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魔王的小狼崽(40)

姜莱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薛曼又朝着自己的屋子走来。

姜莱起身开门,薛曼用托盘端着碗热腾腾的馄饨。

她脱了沾着泥水的鞋,光脚挤进姜莱的房间,把碗放在书桌上,窝进了单人沙发里。

又是吃的?姜莱本能地表示拒绝,低着头沉默不语。

“儿子,生日快乐。”薛曼笑嘻嘻地一边帮姜莱整理乱丢在沙发靠背上的衣服,一边说。

“你想起来了?”姜莱转着手里的笔,漫不经心地问。

“一直记着呢,前几天你天贵叔说生气你想把摩托要回来的时候,我就早早在日历上圈好了。并且今天这碗馄饨,是小北奶奶做的,没用黑暗料理伺候你。看我多好,你过生日多用心啊。”

姜莱撇嘴,手掌放在馄饨碗上扇了扇,一股麻油香气勾得两腮泛酸。

既然是北小武奶奶做的,姜莱就放心了些,把碗往面前一揽,连忙用勺子舀了口汤压压心里的火,问:“你们晚上吃的馄饨?”

薛曼白天在画室,晚上回来时间不定,有心思研究黑暗料理,却总是留给姜莱自己难以下咽,所以从很早前就去老北家蹭饭吃。

尤其是两家的院墙间开了道门之后,薛曼就成天泡在北小武奶奶那里。

薛曼点头,“是,你天贵叔下午那会儿打电话说想吃这个来着。”

姜莱这才想起北天贵来,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信息,会不会白跑了一趟北绕城公路那边。

“我叔还没回来?”姜莱问。

薛曼摇头:“没呢,电话也不接,不知道一天到晚怎么总那么忙。”

第35章

正屋客厅里老旧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到了午夜十二点,一连敲响十二下。

姜莱夏天刚搬回来的那段时间,很不适应这个声响,跟鬼片里的背景音似的。后来好不容易习惯了,今晚这几下却莫名敲得他睡不着觉。

大概是奶茶店里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回放的缘故。

姜莱这么想着,起身披了件衣服出门。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北小武的窗口透出隐隐亮光。

姜莱轻手轻脚走过去,趴在窗户边听了一下,小朋友还在认真地背单词,估计是晚上出去浪的时间有点长,耽误人家学习了。

姜莱进卫生间,开着浴霸打开了淋浴。他是想冲个热水澡好放松神经,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水雾弥漫整间屋子,看着镜子里逐渐变得朦胧的自己,姜莱的心又不自觉荡了起来。

暖光打在后背上,水汽也薄薄地覆上皮肤,粘|腻|湿|滑的氛围弄得他心脏雷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活生生地把胸口剖开,姜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又把低垂在额前的碎发抹到了脑后。

一双微微上挑的眼中布着点点血丝,轮廓却湿润晶亮,那眼神让他自己都觉得羞愧,暗含一种说不清楚的渴求。

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青春期男孩总免不了要面对身体里突如起来的这股子燥劲儿。

可他就是咬着下唇不想满足自己。

他怕他会忍不住想到炼乳黏在北小武下颌上的那一幕。

那小子撩动地让人恨不得疯狂尖叫的微笑和乖巧可爱的虎牙,一时间伴随烟花般绚烂地炸裂进姜莱脑海。

轰轰的换气扇运作起来,鼓起一阵细小的旋风,姜莱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关了水和灯出门站在院子里。

他得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冷静一下,没办法睡觉就清醒着,让体温和躁动都冷却下来。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姜莱已经无心和潜意识去抗争,他只想折磨自己,在生理上让自己痛苦一下。

雪落在姜莱肩头,和着他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一瞬消散。

姜莱仰头看天,天灰蒙蒙一片,像是深不见底又像是触手可及。

他伸手,透过从北小武窗口渗出的丝丝光亮接住一片雪花,感受那一点冰凉在手中变暖蒸腾。

世界安静沉默,仿佛只有他一个,姜莱体验着此身从未有过的难熬,蹲在了院子的核桃树下。

突然,传来狗吠。

他知道胡同里谁家养狗,可似乎从来没听过那狗叫。

“汪汪汪……”

