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19)
我们扮演两具挺尸,手叠手腿压腿,拧麻绳一样扭在一起,我捞过烟盒,把烟点了,吸了一口递给他,他就着我的手指把烟衔过,胸膛一起一伏,烟雾从他的唇角溢出来,仿佛一个断了气的人在吐魂。
是我带坏他教他抽烟的,虽然他很爱骗人,但他不会抽烟是真的,刚开始他很抗拒,渐渐的,我和他习惯在做`爱后分享同一支烟,把滤嘴咬出深深浅浅的齿印。
我和他会玩一个很幼稚的游戏,两个人都猛吸一口烟不吞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然后热烈接吻,把烟气竭尽可能地吐进对方嘴里,看谁先被呛到受不了。起初都是我赢,看他被呛得咳嗽不止满脸通红而发笑,如今我和他每次都两败俱伤,比如此时此刻,我被呛得快窒息了,他也是,我俩咳一下,从鼻孔里喷一股烟,那场景特好笑,我们像两头恶龙红着眼,吭哧吭哧地互相喷气。
当然他气势上就略逊一筹,毕竟我长得比他高壮,他又腿软,屁`眼里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精`液,我惋惜我的亿万子孙们就这样给他的大腿洗澡了,好奢侈,我最近有些飘了,臭不要脸地对他说:
“你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他摇摇头,比划了一个打叉的手势:
“我要是女孩,我已经为你打胎到不孕不育了。”
“可我不喜欢小孩诶,我会做避孕措施的,”别看我吊儿郎当的,有些事情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通了,“我也不想有自己的小孩,万一教育不好,就会像我一样坏。”
“你也会这样想呀……”他低下头,用小拇指挠挠我的手背,“可是如果我有孩子,我一定会很爱很爱他,得不到爱的小孩会变坏的。”
“你有孩子?”我现在变得特能抓重点,善妒又多疑,真奇怪,林追是给我下蛊了吗?“你想和谁有孩子?”
“和你呀,”他嬉皮笑脸地摸摸扁扁的肚子,他的腹部很平坦,只有我鸡`巴操得深了,会微微隆起一个幅度,“姐姐给你生一个好不好?”
“我要女孩子。”
“那就生女孩。”
我由衷的因为这个荒诞不经的玩笑而感到甜蜜和喜悦,决定去向我哥做做工作。
我去找老哥,老哥正戴着耳机在打游戏,我凑近一看,差点昏厥,2-6,本曾经国服第七男刀不容许自己亲哥如此亵渎我的本命英雄。老哥听到动静了,说琅琅快救救我。我一屁股坐他身上,把他压得发出一声闷哼:
“臭小子,你是要坐死你老哥?”
“你个蛇皮,你把老子的信仰玩成这逼`样!”
老哥也有抖腿的坏毛病,腿上都压着个一百三十斤的大男人了,还在抖抖抖,颠得我屁股疼。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玩男刀了,我不知道这算是喜欢还是习惯,我是个很执着的人,打游戏只玩一个英雄,只吃一种口味的薯片,只抽一个牌子的烟,循环听一首歌……可一旦厌倦,就再也不会回头,这应该是喜欢吧,没有喜欢何来厌倦。
最后还是输了,可好歹把战绩打得能看点,老哥在我背后狂嘲讽,菜狗,还国服第七,还信仰,菜得抠脚……我回身和老哥扭打成团,我们从电脑椅滚到地上,老哥被我揍了好几拳,立刻举手投降。我很清楚他只是在让着我,林追拍的那些奖杯里,有一个就是老哥参加全国中学生跆拳道大赛赢的,那奖杯很花哨,还带彩缎,唉,老哥真的很厉害,而我这辈子最厉害的事情,就是萧玦是我的哥哥。
“来干嘛呀?”
“来给你游戏代练。”
“得了吧,你那水平——”老哥拍拍我屁股,“从我身上下去,要被你坐成两截了。”
我这两年蹿得特别快,从一米七直接蹿到一米八,长势喜人,我把老哥当标杆,我的本事也只能和他比比身高了,老哥有一米九,我也想到一米九。
“你要不要给林追去开家长会?”
