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动物+番外(18)
父母开始和他冷战,姜闻道找了一份工作,在企业实习,明明是为了回家陪伴父母,却搞得现在每天家都有点不敢回。
他只能有空做饭,打扫卫生,以求原谅。仇朝说要过来,被他拒绝了,现在并不是好时机,没必要让仇朝受冷遇。
毕竟不是要和他断绝关系,几天后家里气氛就缓和一些,日常的交流有几句,但没有笑模样。
直到七夕那天,姜闻道下班回来,父母都坐在客厅紧紧盯着他,茶几上摆着一份未拆封的邮件。
“今天签收的?哪里寄来的?”姜闻道换鞋的时候随口问。
母亲回答:“你自己看。”
姜闻道有些忐忑,但还是当着他们的面拆开,里面居然是一份成绩证明,仇朝同学第一学年的绩点都很漂亮,年级排名靠前。
姜闻道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复习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仇朝一直记到现在。
母亲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姜闻道把仇朝的成绩单递过去。
“他这是要说明什么?”
“说明他成绩好,配得上我。”
父亲“哼”一声转头去看电视播的新闻。
晚上,反而是父亲先来了他的房间,眉头皱成“川”,很是疲倦的样子,“你就非他不可吗?”
姜闻道合上书,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非谁不可的事,只是我喜欢他,想要他。”
父亲继续哼声道:“你们现在感情深厚,觉得若为爱情万般皆可抛,可这点感情足够你们一直支撑下去吗,不只是我和你妈妈,还会许多人对你们指指点点,戳你们的脊梁骨,这样你也不肯回头吗?”
“您总教导我,不要信说的道理,而是信做的道理,您这就是说的道理。谁也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说不准毕业自然就分开了,然后我在新城市找个女朋友,让这件事就湮没在时间里,如果您乐于看见如此,我大可以这样做。
“可这样才是错的,对他不公平,对你们也不公平。我不想你们生气,伤心,但事情发生了就要面对,所有人的不赞同不理解我都考虑过,在这个世界上你做什么都会有人站在你的对立面反对你,我不是不在乎,只是没那么在乎,至少如果我的父母愿意理解我祝福我,我就什么都不必在乎。”
姜闻道说着鼻头和心里一齐酸,父亲被他气笑了,笑着笑着却也慢慢落下泪来。
这实在太少见,姜闻道哭得更凶,伸手抱住父亲,父亲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抚他的背,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震颤。
最后父亲让步:“我试着理解你,至于祝福,能看到你们的未来再说。”
母亲那边的工作由父亲包揽了过去。
再一次仇朝打来的视频通话,是母亲接的,双方父母有了第一次简单的会面。
那之后,母亲的态度软化不少,不再说反对的话。
他走那天,父母送他,过安检前母亲哭了,她还是很不满意的神情,但是她说,“我管不了你了,反正一生说长也不长,你能过得开心也可以。”
次年春节,两人错开时间,分别去对方家里拜访,收到不少利是,互相道新年好。
姜闻道老家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高速封路,飞机停飞,他们坐在暖气边看着楼下的小孩跑来跑去打雪仗。
仇朝大抵是心动的,脸上却未有分毫流露,架着手机调试了几回角度和距离,最后不合意地放下。
姜闻道提议:“不如下去试试。”
仇朝说:“冷。”
姜闻道就说:“原来你比小孩子娇气。”
激将法对仇朝仍然有很强的作用,但他细致地问:“能做什么呢?”