夜色沉寂中,那狗吠声简直刺耳。

姜莱一阵烦躁。

他起身准备回屋,却有脚步声匆匆从门口路过,而后停在了北小武家那边门口。

一瞬间,姜莱感官全都收拢起来,凝神听着门口的动静。

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低声说着话,似乎是在确定门牌号是否对得上。

“咚咚咚……”那两人的说话声停了,终于传来犹豫不决似的敲门声。

尤老太和薛曼房里的灯都黑着,应该已经睡了;按北小武的习惯,估计背单词的时候肯定戴着耳机;家里只有姜莱一个人听到了。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敲老北家的门,却还是带着股不耐烦又好奇的心情穿过两家间新开的那道门。

“谁?”姜莱站在院子,往门口问了一声。

“是北天贵家吗?”一道女声柔弱又疲惫。

姜莱走到门边,粗着声问:“你谁啊?”

“请开一下们,我们是社区派出所的。”这道女声听着比刚才那句更无力了些。

姜莱有点不信,却也没什么证据,仗着自己正火大,动作潦草地打开了门栓。

他不知道北天贵有没有回来,厂子里有事或偶有应酬他就直接住外面,尤老太还是会锁了门睡。

沉重的院门推开条缝,对面果真站着两位穿制服的民|警。路灯下姜莱读到来者沉重的表情,一瞬间察觉是出了不好的事情。

“你是北小武?”男警问。

“不,我是他哥。”姜莱呼吸一滞,心跳得和刚才一样快,情绪却完全不同。

男警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资料,似是有点疑惑北小武与面前这位少年的真实关系,干咽了一下,“你好,我是社区民|警赵凯,请问家里有大人在吗?”

“出什么事了,我们是再组家庭,说给我也是一样。”姜莱心里的弦绷得越来越紧。

身后,尤老太住着的那间屋子隐隐发出响动,姜莱回头看去,只见苍雪间一位银发老人披着棉衣缓缓从门里出来。

她似乎也没真的睡着,银发规整,银底蓝钻的发卡折射出微亮的光。另一边,吱啦一声,薛曼也从屋里出来了。

“说吧。”姜莱凝眉,心跳得极快,实际上他已经有了预感,大概是北天贵那边出了什么事。

“呼。”两位民|警同时呼出口气,目光低垂,眼睫快速眨动。

“请你们……做好心里准备……”女声哽咽起来。

赵凯把她往后扶了扶,看了看姜莱,又看了看站在门廊与侧门口的尤老太和薛曼,说,“请节哀,北天贵因酒驾,两个小时前在北绕城废弃公路路口出了车祸,半个小时前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听“扑通”一声,尤老太太轰然倒地,一个字都未能发出。

薛曼惊叫一声,同样一个晴天霹雳,一时间像是跌入了噩梦,却还是本能地扑到尤老太身边做起了急救。

姜莱知道老太太心脏不好、血压不稳,慌忙地跳进屋里找急救药品。

门口的两位民|警也慌了神,一个快速上来急救,一个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几分钟后,呼啦呼啦的急救车停在了胡同口,白衣医护在民|警的帮助下抬着担架小跑着出了胡同送老人上车。

车上只能跟一位家属,姜莱二话没说就跳了上去,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慌乱的场面。

上了车,尤老太挂了呼吸机,车厢里安静片刻,姜莱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忘记了疼痛。

尤老太被直接送进了脑卒中中心,姜莱在门口守着,短短几分钟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十足的灾难。

姜莱习惯性地去摸手机,才发觉还穿着睡衣,短暂调整了下呼吸,他问一同等在楼道里的病患家属借了枚硬币,给薛曼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薛曼比自己想象的要镇定一些,声音虽然有些发飘但并不是在哭。

“妈,奶奶还在急救,大概要做手术,你那边怎么样?”

“儿子,儿子,儿子啊……”

话机计价器上的数字正在倒计时,姜莱明白薛曼现在的心情,却还是不得不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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