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番外(92)
“这次不盘问?”吴浩问他。
“你还记得盘问?”丁蔚然挑眉道,“那还下手这么干脆。”
吴浩闷声:“你让我动手的。”
丁蔚然笑了起来,那张惨白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人的温度:“傻小子,用不着问他,游星让我处理这件事,就没想让我问出什么东西来。”他站起身来,把香烟捻进了还剩半碗的白米饭里,米饭颗颗饱满圆润,他不由得惋惜,“真是个没福气的东西,这样好的米都吃不完,还受得了什么香火。”
“做饱死鬼还是饿死鬼,有什么差别呢,都是些该进垃圾桶的老规矩了。”
丁蔚然拧着火红的烟头,摁焦了几粒米饭,那火光慢慢熄了,只剩下焦臭味,幽幽道。
刚一下戏,徐缭腿就软了下来,今天他的戏差不多了,刘正业也不勉强他来跟自己坐一块看监视器,挥挥手就把人放行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再吃些『药』。汪甜给他披上外套,又喂了两粒『药』,徐缭就着她的手喝热水把那些干巴巴的『药』片吞了下去,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车子一路开回酒店,徐缭大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演戏上,松懈下来之后就昏昏沉沉,寒气从头钻到脚,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汪甜给徐缭刷卡开了房门,把人推上床,又翻出被子来严严实实把他捂起来,地暖热得极快,徐缭眯着眼睛缩在被窝里,话梗在喉咙里半天,没吐出来。
“徐老师,你好好休息。”
汪甜的声音飘飘『荡』『荡』,像来自远方。
“嗯。”
徐缭把头埋在枕头里。
第五十九章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徐缭醒来时发觉还是夜晚,还当自己只睡了一两个小时,他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只是忍不住感慨当初喝几个月都没能把自己喝进医院,这会儿还有人照顾都能生病,于是感叹人的命好起来,难免也娇贵许多。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徐缭试图从棉被里挣扎出来,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像是平白无故添了许多负累。可走廊上的光突然泄了进来,他不知道怎么有些害怕,又无声无息地安静下来,想把头钻进被子里,却又闻到一阵香味,饥饿感顿时加重了许多。
徐缭眯着眼去看走进来的人,还当是汪甜,可转念一想,汪甜不是才刚走吗?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伸到额头上,绝不是汪甜。
徐缭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应肃坐在黑暗里,慢腾腾地去开小灯,手还护着他的眼睛,声音在空间里响起:“醒了?”
“嗯。”徐缭还当自己是在做梦,适应了光线之后,就麻溜地想从被窝里爬出来,又被应肃摁着塞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经纪人伸手『摸』了『摸』徐缭的脖子,『摸』到满手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缓缓道,“你等着。”
没多久浴室就传来了放水的声音,大概好几分钟,徐缭都一直在看磨砂玻璃上那个晃来晃去的影子,直到应肃挽起袖子走了出来,他的手重新洗干净了,把徐缭待会要换的衣服找了出来,又看了会儿水,才催着徐缭进去洗个热水澡。
“我要是进去了再出来,你不会不见了吧?”徐缭恍如梦中,他疑『惑』道,“我到底醒没醒,没醒的话你是不是太可怜,在我梦里还要做个劳碌命。”
应肃没理他这句废话,只是平平淡淡道:“我给你买了白粥,你自己有没有想吃的?”
“我想要会流红油的咸鸭蛋!”徐缭突发奇想。
应肃不置与否,只是让他快去洗澡,别身上带着汗吹风,免得病气又再入体。
“别泡太久。”应肃叮嘱他道,细心体贴,跟现实里一模一样。
徐缭躺在浴缸里昏昏欲睡,觉得自己做了个美梦,然而他又实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于是不敢多泡,很快就起来了。出来的时候应肃已经把被子都换了,里头已经被暖好,像个安全的巢『穴』,粥碗边果然放着两个红油鸭蛋,徐缭钻进被窝里头,弓着被子包把自己团成个巨无霸汉堡,只觉得身上干燥清爽,又暖洋洋的,值得再睡一觉。
应肃不准,于是把他提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张小桌放在床上。
大家都是人,怎么应肃一下子就能做这么多事,徐缭『迷』『迷』糊糊地想着,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被子把他包得密不透风,只剩张苍白又柔软的脸。
“把手拿出来。”应肃冷冷道,“你还要我喂你?”
