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十七年+番外(33)
感觉爱人握紧了自己的手,秦知潮目光落到他闭紧的双眼和弯起的嘴角,他轻轻的问,“做了什么梦?”
向榆关还在接他的话,他大概也明白这是温故的想法,弯起嘴角笑着说,“你们这对复合情侣倒是很有意见呢。”
“话说聚餐的时候,作为主人却睡着了是要怎样?”许佳然喝醉了,直拍桌子,她不想听到向榆关的感情史,因为是谁都不会是她。
“还不是齐全非要来我家聚,本来也不打算招待你们。”秦知潮毫不客气,顺着许佳然说下去。
醉成死猪一样的齐全已经没办法反驳了。一直不说话的邬晨晨笑着说,“我想大家聊得也差不多了。”
正好温故醒了,略带歉意道,“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在客房睡吧。”
“顺便照顾一下那个醉鬼。”秦知潮指着许佳然道,毕竟他们不方便照顾。
邬晨晨看了看许佳然,应了下来,“好吧。”
温故看向向榆关,正要开口,被他拒绝了。
“我还是得回去的。”他揉了揉眉心,最近真是太累了。
“那我送你。”
“不用了,给我叫个车就好。”
秦知潮叫了车,向榆关就站起来表示要走,秦知潮出门送他。门开关的声音传到许佳然而边,她愣了一会,酒就醒了不少,也急忙出了门。
温故想开口叫她,想了想没说话。邬晨晨问道,“她还喜欢他啊?”
“嗯。”温故点头,而对面的人皱着眉头,一脸不认同。
“没有办法啊。”温故看着关闭的门,这样说道。
安顿好喝醉的两个人,温故和秦知潮躺床上对话,他们这十七年风风雨雨的过来,索性没有把对方丢掉。
“我突然好庆幸你还在我身边”秦知潮紧紧抱着温故。
大概是不满意主人半夜三更还不睡觉,四季拖着肥胖的身体跃上床,在秦知潮脸上踩了几脚后,强行挤到他们的怀抱里。
“这小祖宗,明明以前更喜欢我的,现在倒只欺负我。”秦知潮哭笑不得。
温故摸摸他的脸,又摸了摸猫,一切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第 30 章
年历翻到2022,又是一个跨年夜,从山上别墅的窗外看出去能清晰的看到万家灯火及人民广场盛开的烟花。他们在这栋房子已经住了几年,今年还没有还清房贷,当初复合之后他们就同居了,而温故那套单身公寓不太适合两个人带着宠物一起生活。
大概是哪天温故无意识说了一句想要个和秦家一样的茶室喝茶被秦知潮记下了,后来牟足劲买了一套市中心别墅,因此负债累累背上二十年房贷。温故倒是想卖了自己的房子接济一下他,不过后来飞涨的房价让他们觉得不如留下升值。
零零散散已经有地方开始放烟花,快要到跨年倒计时,秦知潮却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温故安抚好几条狗在楼下走了一圈没看到他人,只好上楼,茶室里有一点声音,温故推门而入,秦知潮背对着他看着外面宽大的落地窗。
“砰!”
“砰!砰!”
温故走到他身边看着山下火树银花,“2022了呢。”
“温故。”秦知潮侧过身看着他,他也转过身和秦知潮面对面。
秦知潮拿出一个礼物盒,单膝跪地说,“我们结婚吧。”
温故一时怔愣,他们这是没有被国家承认的感情阿,怎么会结婚呢,他从来没有想过。可他接过礼物盒,里面是两个小红本,上面有他们两个的小小卡通头像,一看就知道是秦知潮自己画的,姓名性别什么的都填的有模有样。
“好啊!”
这是他们的十七年。
即便市里全面禁止燃放爆竹,还是有小孩偷偷的在街道上放鞭炮,几只狗狗又怕又兴奋,秦知潮拉都拉不住。温故打着哈欠跟在后面,迷迷糊糊的问,“今天是周末吗?”
