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入怀+番外(76)
顾郁被吓得差点儿蹦下小电驴,拉着他的手往上放了些,咳嗽两声粉饰太平,“倒也不用……抱那么紧。”
夜晚,风吹过后。
“下雨了,还好回来得及时,”顾郁擦着头发关上窗户,转头看着侧身躺在床上的简桥,说道,“快去洗澡。”
简桥伸手捂住了耳朵。
“哎?”顾郁靠近,把他的手扒下来,“什么意思啊?”
简桥又伸手捂住耳朵,呢喃:“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顾郁把被子掀开:“快点儿。”
简桥捂着耳朵没动静了,估计正迷糊着半梦半醒,但仔细一听,却能听到在小声嘀咕些什么。顾郁爬上了床,坐在床头,俯身认真听他在说什么。
“你这样我不行……”简桥弱弱说道。
顾郁惊道:“我哪样?你怎么不行了?”
“你这样掀被子,我超级冷。”简桥答道。
顾郁只好把被子给他盖好。
刚一盖好,简桥就突然撑着床沿坐起来,转身靠近,在他唇上留下轻轻一吻,接着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进浴室。
顾郁挑了挑眉,撇了撇嘴,伸手摸了下嘴。
“哈。”
他往浴室看了一眼,躺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在往后的每一章都写上该取什么新的题目好,直到我想出来为止。
☆、47
这一新学期十分忙碌而紧张。简桥忙着准备画展,顾郁忙着准备专业四级考试,好在百忙中关小梨被迫传承了管理画舟堂的衣钵,顾郁也就得空照顾简桥,不仅要帮他补专业知识,还要注意他的衣食起居,以免他生病耽误进程。
因为上个学期应尼基塔老师的要求,顾郁为简桥补习了一个月的语法,期末时考得不错,现在所有科都扑上来,每位老师都要求顾郁给简桥补一补,很有进产房之前猛喝十全大补汤的势头。
顾郁估计,要不是他平常跟同学们不大接触,上课从来只和简桥坐在一起,老师能把二三十个人叫到他这儿来补课。
就算他的专业课再优秀,终究不过上道不久的初生小牛犊,有时候简桥问他的问题他答不上来,就会装作沉思默想,然后趁他不注意,转头就去隔壁院子问路浔。
顾郁一直不太清楚,简桥要参加画展的画作究竟是什么,反正他总是待在阁楼里,没完没了地画,不上课的时候,能从朝阳画到星光。
有次他进门叫简桥吃饭,只看见简桥坐在桌后,看着画纸发呆,双眼通红模样悒郁,顾郁瞬间不敢招惹。
简桥抬眸看向他,目光冷峻,毫无温度。顾郁哆哆嗦嗦地退后了两步,握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饿了吗?该吃饭了。”
简桥没有动作,闷声回答:“不想吃。”
遭了,遭了,年纪轻轻就要献身艺术事业了。顾郁心想不妙,苦日子开始了。
果然,从那之后,简桥越来越沉浸于悒悒不欢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可能因为画的内容太过沉重压抑,他愈加寡言少语,一天到头和顾郁顶多说点儿关于专业知识的问题,再也不说什么“金宝银宝珍馐宝,全然不及顾小宝”这样的骚话了。
顾郁和他约定,为了不打扰他创作,一日三餐到点儿了简桥就要自己下楼去吃饭,绝对不能发脾气,就算不想吃也要下来透透气。
简桥打开门的时候,常常能看见顾郁背对着门坐在楼梯上,戴着耳机听听力。简桥于是走近了挨着他坐下,趴在他背上,抓着他的衣服一动不动。
顾郁扯下耳机把他搂进怀里,拍拍他的后背:“抱抱。”
简桥闭上眼睛,沉声道:“我好累。”
顾郁不知该做些什么,除了心疼就是担忧,甚至让他去隔壁白医生家做了心理疏导。白医生说他压力过大负担太重,情绪过于低落,长时间这样会厌世的。
“我不厌世,”简桥对顾郁说,“你就是我的世界,我喜欢你。”
虽然此话乡土味道极其浓厚,不过顾郁非常爱听,骚话再难听也比没有好。
吃饭的时候,顾千凡逗他:“好徒儿,为师的倾世画作已经准备好,只等一鸣惊人令凡尘俗子惊叹不能了。我劝你先不要看,不然欣赏完为师的画,你一定会倍感挫败弃画而去的。”
简桥笑了笑。不过他没憋住还是看了,顾千凡不愧是顾千凡,看过之后他压力更大了。
顾郁严防死守也没能把控住,到了四月底,简桥咽炎加感冒犯了。半年小病一回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简桥现在处在非常阶段,顾郁除了自责内疚没照顾好他之外,还有点儿不解——这人一天就说三句话,是怎么得咽炎的?
