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了[娱乐圈](18)
当年买它回来,还是他去提的车。
这是邢一兰的座驾。
余行还在调整状态的脑子一瞬间就清醒了,直接坐电梯上了顶层。
他在电梯里想了很多,从“这回应该去正经告个别”到“该怎么问她是否遭到了胁迫”,瞬息万变地打出无数台词的腹稿,编排好对应的表情,终于成功调整到一个金身不破的状态,一出去看到的却是洛译。
法务刚刚和他签过合同,正要下楼去,和余行正好打了照面。
“余哥早。”有人在旁边,法务客客气气的,“合同的条款我和洛先生刚刚确认好。麻烦您一会忙完了来趟小会议室,邢小姐那里也还有一些事宜需要善后。”
三人乘同一趟电梯下楼,余行说了声“好”,从公文包里取出剧本给洛译:“你选一下。”
洛译一脸惊讶,简直受宠若惊:“这么多?”
他看起来非常难以置信,也不知道是不相信新人出道就能自己挑剧本了,还是不相信余行还能找到这么多剧。余行猜是两者都有,应该是他不在那一阵小赵说过什么,这些小孩对他误会比较大,跑的那两个不说,洛译和他谈工作的时候,也处处透着一种“你不要太为难我会好好努力”的感觉,可能是以为邢一兰走了他就要混不下去了。
余行道:“不多只有三个剧本,七个角色是你可以试镜的。三个剧组档期不冲突,但时间很近,我建议你只接一个。别怕浪费机会,还是演好为主。”
“好。”洛译道,“谢谢余哥。”
余行也是科班出身,看了一段即兴表演,就和洛译在表演教室依次分析了人物。最后两人一致认为其中一个小说改编剧本里的白月光角色最适合,人设讨喜、洛译也能演出感觉、原IP自带流量,直接拍板联系了导演。
试镜日期正好定在五一劳动节期间。虽然是法定节假日,但那几天游客太多,来北京城玩的人能塞满三四个故宫,完全不适合放假出游,非常适合加班,在影棚里眼不见为净。
洛译这就差熟悉剧本了,余行叫他自己先看着,有什么问题随时电联系。
安排完,他上楼去法务办公室,法务在归档合同备份,邢一兰没在这。
“我想邢小姐和你的观点相同,”法务道,“你不希望看见她,你们尴尬的关系是相互的,她对你也同理。”
余行道:“少扯淡,说正事。”
“她这一阵过得不太好,确实被控制了。”
余行刚刚还抱有侥幸,觉得邢一兰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事态并不严重。
法务道:“但是和我们想得不一样,邢小姐在大学时,就和他在一起了。”
余行呼吸一顿,话听进去转了个弯才听懂:“……什么意思。”
“是邢小姐亲口所说。”法务拿来一只录音笔,“她从大三与这位金主相识,出道以来一直颇受照顾,余哥你给她谈的资源有很多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余行很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一手带的艺人,其实是别人拿钱捧的。他三年的女朋友,其实和别人睡了七年。都说七年之痒,人家七年抱娃,没他什么事了。
不是他叫人家绿了,是他把人家给绿了。
“……我没有多问,还是你们自己好好聊一聊吧。邢小姐让我转告你,今晚在老地方的咖啡厅见一面。”法务又拿来一张字条,上面是邢一兰的笔迹,“我怕转告了你不信,让她留下的。”
条子很简单,“老地方,咖啡厅”,六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多给,句尾的句号都给省了。
余行没接,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谢谢啊。”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法务接的梗有点尬,“那这张纸?”
“你挂闲鱼上,”余行道,“三千起拍。”
他从办公室出来,看了眼表,十六点二十五。还挺来得及,就给苏承打了个电话:“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你点个外卖。”
苏承非常听话:“好的,哥你放心,我绝对不去祸害厨房!”
余行夸奖他:“有觉悟。”
苏承道:“你太不真诚啦,一听声音就挺郁闷的。”
“累了。”
“那就早一点回来。”苏承道,“我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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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一兰说晚上见,一般指晚上六点。晚高峰大堵车,又忽然下了雨,路况实在太差,余行头一回迟到,去的时候咖啡已经点好了。一杯美式一杯卡布奇诺,中间是一份夏威夷披萨,还有两份牛排没上来。
从前他们每个星期一都会来这里,菜式很少会变化,已经吃了三年。余行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感觉这一幕分外陌生。
“坐。”邢一兰道,“余哥,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多久,算上余行出差,也才一个月。往常邢一兰进剧组,再赶上余行也有事,这样的小别司空见惯。
可是这一次显得分外久远。
余行坐在她对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也说了句:“嗯,好久不见。”
邢一兰道:“谢谢你最近的帮助。”
“也没帮上忙。”
邢一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动作优雅而好看:“上次没和你好好道别,分手还是当面说好一些。
“如你知道的,我和苏秉先一直在一起,七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列车员:恭喜余哥回归上班族行列!
余行:谢谢啊。
苏承:=A=
第15章 抗拒从严
余行道:“嗯,我知道。祝你们幸福。”
他喝了一口咖啡,才想起来自己没吃午饭,肚子有点饿。
“谢谢。”邢一兰道,“我很抱歉。”
“也没什么,你情我愿。”
余行先切了一块披萨放在她盘子里,才切了自己的,终于吃了东西进肚子,整个儿人舒服了不少,刚刚心里头一阵阵发慌,看来是饿的:“你的合约怎么办?”
邢一兰在披萨上切了一刀,割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她受过全套的形象管理训练,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无可挑剔,直接放进电视剧都不会突兀,将嘴里的东西全都吞咽下去,才道:“我办了延期。你呢,带的新人怎么样?”
“挺好的,挺懂事儿一小孩。”余行道,“是当演员的料,给他找了个试镜,五一去。”
邢一兰微微颔首以作回应,没再说什么。她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没什么好说的。服务生推着小车送来牛排,余行顺便结了帐。
“应该我请的。”邢一兰道。
余行签了单:“不用,哪有让女生埋单的道理。”
邢一兰看着他,叹了口气:“余哥,你人真的很好。”
余行笑道:“是么,我也觉得。”
虽然不敢说从前是亲密无间,也好歹一起生活了三年。沦落到只能在这尬聊,也是挺让人唏嘘的一件事。邢一兰这几年在脸上花得心思很多,除了化着淡妆,和大学的时候一样,余行看她安安静静地切牛排,恍恍惚惚还以为回到以前在学校门口喝咖啡的日子。
就是少了一本书。
邢一兰很喜欢看书,大学的时候几乎借遍了各种戏剧和小说,每一次出来都会背着包,放一本书,还有一个笔记本。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在咖啡厅,她喝加了很多糖的美式,余行也点美式,把自己那份糖加给她。
店里经常放二胡演奏的纯音乐,店主一直认为这是中华文化的精髓,用砍刀和超长天线的收音机就能演奏。有一回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给他下载了一首哀乐,切到这首歌,恰好打断了余行的第二次告白。余行气得想生吞咖啡机,邢一兰埋脸在书页间笑得直颤。表白的气氛全无,他看见邢一兰憋也憋不住的笑,没忍住就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那年的邢一兰抬起头看他,脸颊绯红还带着笑意,让他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