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CP完结】(50)
贺霖背着光,江予眼中盛着泪,在朦胧中有些看不清晰他的表情,便去用手摸他。从额摸到眉骨,又沿着高挺的鼻梁划到唇,在他摸上对方喉结时,贺霖俯身凶狠地亲吻他。
衣物都没有褪尽,因着尾骨处一小块与地毯的接触面积,江予呜咽着说了声,有些扎人,贺霖便抱起了他,他在几步路的移动中落了泪,啪嗒掉在了贺霖的肩上。贺霖将他放在不再扎人的柔软床铺上,在动作中又去啄着他眼睫,如蝴蝶扇翅,扫得贺霖身心一块儿发痒。
他们正处于室内的明暗交界处,外面还亮堂,但好像没听到烟花乍响的声音。江予喘着气,问了一句破碎成好几段的话,在倒数了吗。
贺霖没抬身,也没去看窗外,只灼灼地盯着眼前人,沉声含糊道:“大概吧。”
他凑到江予耳旁,在深入的同时,也往对方耳中送入一句:“新年快乐。”
这句“新年快乐”,究竟是在旧年还是新年说出的,已无人知晓。室外没有烟花,他们却都好似在脑海中,在眼前,看到了更为绚烂的花火。
贺霖紧拥着江予,江予更用力地抱着他。
贺霖亲了亲江予的唇角,温柔地温存。他问了句:“等到大二,我们不住宿舍了吧,总是要担心他们突然回来,还得赶着门禁和停水前回去。”
江予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句气声:“好。”
“可以不要太大,我们也租不起太大的,只要方便和实惠就行。”
“好。”
“层数最好不要太低,也最好有你喜欢的飘窗。”
“好。”
贺霖轻笑:“太高可能也有些贵,还是从低层的开始吧,我们慢慢往上爬。”
江予也笑:“好。”
“但一定要有飘窗。”
“好。”
睡前没有拉窗帘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还没睡多久,他们双双被刺目的阳光扰醒。
贺霖起身把窗帘拉上,又去把“勿扰”的牌子挂在了门外,继而又回到床上,抱着人,拽着被子把两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再醒来就是中午了。
江予一睁眼,就对上了贺霖望着自己的双眸,他笑了声,又阖眼埋在贺霖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他:“不睡觉看着我干吗呢。”
贺霖摸着他的发,答:“好看。”
随即江予传出一声沉闷的笑,接上一句:“你也好看。”
贺霖换做揉他的发,把本来就睡乱的黑发揉得一团糟。
“哎,江予。”贺霖又忽然唤了声。
“嗯?”江予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
“明年我们去国外跨吧。”贺霖说。
果然又……
江予说:“可明明昨天也没看着灯光秀跨年。”
贺霖瞬时噤声,半晌才应:“下次一定好好跨。”
江予又换:“有些懒。”
“不许懒,”贺霖煞有介事地厉声说,“我们去世界各地,一年去一个。要是有钱了,就在新西兰跨完年后,直接飞去美国再跨。”
江予笑得不行:“那我劝你还是现在就睡觉比较贴合实际。”
贺霖“啧”了一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追求呢。”
笑完了,也没了借口拒绝,江予终于无奈地应着:“好好好,我们先去新西兰,再去美国,连着跨两年。”
贺霖反倒是被他逗笑:“那正经点说啊,我们就约定好,一年去一个地方,去不同文化的不同环境中跨年。”
江予没吭声,他便抱着人继续说:“我们去时代广场人挤人高声倒数,去新西兰做世界上最先跨年的人,去伦敦听大本钟的零点钟声;我们去沙漠,去看极光,去探寻世界的角角落落。”
“每年去一个地方,那我们这辈子至少能看到六十多场不同的跨年。还不够的话就放到下辈子,到时候我们就从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一起去看,能看上一百场,要是那时候人类平均寿命延长了,就能看更……”
“贺霖。”
江予骤然打断他。
“怎么了?”
江予沉默了半晌,才说:“肚子里看的不能算吧,你说不定还没长眼睛耳朵呢。”
贺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缩在被褥里挠他痒:“你怎么就这么能破坏气氛呢?!”
