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与迟暮(3)

女人又蹙着眉头看了几眼小黄昏，感觉看到什么恶心的蠕动的虫子，那种厌恶痛恨的表情，让小黄昏不敢直视，他只能垂下头。

迟暮没有看向女人，他有些玩味的看着黄昏：“他有名字，不叫小杂种，他叫黄昏。”

女人冷哼了一声：“什么黄昏、黑昏的，就是个妓女都不要的杂种。迟暮，你有弟弟，你可别忘了。”

迟暮听到女人说“弟弟”的时候，呼吸不自在的停滞了，最后扬起惨白的脸朝向母亲：“对，我有个好弟弟。”

若不是小黄昏看到迟暮殷红的嘴唇，如吸血鬼般血红，他会以为迟暮病入膏肓。那种惨白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女人看到迟暮的惨笑之后，有些心里发毛，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把迟日的事说出来了，这是他们母子心照不宣的隐秘与禁区。

她讪讪的朝迟暮开口：“迟暮，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提。”

迟暮缓了一下神色，嘴唇扬起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对着女人说：“好，我们以后不提了。”

女人说完就离开了，小黄昏终于不再局促的搓着自己的小手，那双小手被他搓的都泛着红，迟暮笑着问他：“手上痒了？怎么那么喜欢搓手？”

小黄昏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灰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少年：“迟暮，你会嫌弃我是个杂种么？”

迟暮伸手摸了摸站在阴翳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小黄昏，他低下头在小黄昏的耳边说：“你不是小杂种，你是我弟弟。但是，我还是不想你叫我哥哥。”

小黄昏，在想，不能叫哥哥的哥哥，还是哥哥么？

小黄昏的父亲是个冷淡的男人，他看到小黄昏的时候，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眉毛挑了一下，有些嫌弃的看着小黄昏，但看到小黄昏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轮廓的时候，他倒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男人又挑了一下眉毛，有些调侃的问着:“你母亲把你送过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小黄昏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怎么忍住自己的难过：“知道，我没母亲了。”

就算他母亲卖屁股，躲在巷子里发浪的叫春，用力的吞吐着男人的阴茎，使劲的在男人身体上卖弄着，骚水阴精留了一地，可这样的女人终究将他养大了。

男人有些好奇：“她就这样告诉你的？”

小黄昏只能诚实的说着：“她只是告诉我，她养不起我了，要我找我爸爸。”

男人一屁股坐在真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有些想显摆自己地位似的，抽着雪茄：“呵，怎么你母亲那么能跟男的浪，也没人包养她？还在小巷子里呢？”

小黄昏没有反驳什么：“嗯，以前有人要带她走，但是她要养我，就没走。”

男人继续说着：“以后有人要带她走，她就没负担了。认识她那么久，终于长了一回脑子，可就是给我添了点麻烦。”

迟暮在旁边听了全程，最后冷冷的对着男人说：“爸，这个麻烦给我。”

小黄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迟暮又重复了一遍。

第三章 不会不要你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半晌他才说出一句话：“迟暮，这孩子是个累赘，你可别犯傻。”

如果小黄昏此时是个小动物，他一定是耷拉着耳朵，看起来沮丧极了，可是他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只能耷拉着脑袋，不再看着男人和迟暮。

迟暮的嘴唇红的像个妖精，就是那是个妖精，黄昏也举得那是个善良的妖精，只有这个妖精才会拯救在现实里溺水的他。

迟暮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清润：“爸，我你也没管过，我不是也照样长大了。这个孩子看起来吃的不多，以后跟着我上学读书就行了，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什么忙。”

话说的有理有据，男人很是欣慰。他一身浪荡，挣下了大半个家业，有着数不清的情人，但是像他这样不顾及家庭的人，竟然还有个迟暮这样温和沉稳的好儿子。

男人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粉团子：“那你就跟着迟暮读书上学吧，家里衣食无忧还是可以保证的。你也改改以前跟着你妈的肮脏习惯，你妈那是妓女，谁知道都教你什么了。你现在既然在迟家，最起码是个正经公子。”

小黄昏抬眼看着男人，男人看见那双和迟暮一样的灰黑色眸子，又看见了小黄昏长着和他妈妈一样红艳的嘴唇，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伸着食指指着小黄昏的脑袋：“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小黄昏的脑袋被男人指的有些发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闷出来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