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边儿来了一阵风+番外(52)
南风将衣服随手扔给了沈识,沈识点点头也不再开玩笑,抓紧洗漱完了穿戴整齐,就跟南风一起朝六爷家走去。
……
陈文武家依旧充满了药香,小瓷砂锅在微火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虎背熊腰的陈文武坐在小板凳上掐着表算着煎药时间。
他脸色不好,温阮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医院检查了一整圈,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知道他的免疫力极低,器官还有日益衰竭的现象。
医生说根源应该还是当年的顽疾,如今这样子八成也只能还是加强护理,慢慢调理了。
“对于这种持续消耗的慢性病,你们可以考虑去看看中医。”医生是这么跟陈文武说的。
温阮对此倒没有表现的过于紧张,画个画儿,养个花,吃块儿糖,平时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只有一晚他突然对陈文武说,想他陪自己到川西走一趟。一路开车去,就他们两人。
“去,我安排下店里的事咱就出发。”陈文武帮温阮一下下按捏着手上的鱼际缓声道,“白刺猬也在川西,咱们沿途找找,兴许真碰到了就把你的病给治好了。”
温阮笑了下,没说话。
川西又不是个村子,东头一打听西头就全都知道了。那里坐落着无数县镇村落,聚集着许多少数民族。高原深处有些地方还是无人区,路都不见得摸的清。想找个无名郎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如今的他只想随陈文武一起去往自己一直向往而没机会去的地方,看一看飘满了经幡的峡谷和漫山遍野僧人的红房子。再在山顶的寺庙顺时针走上几圈,便也算此生无憾了。
“阿阮,咱一定能找到老白!我会把整个川西翻遍。”陈文武信誓旦旦。
“呵,我信。你这老匹夫最爱在沙漠里找鲸鱼。”
“有的沙漠以前也是海,书上说的。别说,八成真有鲸鱼。”
“陈文武。”
“什么?”
“我不怕死。”温阮回眸看向身畔这个带给过自己半生安稳的男人,轻声道,“但我舍不得你。”
“阿阮……”温阮被陈文武紧紧圈在怀里。他想将他揉入骨血,又怕他的蝴蝶太过脆弱。
“没事儿的啊宝贝儿,没事儿,啊。”陈文武不住地安慰,也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自己。
“我哪天要是死了,你就再找个好的吧。”
“你敢死,我也不活了。”陈文武咬着牙看向温阮,一字一句,“老子说到做到。”
这温阮信,陈文武是真敢。
“我也就是说说,没准真就找到白刺猬的下落了。你这家伙没别的,就是运气好。”怕陈文武钻了刚才自己那句话的牛角尖,温阮顺着他的话转了话题。
“可不么,我是这世上运气最好的人。”
……
沈识和南风来到陈文武家的时候,他刚把药趁热端给了陪小兔拼图的温阮。客厅里放着个大行李箱,里面是收拾了一半的行李,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六爷,你们打算出去?”
“是啊,正打算跟你俩说这事儿来着。”
“六叔和阿阮要去旅游,想让你帮忙看两天店!”
小兔在一旁跳着脚插话,被沈识弹了一下脑门儿:“没规矩。阿阮也是你叫的?”
温阮淡笑了下:“是我让她这么叫的,我可不喜欢阮叔这称呼。”
小兔冲沈识做了个鬼脸儿,转身跑到了南风身后揪着他的衣角,眼中又开始冒少女的粉红泡泡。几日不见,她的南老师又帅了。
“阿识,小南。我想带阿阮开车去趟川西,散散心顺便找找白老三。车我今天已经提回来了。”
“这么突然?”南风皱眉看向温阮。
他虽然知道温老师一直有去趟川西的念头,但看他现在的状态着实不适合出远门,况且还是开车。
“这一路长途跋涉,温老师受的了么?”南风担忧道。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陈文武将沈识和南风让到了沙发上,自己则是把厨房里的小板凳搬来坐着,看向沈识:“我俩这趟出去,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小南还有学业上的事,所以我想拜托阿识你和耗子一起帮我看两天店。耗子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技术上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徒弟柴火棍儿现在跟我手艺差不多。”
“当然,小兔平时没少受你和温老师照顾。面馆就交给我和盛老哥吧。”
“好、好、那就谢谢你了阿识。”
“六爷客气了。”
陈文武拍了拍沈识的肩,笑道:“耗子最近才结识了个年轻人,姓邝。我见过一次,也是个人才。感觉跟你应该会挺合拍。这样,晚上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
“成,听你安排。”
“来来,先洗手吃饭吧!小兔一早就在喊饿了。”
“可不!”小兔边拼图边接话。
几人正围坐在桌前边吃饭边唠家常,屋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陈文武系着围裙去开门,小兔咬着筷子好奇地张望。
“小邝?”
