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边儿来了一阵风+番外(53)
南风挑眉道:“怎么看出来的?”
“有一种人,当他越对你有防备的时候就越会装出一副跟你很合得来的样子,用热情加以掩盖,好让你不易发觉。”
“有么?”
沈识点点头,将头埋在南风的脖颈处蹭了蹭,闷声道:“有。”
“萍水相逢的,按说不应该。你是不是多心了?”
“说不好,但愿是我多心了吧。”沈识笑了下,又在南风的锁骨上轻轻啃了一口道,“只要不是惦记我媳妇儿,怎么着都成。”
南风愣了愣,明显没反应过来沈识口中的这个“媳妇儿”是在说谁。
等他明白过来后,简直要被沈识气笑。
“和着你说了半天,还是因为人家吃饭的时候多看了我几眼?识哥,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幼稚一人。”南风边说边把水递到了沈识手里,“我回学校写论文了,晚上我去接小兔,你好好睡一觉吧。”
“真贤惠。”
“走了酒鬼。”
沈识挥了挥手:“媳妇儿慢点儿!”
南风冷笑一声:“你这酒量真想喝多起码还得再来两倍,借酒装疯吧就。”
南风关门离开了。
沈识懒得起身拉窗帘,便抬起一只胳膊盖着眼睛,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
也不知吴老爷子现在情况如何,以及那个姓邝的小子,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
……
陈文武买了辆越野,牛气的不行。他戴着墨镜穿着条石磨蓝牛仔裤,载着温阮一路朝着西南驶去。
眼前的景物从一马平川化为重峦叠嶂。沿着大江的某条支流,他们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追逐着日月星辰,走走停停。
车里的碟片是陈文武亲自选的,清一色的“呀啦索——”。他边开车边跟着嚎,用故意滑稽的唱法总想逗温阮开心。
温阮自然也知道陈文武的小心思,纵然觉得这音乐听久了着实刺耳,也还是没有出言打断他。
这样的陈文武,让温阮倍感安心。世间有这样一个人在拼了命的爱自己,真好。
要说这一路其实走的都还算顺利,只一天夜里出了些状况。
那是刚进入藏区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山草原上,陈文武的车抛锚了。他掀开车前盖摸黑检查,嘴里一口一句的地骂着娘。
温阮却是丝毫不惊慌,他坐在路边抬头望向满天星斗。
这里离天空很近,似乎伸出手便能够到那些水蓝色的星星。高原空气稀薄,却清新。发着凉的灌进鼻子里,让人心旷神怡。
“陈文武,别忙活了。坐下一起看会儿星星。”
陈文武“哦”了一声,擦把汗仍在继续忙叨。
“大不了今晚就在车里过夜,别紧张。”温阮不慌不忙地拆了颗糖放在嘴里含着。
陈文武心说他媳妇儿的心也忒大了,这荒山野岭的居然想着要露营?
“我再克服克服,咱争取还是找个宾馆住。”
温阮挑眉道:“你怕什么?”
陈文武挠挠头:“这,万一遇见悍匪怎么办?”
温阮觉得有些好笑,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陈文武:“谁能有你悍?”
“嘶……好像也是啊。”陈文武嘿嘿笑了两声,回头看了眼掀起的车盖,一把将它狠狠叩上,“拉他娘的倒!不整了!”
陈文武在温阮的身边坐下,揽过他的肩将人拥入怀中。温阮的身上仍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白兰香,这味道另陈文武很是着迷。
“阮阮,你怎么总这么香?”
“有么,咱俩用的是一个牌子的洗衣粉。”
陈文武揪起自己的领子闻了闻:“我就不香。”
“陈文武……”温阮轻唤道。
“啊?”
陈文武闻声看向身边的人,发现他正专心致志地仰望着天际的银河。
“这辈子,谢谢你了。”温阮冲他扬扬唇角,“如果有来生,希望还能遇见。我等你。”
“够了!”
