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番外(67)
纵情享乐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剧组不醉不归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无一幸免,连演员到工作人员一块儿病倒,连徐缭都没能幸免于难,症状有轻有重,剧组早已预定回程,一车子人全部都戴着口罩,宛如什么卫生医院集体下乡参加免费体检的活动。
岳辛杰失了昨天的锐气跟活力,昏昏沉沉的倒在窗户上,脑袋随着路途陡峭一同起伏震动,看上去像是装了个发电机。众人大都萎靡不振,便不像平日里有些欢声笑语,更何况《艳蝶》结束,剧组即将分开,也难免多生哀愁,不少群演跟组几个月,多也有了感情,大家接下来都要去走自己的路,好聚好散哪有说得那般轻松容易。
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崔远山第一眼就看见了应肃,不知怎的,他又阴差阳错地转过头来看了看徐缭,对方正靠在汪甜的肩膀上熟睡着,直到小助理推他,这才饧眼慵『揉』,缓缓坐起身来。
徐缭一双桃花眼生得好,半睁半眯,眼波朦朦胧胧,像是无情里说出许多相思,只瞧一眼,就惹人脸红心跳,跟那个正直禁欲的袁清佩迥然不同。
崔远山便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来那个喝得半醉的夜晚,他其实没那么醉,不至于到控制不住理智的地步,傻子都知道不该在自己的暗恋者面前说那些话,可他不知怎的就说了出来,也许徐缭会误以为是委婉的拒绝。
可事实上那不是,崔远山自己心知肚明,这叫欲盖弥彰。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崔远山,他在心里为自己辩驳,徐缭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蠢蠢欲动实在是人之常情。可是他也心里明白,有些人可以走肾,有些人只能走心,他压根不是在提醒徐缭,而是在提醒自己。
他仍是喜欢应肃的,看见那个人就开心,见到对方就觉得安心,为了逗应肃笑一笑就觉得再怎么辛苦也都值得。崔远山没有死心,只是他觉得应肃说得对,自己也许的确还是太孩子气了,因此还不够坚定,太容易受到诱『惑』。
他向来都知道应肃不会出错,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晚才意识到这一点。
一遍遍的重复那些过往,是想确定自己的心意,尤其是在让自己心旌摇曳的人面前反复确认自己对另一个人的心意。
要命。
崔远山想:我可他妈的做个人吧。
仍旧是应肃带徐缭回去,简直像是惯例了,大车跟剧组还有各种事要解决,而柳茜跟苏星灿各有各的经纪人,徐缭在应肃的车上直打哈欠,这会儿天气暖和,他穿得也少,薄薄的一件,胳膊上『露』出吊威亚后留下来的红肿擦伤。
应肃皱了皱眉,伸出手来『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擦伤,问他:“擦『药』了吗?”
“吃了,也擦了。”徐缭懒洋洋地回他,“我还去医院顺道给我的背拍了个片,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最近别健身,痛可能是因为肌肉伤到了点,那医生还跟我说我上一个比我惨多了,伤到呼吸辅助肌,所以痊愈起来特别慢,我还属于运气好的,你说什么医生会跟病人说这些话啊,都没有点职业道德啦。”
应肃笑了笑,抽出湿巾擦了擦手,轻声细语道:“说不准人家跟你一样,能是能,可净会贫嘴。”
徐缭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脸诧异:“你把应肃藏哪儿去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应肃带他回家,又在路上问他:“都这个点了,你午饭吃了吗?”中午自然是会下去吃饭的,加上徐缭工作刚结束,整个人都懒懒的没什么食欲,就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不经意看到应肃手上换了块表,忍不住开口。
“换了新表?”
“嗯,长辈送的。”应肃道。
徐缭眯着眼点了点头,靠着车窗没说什么,好半晌才半试探地问道:“之前拍戏的时候,老板跟我说你高中的时候特别会打架?”
“是啊。”应肃居然对这个话题并不反感,他并没有把这段过往当做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好宣之于口的,只平平淡淡道,“当不良少年很累的,每天要被人约架,有时候还会给老师造成困扰,晚上写作业,第二天要交作业,因为逃课所以要自学,打架就轻松多了,要么被打,要么我打他。”
完全是恶『性』循环啊,不过不良少年交什么作业啊喂!