“明天元旦,今天放假,你这是加班加糊涂了。”秦知潮有些无奈,距离温故答应他的求婚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而属于他们的蜜月假期还没到来。
“对不起。”温故从背后抱着他,“这个方案结束我就休假。”
秦知潮转身吻了他,这是今天的早安吻。
“对不起!”温故捂着脸说,“但是忙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三十几岁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过那种奇奇怪怪的纪念日。”
晚上人民广场上有烟花晚会,秦知潮在广场对面的餐厅定了位置,他让服务员给他放十七朵玫瑰,前几天的情人节,再前几天的相遇周年纪念日,再再之前各种其实秦知潮也不清楚的日子,他们通通都没有时间过。
“我们结婚还不到两个月,体谅一下你的丈夫想给你浪漫惊喜的心情好不。”秦知潮坐在对面,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头发也是仔细打理过的。
“结婚就够浪漫了。”温故从来没有期望过能和秦知潮一起组建家庭,国家没有承认同性婚姻合法,他也就从来没有结婚的想法。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秦知潮向他求婚时说的,“不需要其它的承认,你答应了我们就是夫夫。”
彼此互画结婚证就是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美好的惊喜。
窗外烟花绽放,秦知潮倾身和他接吻,“我只是觉得怎样爱你都不够。”
气氛正好时,电话铃声响了。
温故给接了,“小故,新新下个月结婚,你和你的男朋友要过来吗?”
“怎么了?”
温故摇摇头,“我爸他女儿要结婚。”
“要去参加吗?”
“没有必要。”他挂了电话,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不必再向他人的父亲求借温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吗?当时我本来是想见他的。”
所幸他没有来,而我遇见了你。
☆、番外
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来?
温故以为自己会哭,可是他没有—就像医生通知母亲死亡时,他亲手送她去火葬时。秦知潮告诉他人心永远不会变成钢铁,无论哭不哭,痛苦是没有办法减少的。
一个月前,四季还窝在他们怀里,一只寿终正寝的十七岁的猫。
一个月前,向榆关还和他们喝着酒,此刻却只剩下一座墓碑。
许佳然捂着嘴把眼泪都藏在她宽大的墨镜下;向伯夫妻僵硬佝偻的身体立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向榆关曾经优秀的年轻的令他无比骄傲的队员们,一个个眼框红透却隐忍着不敢哭出来;他从火场救出来的一家人一遍遍的说他是英雄。
再多的荣誉,再多的遗憾都结束了,不过向榆关这一生会无悔吧,毕竟是他啊!
最后他们给他献上他最喜欢的鸢尾花,曲终散场。
秦知潮送两位老人回家,温故去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我是顺路来看你的,没有带花,不过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我和秦知潮这几年过的挺好的,还养了很多动物,你可能不会喜欢。不过我们把它们当自己的小孩一样,而且我们还能陪着它们一起。”
温故坐在母亲坟前,他现在没什么力气,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琐事。
最后要走的时候他又去看了一眼向榆关,给他告别的人都走光了,现在只有一个刚刚没有出现的人,温故不认识。等他走近那人也离开了,温故突然想起那人是谁。
他想起当年在五四活动当晚见过他,当时温故从后台化妆间出去,要绕过一个走廊走上楼梯再走一段走廊才能到学校后门,那条路人一直很少,但离后门又比较近。
温故走了一段路发现越来越暗,楼梯口的灯不知道被谁按了,他摸着墙找开关,楼梯下有个影子突然“喂!”一声,温故吓得后退两步。
那影子站了起来,黑乎乎的看不清面容,不过声音很有标志性,温故一听就听出来是谁,那人说,“你是那天和向榆关待一块的小子。”
“有事吗?”关于仇西月向榆关没有说太多,温故也没有多问,眼下见他不说话只是点起一只烟,就往前准备上楼梯。仇西月一个跨步伸手挡住,烟灰在眼前飘落。
“你带一句话给向榆关。”
这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舞台的声音,向榆关估计还在后台,仇西月人既然已经蹲在这里又何必他来带话。温故后退一步,指着身后的走廊说,“往前,右拐,开门,他人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