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灌篮+番外(42)

比赛结束之后，他已经快一周没见到许凡明了。不知道这只小恐龙现在在干嘛呢？

贺江的行动力极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拿着饭卡和钱包，凭着依稀的记忆就找到许凡明上课的教室，往后门里看了一眼，立马就看见了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许凡明正趴在课桌上睡觉，一动也不动。他看上去没什么变，不过贺江的心态却变了很多。贺江望着许凡明的背影弯起嘴角来笑了笑，但笑过之后，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说实话，贺江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一周不见，不知道许凡明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这么想着，贺江就掏出手机给许凡明发了条微信。

风：凡凡

许凡明半天没理他，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贺江就大着胆偷溜进了大教室，坐在许凡明身旁，默不作声地陪他上完了一整节课。许凡明把脸枕在胳膊肘里，露出一只闭上的眼睛，睫毛又翘又卷。贺江看得出了神，不由得伸手碰了碰，接着就爱不释手地玩了起来。直到不小心扯断了两根睫毛，断在了指腹上。

许凡明难受地哼唧一声，皱着眉，然后把脸扭向了另外一边。

贺江笑着伸手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后颈，手掌心里传来许凡明温热的体温，让人心情大好。

下课铃响起，许凡明一下惊醒了。揉着胀痛的眼睛，然后就瞥见了身旁突然多出的庞然大物。

“靠——”许凡明吓得一哆嗦，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你、你！你故意吓我呢？”

贺江拉了他一把，让许凡明重新在凳子上坐好。然后看着许凡明的眼睛，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凡爹那天夜里睡得还好吧？”

“你还说！”许凡明嘟囔着揉了揉睡得酸胀的颈椎，“我都怀疑你丫是不是给我下了毒，我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痛！”

贺江又眨了眨眼，说：“我送你回去的路上你一直喊热，还把我的外套给扔了。”

许凡明立马一脸疑惑：“我为什么把你外套给扔了？”

“你自己的外套弄脏了，”贺江无辜地解释，“我把我的借你穿。”

许凡明顿时松了口气，迷糊地挠挠头：“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吧。那不好意思了。”

贺江看着许凡明迷茫的脸，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许凡明有酒后失忆症，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忘了他那天晚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好想变强；也忘了他像只小兔子一样温顺，任贺江抱抱和亲亲都一点儿也不反抗。

不知道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

贺江正发着呆想事，许凡明就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几天忙什么去了？球队练习的时候都看不到你。”

贺江忽然有点惊喜，许凡明这是在关心他么？

“我陪我妈去了。”

“喔，”许凡明依稀想起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接着又看着贺江问，“那你今天来找我干嘛？”

贺江笑眯眯地起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先去吃饭吧。今天下馆子，我请客。”

两人照例找了家烧烤店，还是熟悉的味道。两人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贺江就掏出了许凡明的钱包，递给了他。

“啊，”许凡明的眼睛一下亮了，接过了钱包，咧开嘴笑了笑，“谢了！我都忘了我放你那儿了，这几天老找不到来着。”

不知想起了什么，贺江突然脑筋一抽地说：“你这钱包不好看，换了吧。我给你买个新的。”

许凡明愣了愣，随即一脸“你有病吧”的惊讶表情望着他。

贺江话出口了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揉了揉眉心，尴尬地把这个话茬给过渡了过去：“咳，开玩笑的。”

许凡明盯着钱包看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劲似的又问：“等等，我饭卡是不是也在你那儿？”

贺江夹了一筷子白菜放进嘴里，随意地回答：“嗯，对啊。”

许凡明愣了：“那你为什么不一块还给我？”

贺江倒是一脸坦然：“我等你下次自己来我家拿。”

许凡明：“……”

许凡明不知道贺江到底为啥对让自己去他家这么执着，不惜几番花式诱哄。不过这回确实是许凡明理亏在先，谁让他自己把饭卡给了贺江，又忘记了要回来呢。

两人又安静地吃了会烧烤，期间贺江忽然慢半拍地发现许凡明好像有些难为情，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贺江故意也没吭声，装作不知道，眨眼看许凡明一个人别扭了好久，最后眼巴巴地看着贺江，试探样的问他：“贺江，一会我们一块去练球吧。”

贺江故意端着腔，一边往嘴里夹花生米，一边装傻似的反问他：“嗯？为什么啊？”

“我……”许凡明的脸有点泛红，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之前贺江说想和他一块练球的时候，他总是嫌弃得不行。但如今许凡明的心态已经变了，他不得不承认，贺江确实很强。而他也想打得更好，自然就想向优秀的人学习。

憋了半天，许凡明还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把内心的想法说了：“我想好好练习，下场比赛再也不要打得这么自闭了。”

贺江笑了笑，眉眼都变得柔和了。

但他嘴上还说着：“你买杯奶茶给我，我就教你打篮球啊。”

许凡明这会没再骂他傻逼，而是紧皱着眉，红着脸，脸上陷入了一副沉思的表情。他猛地起身，然后一下跑了出去，消失在了马路上。

贺江正疑惑着，五分钟以后，许凡明又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手上还提着一杯粉色的草莓奶茶。

“这是附近能买到最好的了，”许凡明把奶茶放在桌子上，一边喘气一边擦了擦汗，“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再去上次那家店里……”想起那个天价手工奶茶，贫民窟男孩许凡明不由得咕咚地咽了口口水，但还是在理智的克制下，完整地说出了后半句话，“……给你买一份。”

贺江看着手里那杯粉色的速溶冲剂奶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他本来没以为许凡明会把那句话信以为真的。但他的小前锋总是能不断地带给他惊喜，不是么？

第32章 叛逆期

贺江和许凡明约好了，两人以后每天傍晚六点在学校体育馆里一块练球。

刚开始，许凡明的状态还很不错。许凡明的球技一向很好，只是心理素质不太过关。在练习场上因为没有比赛的压力，所以反而能超常发挥，打出很多惊喜的绝杀球。

所以到了第三天，贺江就说：“我和你1v1练习吧。”

结果许凡明的不足就这样慢慢地暴露了出来，低级错误层出不穷。

许凡明的心态不稳定，遇见强敌的话很容易就把自己的弊端展露了出来。而团体作战讲究的就是每个人的扬长避短。但对于许凡明个人来说，克服心态崩盘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篮球里有一道心理战术。”

许凡明满头大汗地捡起球，他打得体力不支，可十个球也只进了五个。这会有些沮丧了。贺江停了下来跟他说话，许凡明就抬起了头来，望着贺江。

“练习的时候，每一次投篮、每一次过人，”贺江盯着他说，“你都要它们放入一个真实的情景之中。”

许凡明不解。贺江就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擦擦汗，眼神变得有些遥远：“我高中第一次打联赛的时候，还是个坐板凳的候补球员。”

听到这句话，许凡明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贺江极少谈起他以前高中的事迹，以前无论许凡明怎样追问，他都只是搪塞敷衍过去。这是第一回 ，贺江主动回忆起了以前高中打篮球赛的往事。

许凡明便不自觉地提起了注意力，认真地听着他讲话。

“那时候碰上了一支很厉害的球队，我们球队的中锋又恰好生病了。教练就让我临时替了上去。结果那一场比赛，变成了我迄今为止打得最惨的一场比赛。”贺江笑了笑，“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感觉很灰暗。对面的选手太强，哪怕我当时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八，可面对他们，我感觉我还是发挥不到任何优势。抬起头来，整个天空都被填满了，不留一丝空隙。所谓扬长避短到极致，大抵也就是如此吧。那一场比赛，我一个篮板球也没抢到，最后比分58:92，我只给球队赢回来8分。”