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NPC头子看上后我炸了系统(16)
试探的声音,胆怯又细小。
他侧脸,旁边坐着海岸边遇见的那个瘦弱男生,黑发潮湿,小脸苍白的低着。
“你……是叫戚砚吗?”可能听见华雪叫过他的名字。
对于这蚊子音量的招呼,戚砚冷着脸嗯了一声。旁边那男生得到了回应,零七散八的开始自我介绍。
可是我们的某位状元根本没心思听,只听到他讲完了,没过两秒就站起来,绕到了发呆的李冀泽旁边,拍了拍他黑色的运动服。“往旁边坐点。”
“啊?哦!好……”神游的人往旁边平移了半米。还是转脸瞅瞅阴着脸的戚砚,“不是要烤衣服吗?”
“干了。”戚砚坐下,拿指尖敲击着地上的草席,视线停在了半关着的木门上。那是酋长经常出入的小门,可能通向休息室。
李冀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木门和黑夜中间夹着火盆散发的光,光芒虽然微弱,却隐隐看得见门后蜿蜒的暗色河流……
难道是……血?!
“我日!那——唔!”叫喊刚迸发出两秒就被硬生生堵回去。
“唔唔!……”李冀泽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两下,脖子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死死锁住,潮湿又含着雨水味道的布料贴着他的皮肤。
他的脑袋有些疼,耳朵里头嗡嗡发响。那真的是血吗?是……什么血?
由于两人现在的位置在阴影处,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别说话。”戚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又沙哑。
旁边的□□哈莉也听见了这一句话,不知是谁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等会看见什么,也不要说话。”旁边灰色的身形又开口,压着嗓子。
接着是华雪的声音。“血腥味……很重。”
嗯,是很重。刚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股味道,可等候的这半小时里面,味道散发出来,而且越来越重。
李冀泽狠狠点头,那胳膊和手才松开了他。
吱呀——
门开了。
“哦!我的客人们~”这声音浑厚有力,显然不是酋长。
也许是太过粗狂,或许是那身形太过强壮,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细小的议论声也立马淹没在哗啦作响的雨声中去。
只有阴影处的一个人没有把脸埋下去,相反的,他眯起眼睛盯着那黑影看了一会儿,嘴里不自觉的念了一句:“猎头。”
那土著大汉笑着,走进屋时旁人才看清他的脸。戚砚瞥了一眼斜对面,那几个考生都吓得一哆嗦。
老熟人了,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围着篝火牵手高歌呢。
不过现在……这群反应迟钝的考生终于回忆起那堆血淋淋的人头来。
“客人们,请问谁是酋长的朋友呢?”土著人的笑脸狰狞,像是随时收了这副面具就会露出一张青面獠牙来。
所有的目光都开始焦急的在潮湿的空气中穿插,他们在找人。这种询问让他们欣慰,有人甚至纷纷伸着脖子望了一周。
被找的人当然是戚砚。
他在阴影处叹了口气,这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把目光吸引过去。
“戚哥。”李冀泽一把抓住戚砚,压低了声音。他没见过猎头,不晓得他们是拎着人脑袋乱晃的鬼魅,可他能感觉出来,那些人很怕他。特别怕。
手里潮湿的灰色布料让他的主人扯了回去,一个修长的身形就走向了光芒最旺的地方。
到了猎头面前,他也就是站住了脚跟,没说话,抬眼看那大汉的眼睛。
其他考生倒抽一口冷气,望着这位已经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年纪不大也不够强壮,但他没有怕,或者说是连慌张也没有。
“哦,这位朋友。”猎头笑着看向戚砚。“酋长大人估计来不了,所以委派我来接待你。”
接待?
