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法则(7)
索炀不是故作高傲的人,也不排斥这种方式的“互相介绍”,他一直觉得如果真的遇见合适的人,未尝不可一恋,但很重要的一点是,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江同彦不是他想找的那种人。
周末说得没错,江同彦条件很好,无论是外形还是经济实力,绝对没得挑,而且,既然是周末介绍的,在人品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错。
只是,索炀眼睛太毒,或者说,太目标明确,两人简单的交流就能让他明白,他跟江同彦不是一路人。
恋爱,甚至于婚姻,都不是“条件不错”就可以拍案决定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索炀发现他的注意力竟然更多的在被旁边的沈先生吸引。
或许是因为两人之前见过,有过短暂的相处,也或许是因为三次偶遇的缘分确实敲响了索炀心里的警钟,总之,他很在意坐在江同彦身边的那个人。
沈徽明转过来,也拿起了酒。
他对着索炀说:“还记得我吗?”
这话一出,江同彦先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问:“你们认识?”
索炀很意外,他以为沈徽明会假装不认识他,毕竟周末是要把他介绍给江同彦的而他之前曾经向自己隐晦地示好。
不过,正是沈徽明这种不遮不掩的方式,让索炀对这个人另眼相看。
君子坦荡荡。
索炀笑着说:“当然记得,沈先生。”
到目前为止,索炀只知道他姓沈,至于名字,他并不清楚。
“你们……”江同彦微微往后靠了靠,笑着说,“我是不是应该让位了?”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江同彦都要认命了。
索炀跟沈徽明都笑了,沈徽明说:“那倒是不用,似乎我也不是索先生喜欢的类型。”
他说“也”,江同彦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江同彦笑笑,站起来说:“我去拿酒,你们先叙旧。”
他迈着步子走开,过去跟程森聊天。
索炀看向沈徽明,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沈徽明先开了口:“没想到又遇见了,要说咱们俩没缘分,那我是真的不信了。”
索炀笑:“是。”
他喝了口酒,看向了站在不远处正在交谈的程森跟江同彦。
沈徽明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问:“觉得同彦怎么样?”
索炀说:“两个世界的人。”
沈徽明扭头看他。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义好了,是否合拍,能发展到哪一步,都是命中注定的。”索炀说,“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武断,但我很相信第一感觉。”
“这么说,我跟我的朋友都被你一振就出局了?”
索炀笑了:“您别这么说,这只是我主观轻率的判断,不能代表什么。”
沈徽明觉得索炀很聪明,在聊天中,绝对不会给你一个明确的拒绝或接受,甚至你很难从他的话里提取出他货真价实的想法,你只能猜,还寻不到一个答案。
这种人很有意思。
“不过说起来还是挺可惜的,”沈徽明毫不掩饰自己对索炀的好感,“最开始周末可是要把你介绍给我的。”
索炀还是轻笑,似乎带着一丁点儿的羞涩,但沈徽明并不清楚这所谓的“羞涩”究竟是对方故意演出来的以示安慰的还是他心理作用自己意Y出来的。
“周末啊……”索炀说,“整天胡闹。”
沈徽明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琢磨着这句“胡闹”的意思。
“喝一杯吧,”沈徽明给索炀又倒了点酒,“就当是庆祝咱们第三次偶遇。”
索炀轻轻跟他碰杯,在喝酒的时候想:这就是爱情宿命论?
当酒杯见底,沈徽明的纸巾已经递到了索炀面前。
索炀接过来,道了谢,轻轻地擦拭着嘴唇。
沈徽明说:“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他放下杯子,跟索炀握手:“沈徽明,徽章的徽,明天的明。”
索炀轻声说:“沈徽明。”
“对,”沈徽明笑了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研究过五行,虽然说起来有点儿玄学,但我的名字包含五行中的金和水,而你的名字包含金和火。”
他放开索炀的手,又给两人倒酒。
“金生水。”索炀说。
沈徽明有些意外。
“水克火。”索炀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
“但火克金。”沈徽明把酒杯递给索炀,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相生相克。”
第7章
索炀对所谓的五行并没有什么研究,他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有一次闲来无事随手翻书看到了,扫了几眼就这么记了下来。
至于“相生相克”,怎么生?如何克?
他听听笑笑也就罢了。
见索炀没有说话,沈徽明觉得自己好像又射了一支空箭出去,还真挺让人头疼的。
两个人这样坐着,都不再说话,索炀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凑在一起闹腾的其他客人。
就像索炀说的,他很清楚自己跟沈徽明以及江同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从周末跟程森身上也看得出来。
来参加周末生日趴的,可以明显看出是两拨完全不同的人,一部分是着装时尚爱玩爱闹的,很自在疯狂,另一部分就算没有西装革履却也气度非凡雅人深致,不用刻意去猜都能知道哪些是周末的朋友哪些是程森邀请来的。
这两种类型的人,没有好坏优劣之分,只是这种割裂感让索炀觉得眼花缭乱。
不过话说回来,他并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这世间感情上的事从来都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想不想”。
他不确定江同彦对他是什么看法,但他大概率还是会委婉拒绝。
只是因为他不想融入对方的生活,自己做不到像周末那样为了增加跟爱人相处的时间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
其实对沈徽明他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态度。
“这周末可真行,”江同彦回来了,手里拿着酒,“把你带过来就这么不管了。”
这会儿宾客已经差不多到齐,周末跟个花蝴蝶似的满场乱飞,到处揩油,程森也不管,只是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笑。
索炀笑着说:“还好,我习惯了。”
沈徽明在一边酸溜溜地说了句:“我这不陪他呢么。”
江同彦看了一眼沈徽明,故意重新坐在了二人之间。
“怎么样?叙旧叙得如何?”江同彦给二人倒酒,看似不经意地问了这句话。
这三人,各怀心事,气氛微妙。
沈徽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也怕多嘴惹得索炀厌烦,索性不说话,看索炀怎么应对。
索炀倒是坦诚:“我跟沈先生也只见过两次而已,匆匆两面,难得他还记得我。”
江同彦听他这么说,笑了:“这倒是不难得。”
他把酒杯递给索炀:“你很让人印象深刻。”
索炀看向他,在这种场合也露出了那种让沈徽明很无奈的职业微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看似含着笑,但你永远不知道他这笑究竟是不是真的。
江同彦不会像沈徽明那样闷在心里猜,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空少是不是连微笑都训练过?从你进来到现在,每次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索炀脸上的笑僵了一秒,然后赶紧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大概这也是职业病的一种。”
被拆穿了的索炀觉得有些尴尬,但他的尴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继续跟江同彦谈笑风生,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江同彦并不是个油腔滑调惹人讨厌的人,虽然他毫不留情地戳穿索炀的假笑,但也只是让索炀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跟这个人保持更加安全的距离,仅此而已,并不会产生任何攻击性。
而事实上,江同彦很会聊天,很会找话题,因为知道索炀工作的特殊性,于是从两人都到过的各国各地聊起。索炀不常答话,即便是礼貌地应和,也很简短,而最后,他们聊回到纽约,聊回到上个星期索炀在那里停留了一夜,还跟沈徽明碰了面。
话题绕回到沈徽明身上,坐在旁边好长时间没有出声的沈徽明笑着说:“看你们聊得那么投机,我差点儿以为今天没我的戏份了。”
江同彦笑出了声,转过来跟索炀说:“我跟徽明还有几段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