“啊——”徐缭张开嘴巴。
应肃拿筷子敲了敲鸭蛋,脸『色』不善,徐缭立刻闭嘴,使劲折腾了半天,从棉被堆里挤出了自己两只手,这才见经纪人神态缓和几分,对方拿着小勺给他一勺勺地挖红油蛋黄,馋得徐缭直流口水。
白粥买来已有一段时间,这会儿正适口,徐缭没一会儿就消灭了一大半,粥是热的,胃是暖的,鸭蛋咸得恰到好处,没道理是在做梦。
“你怎么来了。”徐缭问他。
“你今早发起高烧,我接到了小甜的电话,就赶过来跟刘正业协商下剧组接下来的拍摄情况,好在你身子骨不错,吃了『药』就退烧了,本来都打算再等会就带你去医院。”应肃把两个鸭蛋都掏空了,全丢进垃圾桶里,又把垃圾收拾了,拿纸巾让他自己擦嘴,跟照顾小孩子似的。
今早?
徐缭有点儿恍惚,愣了愣:“怎么,我都睡过去一天了,那……怎么没人喊我啊?”他筋疲力尽地去『摸』自己的额头,满心愧疚,“剧组那边还没说呢。”
他也是睡傻了,应肃人都在这儿,自然早就联系好剧组了。
“刘正业脑子有问题,你也跟着他发神经?”应肃坐在他身边问他,“他拍起戏来疯了一样,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今早上应肃跟刘正业打电话时说话也是这个口吻:“徐缭戏来疯,您拍戏这么多年了,不知道管着点?”
把刘正业说得脸红脖子粗,当时就打算要么从这阁楼上跳下去,要么跟应肃同归于尽,好在应肃还是留了点口德,过来跟剧组协商了下,暂时把徐缭的戏份给停了,剧组先拍摄其他演员去了。
徐缭被训得有点懵,就干巴巴笑道:“我没想到,这不是没发挥好,就想多来几遍,怕给剧组拖后腿嘛。”
“是啊,你想到了要我干嘛。”应肃冷冰冰地刺了他几句,又翻出两粒『药』来让徐缭吃。
徐缭不由得有点委屈:“你能不能别这么凶。”
他这会儿还是个病人。
应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狠话呢。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徐缭跟刘正业,拍戏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赶起来昼夜颠倒,加上刘正业喜欢改剧本,有时候突然灵感一动,半夜都要把人喊起来拍一段试试看,剧组是被他折腾习惯了,蒙阳跟关莫磊身体又好,因此中招的才只有忙于工作的徐缭。
其实应肃不太想理他,可徐缭眨巴着眼实在有些可怜,他又不可避免的心软,便坐在床边道:“你要不要玩会儿手机,刚吃了粥跟『药』,暂时不能立刻睡下去。”
徐缭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我现在就想睡。”
“那你睡吧。”应肃叹了口气,帮他放平了枕头,看着徐缭泥鳅似的滑下去,帮他盖好了被子,冷不防被握住了手。
应肃的手很凉,大概是里里外外跑多了,短时间里暖和不起来,徐缭把热乎乎的脸蛋贴上去,觉得今天的应肃格外好说话,一点儿也不扎心,更不讨嫌。他心里头那么点朦朦胧胧的意思就忍不住钻出苗头来,其实徐缭自个儿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说是喜欢应肃,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可说不喜欢,又忍不住在意对方所做的每个细节。
“我没有让汪甜留下来。”徐缭低声道。
“嗯?”应肃一下子抽不开手,问他,“什么?”
徐缭声音还是哑,只是缓和了许多,显得疲惫,他低声道:“之前回来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受,想要个人陪陪我,可是我没有跟汪甜说。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我来讲其实是不一样的,对不对?如果只是依赖,谁都可以的。”
应肃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他沉默了半晌,看着幼猫般的徐缭,实在说不出口其他话,态度便松动了些:“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