“我恰巧路过,见楼下水果摊新进的果子新鲜,就给您和温老师拎点儿上来。”
“来来,刚还在说你!阿识和南风也在呢,快进来一起吃点儿。”
随着陈文武的招呼声,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第42章 第 42 章
来者看着跟沈识差不多大。瘦高身条,留利落的短发,穿最简单的灰色T恤。迈着长腿进屋时,未语人先笑。
“正吃着呢。”
小兔脑袋顶上瞬间又开始冒粉红泡泡,但念及她的南老师就坐在一边,自己不能当个花心的女人,赶忙用意志力驱散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刚吃上,来坐下一起吃点。”陈文武拎过这人手里的水果放到厨房洗碗池,又添了副碗筷,张罗他就坐。
姓邝的也不客气,拉过椅子坐在了南风边上,冲他伸出手:“邝游,幸会。”
南风笑笑,与对方握了下手:“你好,我是南……”
“南风,总听起你的名字。”邝游稍稍收了下力表示幸会,便将手松开了。
既不生疏也不热络,这人是个拿得准分寸的。南风对邝游的第一印象挺好。
“哥们儿就是沈识吧。”邝游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沈识。
只一瞬间,沈识便知这双带着热情与笑意的眸子背后还藏着不少东西。
沈识笑了下,点点头朝邝游伸出了手:“幸会。”
“幸会,识哥。”
“对,还真是得叫声哥。”陈文武边说边落座,介绍道,“小邝跟阿识同年,小邝冬天生的,小半岁。”
陈文武拧开酒瓶给几人都倒上些,举杯道:“本想着晚上请你们吃个饭的,结果小邝刚好来了。就差个灰耗子,请不请都无所谓!接下来一段时间,小店就靠你们帮忙照看了,我先干为敬。”陈文武说完便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
几个小辈见状,也赶忙举杯喝尽。邝游专门又给沈识倒了杯酒,说道:“我得单独跟识哥喝一杯,日后相处要是有什么做的欠妥的地方,你就直接跟我说。”
“见外了兄弟。”沈识很给面儿地双手托杯,“都在酒里?”
“干。”
两人同时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冲对方晾了晾,又笑着互相拥了拥肩膀。动作整齐划一,跟复刻似的。但其实俩人彼此都清楚,谁也没跟谁走心。
这人摸不透,这是双方不约而同在心中给对方下的判断。
饭后,沈识和南风送小兔去了小主持人班。小兔说沈识身上有酒气,死活不让他陪自己上楼。
中午暑气大,回渔火巷的路上沈识被蒸得有点上头。南风本打算回学校写写论文,却又担心沈识酒后头疼,只得先陪他回了家,想着将人安顿好了再走。
“喝点儿水。”
南风倒了杯凉白开递给瘫在沙发上的沈识,被对方一把拉着胳膊带到了怀里。用头顶着他的颈窝,贪恋地嗅着味道。
“别闹,洒了。”南风挣了挣,反倒被对方箍得更紧。
“那个姓邝的小子吃饭的时候总拿眼瞄你。”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沈识皮肤的温度比平时要高出许多。
南风被他没来由的话整的有些想笑:“我怎么觉得他全程都在跟你喝酒聊天,感觉你俩挺投缘啊。”
沈识摇摇头,又将南风往怀里带了带:“那人对我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