江予忙躲他的手,只是被被子蒙着头,他摸不清床铺的边缘,后仰时叫了一声,差点从床上摔下去。贺霖地一把拽过他拉扯进怀里,才总算消停。
江予攀着对方,心中惊魂未定,片刻后,他轻轻答应了一声:“好。”
第38章 快闪
只是约定有时候,就像雨水落入湖泊,激起一圈涟漪,随后便很快消散在生活的汪洋大海里,再也寻不见。
上午还出了太阳,等再出门时外面就下起了雨。两人都没带伞,只得问酒店借了一把,可无论是江还是湖,都免不了要被雨雾蒙盖。一片雾蒙蒙,看不着什么景,本来他们还准备坐船去看看三潭印月之类,最终也是放弃,跑去了灵隐寺人挤人。
酒店的伞不大,于是贺霖撑着伞,正大光明地半搂着江予,可身上还是湿了一片,裤腿鞋袜也在人群踢踏中被溅湿。晚饭过后,他们便早早回了酒店,正好又看到了一场完整的灯光秀。
第二天一早,两人退房回家,也没休整多久,晚上吃过饭后就回了学校。
一进寝室,另外两人竟然已经在了。他们一寝室都是本地生,在大多数情况下,上课前一晚的寝室都是空无一人,这会儿大约是因为过两天就有随堂期末考,开始装模作样地抱起了佛脚。
徐肃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哟”地打了声招呼,说道:“你们竟然都今天晚上就来学校了,跨年出去旅游如何?”
贺霖答:“挺好啊。”
三十一号那天,徐肃在寝室群里问晚上要不要四人一起开黑,正好两人在逛西湖,他们都答了没空。徐肃跟着问了一句一号有没有空,他们便干脆说了在旅游,只不过对外宣称的是和双方父母一同出游。
旁边褚飞宇插嘴问了句:“你们课都挑好了没啊?”
第二天要选下学期的课,江予看了看贺霖,他一向不管这事儿。贺霖说:“挑好了啊。”
他从桌上摊着的书中翻出了一张纸,往后递给褚飞宇。
褚飞宇接过后快速扫了眼,“靠”了一声:“你这怎么几乎都挑的这么难选的课。”
学校选课都靠网速和手速抢,比较好过的热门课往往一秒没,上回褚飞宇和徐肃就慢了一拍。
就听贺霖挺自豪地说:“我手速快啊,别羡慕。”
褚飞宇白了一眼,不抱什么希望地又问:“江予,你挑了些啥?”
果不其然,江予说:“和贺霖一样的吧。”
只是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又对贺霖说:“哎,你那单子给我看眼。”
贺霖正喝水,从褚飞宇手中把那张纸抽回来后又递给江予。江予斜靠着爬竿,看了一眼单子后把贺霖拽到了身旁,低声问他:“你这个《西方建筑艺术赏析》是选它做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过的“神课”,给分虽然不算低,但他还记得自己那时为了做课题报告,头都快给扒秃了。
贺霖被他猛地一拽,水都差点晃出来。他旋上瓶盖,又扒拉了下头发,才含糊其辞说:“听学长说比较好玩就选了。”
好玩吗?江予回想了下,心想大约是自己没能领悟到西方建筑的乐趣。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嘟囔了一句:“这门我不选了吧……”
“别啊,”贺霖喊了声,“陶冶陶冶艺术情操。”
徐肃听见了这句,也问道:“啥课啊?”
“《西方建筑艺术赏析》。”贺霖还挺激动的样子,“带你领悟各类不同教堂建筑风格。要一起不,给分高,不难抢。”
徐肃一听给分高就心动了,忙问:“哎,那我记一下,编号多少来着?”
贺霖报了个课程编号给他,又回头劝江予:“你也选嘛,其它课给分说不定还没这么高。”
江予琢磨了会儿,他对其它课程了解甚少,一时也不知选什么课来抵这两学分,便妥协了:“那就选吧。”
虽然给分高,但就如贺霖所说,不算是难抢的课,第二天抢完其它课后,他们都成功选上了这门选修。
在选完课后,对他们来说,也算正式进入了考试周。加上随堂考,一连三周,C大学子们都是过的人不像人的鬼日子,一直到月末才终于容光焕发,重新活出了些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