“堆雪人,打雪仗,趴在雪地滚都行,喜欢做什么做什么。”
“能做——”仇朝对着他的耳朵说完整句。
姜闻道真没想到仇朝这么不正经,这还在他家里,外面还是这样的冰天雪地。
“你也不怕把你鸡儿冻掉。”
“……”仇朝也没想到姜闻道说话如此直接,“不去。”
姜闻道这话脱口而出,也有点后悔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只好劝道:“去嘛。”
仇朝不为所动:“我怕把我鸡儿冻掉。”
“……”
最后仇朝被姜闻道强行拉下楼,哈出的白气袅袅,仇朝感觉进入胸腔的空气都是冷冽而纯净的,天地间一片白洁,天也白,空茫茫的,脚印和车辙被不断飘落的雪掩盖,道旁的矮松和侧柏,还有其他枯枝上裹着饱满圆润的一层雪,压得枝头很低。
姜闻道突然伸手拉住树枝又松开,一树雪便扑到躲闪不及的仇朝身上,甚至有些溅到他的嘴边,仇朝抿了一口,似乎有些甜味。
姜闻道倒紧张了,“你怎么还吃,不干净的。”
仇朝看准时机,一把抱住靠近的姜闻道,两人倒在雪地上,幸好雪大,地上铺得厚实,没有摔疼。他们滚了几圈,可以听到清晰的嘎吱声和对方的灼热呼吸,还有冬雪簌簌落地的声响。
好像又有什么声音太过响亮,咚咚咚咚的。
他们身上也裹了雪,呼出的气又重新凝结在对面爱人的睫毛上,导致每一次眨动都有着风暴席卷全境的力量。
原本打雪仗的小孩子跑过来,用手指着笑话他们,姜闻道和仇朝对视一眼,也微笑起来,交换了一个带有冰雪甜气儿的吻。
六月底,姜闻道毕业,邀请仇朝和他一起拍毕业照。
他们在怀士堂前,黑西装红领带,表情严肃。
盼盼丧心病狂地穿了一身拉文克劳院服,在摄像机后面拿着个树上掉下来的芒果做怪动作,姜闻道没忍住笑了场,想要过去说他几句,被仇朝一把拉住手。
恰在此时,身后一群彩色气球放飞,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七月初,姜闻道和室友毕业旅行,俗气的欧洲双飞八日游。到萨尔茨堡时,姜闻道觉得很有感觉,他看着远处的山静立,山上城堡的白墙尖顶很有地中海风情,萨尔茨河穿城而过,老城街道有着琳琅的商店和精致的盐砖,他买好带回去的伴手礼,又买下一盒现做的巧克力。
看着巧克力包装上印的莫扎特头像,姜闻道突然很想和仇朝一起吃。
七夕那天,姜闻道在家里收到一份股权转让书,上面写着将11%的法人股转让授予姜闻道,他打算拨电话询问的时候,发现公司的正式名称是“朝闻道”,持股人仇朝将一半股份转赠给他。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仇朝也在这天收到一封信,里面有攒的几个景区和城市特色建筑的明信片,还夹带有一张照片。
正是他们在怀士堂前的正装照,姜闻道笑得相当无奈,但眼里拥着一泓温柔,比天空的蓝,草地的绿,墙砖的红,气球的多彩更加亮眼。背面应该有字,字迹压至正面,仇朝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第一个字下笔很重,写字的人似乎发现了,后面的字全都放轻力道,但那股酥麻的热度仍旧因为十指连心而漫到仇朝的心上,他翻过照片,背面果然有一行娟秀的字:
“朝闻道,夕死可矣。”
正文完结啦,感谢大家的阅读和支持,今天也要开心度过鸭~
第16章 番外因祸得福 1师兄的师兄
余桐不喜欢姜闻道。
不止因为这个师弟一来实验室就抢走了他二组一枝花的美名。
师弟是心理系系草,长的的确不赖,性格也好,做项目又负责,他带得极为舒心。
可是明明每天花式表白接到手软,还一起和他天天抱怨自己是单身狗,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组内脱单,实在虚伪得过分!
这样虚假的战友情,恕他敬谢不敏。
但日子得照过,面子也得过得去,余桐便使出浑身解数和他周旋,每日商业互吹必不可少,然后哭穷哭没人爱也是保留曲目,慢慢地还真就惺惺相惜了起来,因为余桐发现师弟不是虚伪,而是不解风情。
花式告白没用,不明明白白说出来,他八辈子也猜不到点上。
作为旁观者,余桐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替他感到悲哀。
余桐更不喜欢仇朝。
不止因为这个师弟抢了上个师弟的美名,还因为这个师弟高大冷酷,眼神凶狠,唱歌却他妈的很温柔,他一个直男,他一个直男!都恨不得窝在他怀里叽叽歪歪地哭。
但师弟显然不肯,师弟总是瞪他,冷得他骨头都疼,什么狗屁生科周柏豪,他还是找系草哭吧,他们两个失意人。反正组内脱单越来越不现实了,他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