大概是看出徐缭一脸难以言喻,应肃又道:“不交作业毕不了业,我们那时候管得很严,逃课已经是老师能容忍的底线了。就这样我还被叫了几次家长,不过我爸没办法管我,见着老师也只能道歉,而我成绩又的确还可以,所以很多事就不了了之了。”
徐缭无端觉得气氛有些凝重,疑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疑虑于今日的应肃似乎太好说话了些,刚刚的行为近乎可以说是倾诉了,求生欲使他迅速转移了话题:“那你打架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或者很自豪的情况?”
“有。”应肃点了点头,“有次另一个班有个男生和我约架,我以为是单挑,过去发现来了十个人,还带着家伙。我想了想,拔腿就跑,然后去老师办公室把他举报了,人赃并获,他记了个大过,险些被退学,老师问我要不要报警,他父母来学校当着我的面表演了一场混合双打,希望这件事可以小事化了。之后我就上了绝大多数人打架的黑名单。”
徐缭险些笑出来:“真的?”
“对,他们说我太卑劣下作了,这事还跟老师家长说,真不是个男人。可我当时又没成年,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什么。”应肃轻啧了一声,“不过也有麻烦,之后老师让我去『主席』台上讲话,就说说高中生该怎么保护自我,勇敢对恶势力说不,我那会儿上去,底下有少说三分之一的男生都被我打过,都傻了眼,我觉得我上去就跟披着羊皮的狼一样。”
徐缭想了下那个场景,差点笑到自己呛住。
第五十一章
到家的时候,应肃也一道下来了,他对徐缭的自理能力几乎没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
徐缭拖着他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对应肃开玩笑:“你不像我经纪人,倒像是我的保姆了。”
“你要是想再给我发一笔薪水,我也很乐意。”应肃倒不在意,看着徐缭自己拖着行李箱,先进去给他开了门,屋子里没落尘,徐缭走前雇了人定期打扫,这会儿看上去比他走前还要更干净些。
应肃去淘米熬粥,问他要吃肉粥还是白粥,徐缭有点困了,就说随便他弄,自己把行李箱往客厅里一丢,就上楼睡觉去了。在剧组的时候大多时候是累睡着的,这会儿回了家,之前又在车上睡过一觉了,一时间觉得又累又困,却偏生睡不着,也可能是底下厨房里应肃走来走去的声音太叫人分心了。
徐缭没有法子,又去掏自己叠着的一大堆衣服,将应肃留下的那件衣服翻出来搂在怀里,他其实这会儿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刚放了口罩,呼吸的时候热气喷得自己难受,好在不戴眼镜,否则非得双眼生雾,剧组里有个小场务近视的厉害,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冷得人哆嗦,他一呼吸,眼镜上就蒙层白雾。
搂着衣服不过是个心理安慰,徐缭又给自己盖了毯子,开始觉得楼底下有人也没什么,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在剧组里拍戏的时候,每到闲暇无聊,徐缭偶尔总会想起应肃,虽然手机能常联系,但却并不发消息给他。
说想他太夸张,说念他太缠绵,两人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应肃来敲门,徐缭半睡半醒间让他进来,可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却忽然醒过神来,只可惜为时已晚,应肃站在门口,看着他缩在床上,搂着一件款式过分眼熟的衣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徐缭的心顿时就凉了。
“这件衣服有点贵,而且过时了。”应肃说道。
“我不是变态!”徐缭在同一刻脱口而出。
两人各都沉默了片刻,徐缭尴尬地松开手,他从被子里出来,又觉得有些冷了,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应肃很轻地叹了口气,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徐缭,便又变成了另一个让徐缭十分陌生的人了:“这衣服我已经不要了,你怎么处理,都不要紧的。”
徐缭觉得羞愧跟难堪,可应肃却并未看轻他,而是在架子上看了看,找了件外套给他披在身上,又瞧了瞧徐缭的脸『色』,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大概是回程太累了,情况好像又严重了点,下楼喝点粥吧,『药』带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