是优秀学生代表,他得去家长会上给一众家长发言致辞,为此他大清早起来把我送的GSHOCK翻出来戴,我揶揄他,你干脆化个妆去得了。
这次班会班主任又有一堆事,无外乎是抱怨我们上次月考没考好什么的,说我们都听了学长学姐的讲座应该有所收获,她每说一句我就冷笑一声,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林追回家,写练习,洗澡,写练习,做`爱,写练习,睡觉,既不会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也不会关注时事收集作文素材,全他妈瞎扯。
放学老哥由亲自来接,我忘记跟他说我们的规矩了,我一上车他就问我林追怎么先走了,他一直叫都不理他,搞得老哥觉得很尴尬。我就和他说了林追的顾虑和他在学校里风评被害,妈的,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要是给我知道是哪个傻`逼瞎鸡`巴造谣,老子找人剪了他舌头。
我们在以往约定的路口接到林追,他坐进车里的第一句话就是向老哥道歉,老哥大度地说没事,琅琅都跟我解释了,与此同时他从车内后视镜瞥见林追左手腕上的GSHOCK,很快就不咸不淡地把视线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