就算把这个词好好嚼碎了反复理解,现在也没人觉得会是原来意义上的接待。
“嗯。”戚砚把手插进卫衣兜里,微微点头。
除了木柴燃烧的细小声响之外,木屋里全装满了雨声,气压低到极点。
“好,那请跟我走吧朋友。”猎头又笑,眼睛却无意识的望向一处。
对面的人自然捕捉到这个眼神,侧身瞧过去——是那扇半掩着的木门。他抿嘴,正好,不用想着要怎么进去了。于是迈开腿,大大方方的朝那边走去。
“戚——”华雪早就想阻止他了,可声音刚发出来就被土著人一个回眸止住了。那高大的男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裂开嘴笑。“不要这样,客人。”
可惜正笑着就被前头的一只手拉住。
画面似乎定格了几秒,像是卡带一样。被吓住的华雪抬头看去,那个灰色卫衣袖子外是一只骨感有力的手,一个使力就把土著人扯过去。
这位NPC也吓了一跳,毕竟今年刚刚开考。他们作为第一本书,是最好吓唬新考生的。
“走。”少年眼里闪着猩红的火光,平淡的说了一个字。
看起来是急着走,可众人忽然被他这强烈的保护欲震撼到。不过这样……不能惹怒他们吗?这是扣分项吗?
看来这位考生不怎么好吓唬。土著人顿了两秒,还是乖乖跟着戚砚走了。
戚砚径自推门进去,待猎头进来之后一脚带上了最后的光线。
碰!门被摔上。
外面的考生舔了舔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戚砚:要不要去哄哄……
秦墨(委屈巴巴):你说呢
第14章 同化
·
屋里是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这让戚砚想起了刚来时闻见的那股腐臭,大概这味道不出两天也会变的令人作呕。
眼前一片漆黑,自从进来之后戚砚就开始跟在土著人身后,听着他的那赤脚踩在木头上的声音,几乎是亦步亦趋。
地上仿佛有什么,黏糊糊的。鞋底每次抬起来都会多花那么一些时间。
大概是血。
“客人,您要见的人就在这里。”猎头已经停下来,开口说完后侧身立于一侧。
·
等那扇小木门再次打开时,外面坐着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提了口气。
其实没过多久,可自从戚砚进去,门后再也没穿出任何声音。
“客人们,久等了。一起用饭吧~”可惜率先出来的不是他,是猎头。
接着,那扇门后才走出一个人来。
三个人看见了他,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挂了一个罕见的表情。有些担忧。
是遇见了什么特殊的“招待”,或者是……
不怎么敢往下想,毕竟他们认为让戚砚担心的事一定很可怕。
戚砚坐回去,压着嗓子解释。
“阿斯玛特土著,以杀戮为荣耀。”比如丈夫猎头,妻子也能跟着沾光,从丈夫那儿借来项圈戴上,会赢来很多羡慕的目光。
有人往火盆里填了柴火,火光明亮了许多,他皱着眉继续。“部落里随便一间房屋,都会看到很多人的头盖骨。那些上边没有洞的头盖骨,属于正常死亡的死者。而那些太阳穴上有洞没有下颌的头盖骨,便是猎头袭击的战利品。”
“战利品……”华雪抿抿嘴,眼睛却看向那群土著女人。她们手里都拿着一团蕉叶包起来的东西。
“嗯。也可以说……”戚砚撇嘴,冷笑一声。
女人们已经各自站在了一位考生面前。把那团东西小心翼翼的搁在草席上,然后慢慢一层层拨开绿色……
“是美餐。”男声停在这里,伸手捂住哈莉的眼睛。
“啊啊啊啊——”屋里有人尖叫出声。
那绿色下面……是人头。
李冀泽几乎憋的断气,可是口鼻还是被一只手捂住。
华雪眼神一滞,双手抓紧了草席,几乎把它撕烂。她低低眼,便望向戚砚那张冷淡的脸。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死死瞪着猎头,现在却装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有愤怒、有轻蔑、还有担忧。
“唔……唔……”直至他随着声音侧脸看向李冀泽。
华雪自然而然的也看过去。就发现李冀泽涨红的眼睛里渗出了透明的液体。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那只捂着他嘴巴的手上。
在正常不过,二十岁为止,这是他见过最可怕的场面。暴雨里的野蛮部落,黑暗的木屋子,他的晚餐是一颗睁着眼睛的死人头。
“啊——”和他一样的人有很多,有人甚至直接哇的一声吐出来。脸上眼泪和口水混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