我坐在老哥脑袋边,他还躺在地上,我就拿手指戳他的脸。
“为什么要给他开家长会,他又不是我弟弟。”老哥挥开我的手。
“额,我以为……”我现在心情很矛盾,我既想让老哥喜欢林追,但又不想让他喜欢,“我以为你对他感觉还行。”
“是还行,你成绩进步应该有他一份功劳,而且那孩子也确实挺可爱的,”老哥坐起身来,与我面对面,“但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第一我懒得,第二他不够格。”
“反正就是去听他的班主任逼逼,了解了解他在校情况……”
“琅琅,”老哥强硬地打断了我,他把宽大的手掌按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两把,“你可真慷慨。”
我知道老哥不开心了,立刻用力抱紧他,闷闷地趴在他肩膀上嘟囔,因为你是我老哥,你不能跟我抢林追,你还得爱我,只爱我一个。老哥的肩膀永远都这么宽,小时候的我在这副肩膀上哭,笑,生气,睡着,暗暗发誓要和老哥长得一样高大,可他永远都比我高大,我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老哥在我耳边低笑,他说:
“我从来都只爱你一个。”
第15章
“好肉麻!令人作呕!”
我礼貌性地辱骂老哥,实际上我早就习惯了,这是老哥最常安慰我的话,谁不喜欢听人说爱自己呢?
老哥说他会去给林追开家长会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由衷希望下辈子,我能和老哥身份调换,我当他的哥,他当我弟弟,我要比他高比他壮,给他的四十七分考卷签名,给他开从初中到高中的家长会,给他买GSHOCK。于是我和老哥说了这个宏伟志愿,被他疯狂拒绝,不了不了,你饶过我下辈子吧。
操`他妈的,我飞起就是一脚,被老哥挡下来了,我转念一想他妈就是我妈,不敢乱骂人了。
我回房间里一看,林追还苦逼兮兮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他头发长了不少,从不规则的细碎发尾间露出一截细脖颈,他真的好白,白得让人想咬上好几口,就好像你吃大白兔奶糖,肯定不会含在嘴里等它化,而是嚼上几口。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趁其不备把他抱起来,他立刻扑腾起来,语带笑意地怪罪我:
“干嘛呀!你打断我解题思路了!”
“我说服我哥给你去开家长会了,”我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你说你怎么谢我?”
“怎么谢你?”
他反问,尔后飞快地补上一句,不许说替你作业。我也说不上来要什么奖励,他说那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放我下来。我把他放下来,他将手边厚厚的五三卷起来,我以为他要揍我,连防御姿势都摆好了,结果他只是把卷成筒状的书抵上我的耳朵,说这样收音效果好。我满心期待,闭上眼准备用心聆听,结果这个贱`逼“啊——”地一声尖叫,喊得我眼前一黑,耳膜像是被刀捅了个对穿,我甚至有点想吐,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林追早就倒在床里笑得快断气了,咯咯咯活似只聒噪吵闹的小母鸡,扑腾着两根小细腿,不停地踹我。
我原本是想动手揍他的,却因为他那两截白晃晃的细脚踝,带给我一阵美妙的目眩神迷,就好像被太阳晒久了,晕晕乎乎的,却没有那种头昏脑涨感。我很想在他纤瘦的脚腕上系点什么,最好是红色的,他适合红色,我要系一根长长的红线,一端绑在他的脚踝上,一端绑在我的手上,我一拉,他就能在我面前出现,我是巴普洛夫,红线是铃铛,而他就是那只狗,或者反过来也行。我趴在他身上,掰着他瓷白的手指,我对他总是不自觉地轻拿轻放,他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易碎感,明明我知道人不可能如此脆弱。我半开玩笑地威胁他,姐姐,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不然我就折断你的手指头。他一个劲地把手要从我的掌心里抽出去,笑嘻嘻的,你以为拍电影呢,好啦你快睡吧,我要继续写作业了。我一直缠着他说,可他就是不说,我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