一瞬间,陈文武心中始终在竭力克制着的恐慌与不安感瞬间爆发出来。温阮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竟觉得对方的身影正在一点点的变淡变远。
“别说这些。”陈文武红着眼,哑声道,“求你,阿阮。”
“人这一生是这样,很难同生,也很难同死。”温阮放轻了语气,像是在安抚着对方,“可却能在生命中的某一点上产生交集,我同你便是。陈文武,你不是小孩子了,对这些事得学会释怀。”
“我释怀不了!我一定能治好你,哪怕是在沙漠里找鲸鱼!”
陈文武粗暴的吻便在此刻落下,卷入口中的是对方嘴里还未融化的糖果。温阮觉得有什么苦涩的东西流进口中,他的目光由惊讶沦为心疼。
他拽着陈文武的衣领倒在了星河下的草原上,穿过对方的双肩从背后紧紧抱住了那人宽阔厚实的肩膀。
“武哥,给我……”
他咬上了那人的耳朵,轻声呢喃。随着他的话,那人的气息瞬间变粗。
有风吹过,高原的草便向着一个方向倒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与情话连带着最后那声变了调的喘息散进了风里。没等温阮稍作喘息便又再次被人狠狠抵在了车前盖上。
这晚的陈文武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暴力的。他嘴上一遍遍不断喊着温阮的名字,心疼万分却又控制不住地拼命索取。
温阮任由着他放肆,强烈的不适感憋在喉咙里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直到被摆弄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他才被陈文武打横抱着回到车里。
睡去之前,他听到陈文武对他说:“信我。”
用嗓过度后的他用气声叹了句:“好。”
……
当第一缕阳光在川西高原亮起时,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康巴汉子发现了陈文武这辆抛锚的车。
“朋友,你坏掉了?”康巴汉子指了指车,用极为蹩脚的汉语问道。
“对对!坏掉了!跑不动!”陈文武半比划半说,费了老半天劲儿总算让对方听了个半懂。
“好嘞,给我走着瞧。”康巴汉子一加油门,摩托车便风似地跑了。
陈文武皱着眉看向远处的小黑点儿,自言自语道:“娘的,别是要趁火打劫的吧。”
约摸着不过半个钟头,康巴汉子就又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人。
事实情况是,这位英雄把“请等我一下”说成了“给我走着瞧”。
他的确是来帮忙的。一群人开着辆破面包,半推半拉得把陈文武那辆越野带回了镇里的维修厂。一翻倒腾之后,车总算又能打着火了。
“哦,谢谢你,朋友!”
陈文武展开双臂拥抱了那位康巴汉子,康巴汉子也友好地紧紧回抱住了陈文武,热情道:“你没死太好了,朋友!”
“是啊,没死太好了朋友!”陈文武呼喊乱答应,顺着对方乱说一气。
告别了康巴汉子后,陈文武打开车门怯怯地看了副驾驶座上的温阮一眼。对方半眯着眼靠在车窗上,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陈文武吞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抚上温阮的肩。昨天的自己的确有些太过火了,好在对方身体没有出现什么不适。
“阿阮,你、你要不要在这儿多歇一天?”
“不用。”温阮皱皱眉,“但得先找个地方洗澡,我身上不舒服。”
“成、成!你在车上坐着,我再去问问看。”
陈文武一个劲儿点头,赶忙下车给温阮打听浴室去了。
……
第43章 第 43 章
陈文武一口气又把车开了将近一百多公里,才在沿途的镇子上找到了个汉民开的小宾馆。
他停好车,跟温阮一起走进院子。只见当间的小板凳上坐了个小孩儿,正埋头用牙刷清理着手中的虫草。
“欸,小孩儿,你家大人呢?”陈文武上前招呼道。
小孩儿抬头看了眼陈文武,转身跑进了屋。没多久,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住店哇?”女人说的四川话。
“您这儿能洗澡不?”
“阔以。”
“那给我们开个钟点房。”陈文武说着就要掏钱。
女人明显没搞懂“钟点房”是什么意思,歪头看向陈文武:“啥子哦?”
“姐,只洗澡要好多钱哇?”
陈文武身后传来正宗的四川话,温阮冲那女人温文尔雅地笑了下。
“喔唷,你也四川嘞哇?来嘛,丁点大的事。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