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让云川回过神来。
他搓搓脸,又用手扇了扇风,才拉开卧室门走出去。
秦铮果然在外面。
他听到云川卧室房门打开,回头看了一眼,说:“你妈妈睡着了,我看她有点发烧,出来找药。”
秦铮不在的这几年,家里家具的摆放几乎没有变化,他很轻易地就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了常用药箱。
他撕开药片的包装袋,一边倒水一边对云川说:“家里倒是没变化。”
云川点了点头。
秦铮似乎有些惆怅,他晃了晃杯子里的水,低声说:“我有点记不清了,前两天其实路过了很多次,但是总感觉……这门口的路好像变了好多,一路上打听过来,都说让我来你的咖啡店问问……”
云川鼻子一酸,“前两年修路,附近大变样了。”
秦铮笑笑,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像是鲜活了不少,“还好真的找到了。小川,多亏了你那家咖啡馆。”
云川抓抓脸,怪不好意思的,“就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爸,之后、之后你有空的话,来帮我吧。”
秦铮笑着说「好」。
他们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
即便中间隔着六年的时间,即便再见面时有那么一丝生疏,骨子里的血缘关系和相处过的亲情依然能够冲破一切。
秦铮给云芸冲好药后回到厨房,看到云川正在里面不知研究什么。他走过去一看——
云川正在剥山竹。
他不知剥了多少个,旁边的小碗里装了满满一碗,洁白的果肉一瓣一瓣摆在里面。
云芸一向不喜欢这种汁水淋漓的水果,云川又嫌弃山竹没有味道,这家里只有秦铮一个人嗜山竹如命。
云川看到了身旁的影子,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用干净的手背把碗推到秦铮那边,傻乎乎地冲他笑着。
秦铮低头看着那一碗山竹果肉,伸手捻了一颗放进嘴里。
从前云川总是说,这山竹除了汁多一点外,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说甜不够甜,说酸又不够酸,吃起来没意思。
可是秦铮觉得,这山竹明明是世界上最甜的食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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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一起吃饭 ◇
“云川,你怎么老是拒绝我?”
吃光了那一碗山竹后, 秦铮洗洗手,问道:“对了小川,你那位朋友呢?我听云芸说, 你交到了一位好朋友。”
云川手脚僵硬地愣在原地, 唇上火辣辣的触感又回来了。
事实上, 从以前开始, 云川就很不会在秦铮面前隐藏些什么。
因为秦铮会手语,他们之间交流不需要用到手机打字。文字或许能掩盖一些情绪,手势却很难。
他愣了一秒, 磕磕绊绊地比划着:“哦, 哦, 哦!是的, 是新认识的朋友来着。”
他又悄悄打量秦铮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秦铮将儿子的这点不自然当成是短暂的生疏, 没有往心里去。
反而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提议说:“那,如果你朋友晚上有空的话,不如留在家里,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他听云芸说了不少, 说是这个朋友平时很照顾云川,人很好。
他催着云川去问问,顺便打听一下这位朋友喜欢吃什么。
那一晚,骆恒当真留下来吃饭了。
秦铮的手艺也很不错,几道菜荤素适宜, 味道也好。
吃着吃着, 云川叹了口气, 比划了一句话:“唉, 怎么就我不会做饭。”
骆恒看不懂,丢了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秦铮解释道:“他说就他不会做饭。”
“是这个意思啊。”骆恒恍然大悟,但他关注的是另一件事,“手语很难吗?如果是想和云川日常交流的程度,大概要花多久啊?”
秦铮说:“我当时是三年左右,一边学一边猜。就和学外语一样,如果身边有人用这种语言,学习起来就会快一些。”
骆恒点点头,默默记下。
饭后,秦铮和云芸去刷碗,叮嘱云川好好招待客人。
云川怪不服气地捡了两个小桃子去削皮,嘴噘得老高。
骆恒又在旁边逗他:“怎么了?让你好好招待我,你还不乐意?”
云川腾不出手打字,只能胡乱比划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意思是,我明明已经很认真招待你了。
“是吗?没有吧。”骆恒逗他上瘾,“你看你多敷衍。”
云川用手肘杵他,恨不得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不过,还是削好了两个小脆桃,俩人一个一个分着吃了。
厨房的位置刚好是客厅视线的死角,只要不发出声音,做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