“我今晚不跟你睡了。”睡前简桥和顾郁又站在他们日常腻歪的楼梯上。
“怎么,大姨夫吗?”顾郁问。
简桥笑了,说话时鼻音浓重,声音喑哑,气息微弱:“怕传染给你。”
顾郁:“不嘛。”
简桥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顾郁:“不嘛,一块儿睡嘛。”
简桥一脸新奇,饶有趣味:“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白医生让我和你沟通的时候采用欢脱的语气,抒解你的负面情绪,”顾郁答道“有效果吗?”
简桥认真地点点头:“有效果,我心情好多了。”
“你不要骗我,否则我的心会像花瓣一样凋落,”顾郁说,“凋落的每一片花瓣,都将被取名为寂寞。”
简桥忍俊不禁,指着他:“差不多得了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除了你我也一无所有。”顾郁说。
“这也是白医生教你的?”简桥问。
“没有,最近恶补了国内外著名诗人的情诗大全,白医生说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顾郁答道,“不过他们好像感情都不太顺利,写得都酸溜溜的。”
简桥:“都快考试了,你能不能多看点儿专业书啊?”
顾郁叹了口气:“我太优秀了,多半能考九十九,不想让同学们自卑,荒废几分以示安慰。”
简桥戳他胸口:“你好讨厌哦。”
顾郁:“那你就讨厌我吧,总好过转眼就把我忘记。”
简桥:“……”
两人无言对视了一会儿,简桥忍无可忍,径直下楼:“我现在就把那些酸溜溜情诗全丢了。”
顾郁没拦他,跟着他到了房间,关上门就反锁了两圈,抵着房门不让他出去。
“你丢吧,我无所谓,反正我都把酸溜溜的精华吸取到脑子里了,”顾郁靠着门说道,“为了纪念这么多天你破天荒地跟我说了这么多句话,我决定现场为你作诗一首。”
简桥:“你就不怕说多了酸溜溜的东西,我反而心情不好了?”
顾郁立刻乖乖闭嘴:“那我不念了,我还有办法。”
简桥看着他。
“既然高雅的你不要,我还有比较恶俗的,”顾郁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露出漂亮光洁的锁骨,“白医生说,亲密关系和肢体接触也可以让人放松。”
简桥无奈扶额。
顾郁掀开被子躺在床上,侧身支起脑袋看着他,衬衫下的肩膀部位一览无余,他拉起简桥的手,问:“够亲密了吗?”
“够了够了,”简桥拿他没办法,“我就睡这儿,你不要挨我太近。”
此话并无用,简桥半夜是被顾郁的胳膊给勒醒的。
到了第二天,顾老爷子去青山瞎溜达,简桥因为感冒脑袋昏沉,画画的时候没什么精神,昏昏欲睡。而午饭时顾郁又开始作妖。
顾郁:“简桥,小梨非要闹着去看电影,我们一起去吧?不然我走了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关小梨:“谁想去谁去,我一看那玩意儿就犯困。”
顾郁啧了一声。
关小梨:“好想看电影,今天就想死在电影院。”
顾郁:“看吧,孩子脾气大着呢。”
简桥没精打采地捧着碗,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不用吃。”
顾郁:“哎哟你在家里我提心吊胆的,玩也玩不好啊,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去吧,嗯?你看小梨成天待在家多可怜哪,给孩子都愁得没人形儿了。”
关小梨:???
简桥拿他没办法,百忙之中昏昏沉沉地跟着他们来到电影院。
大家都窝在电影院松软的单人沙发上,这一放松下来吧,简桥突然就觉得累得不得了。电影刚开场不久他就歪着脑袋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